哧——
遽然間,宗盛的身體同時被數把長劍貫穿,殷紅的血跡潑墨般將赫連太后煞白的臉頰染得通紅。
“啊——”
赫連太后頹然拋開氣絕身亡的宗盛,失聲痛哭。
即墨仁置若罔聞,他側轉過身,從鳳無憂手中接過尚方寶劍,涼颼颼道,“母后,朕這就送你歸西。”
話音一落,他再無遲疑,倏地出手,一劍自赫連太后胸口處貫穿而過。
“皇上英明!”
身后,眾臣齊聲高呼。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眾臣忽然意識到,一直躲在君墨染羽翼下的即墨仁似成長不少。
如今的即墨仁,身體雖同以往一般羸弱,但性子卻比往日堅定許多。
即墨仁冷眼看著癱在地上垂死掙扎的赫連太后,微微俯下身,奪過她手中的鴛鴦錦帕,旁若無人地擦拭著劍上血漬。
鳳無憂站在他身側,瞥了眼即墨仁發顫的雙手,輕拍著他單薄的肩膀,“都過去了。”
“嗯。”
即墨仁重重地點了點頭,他深吸了一口氣,再度坐回高位之上,銳利的眼眸令眾人為之一振。
他從來都不想要什么皇位,和自由相比,皇位根本無足輕重。
正是因為向往自由,他才會這么喜歡鳳無憂。
鳳無憂與生俱來的隨性灑脫,是他終其一生都夢寐以求的東西。
不過,自今日起,他當將這份喜歡深深埋藏在心底。
愛而不得,便博愛天下。
“皇弟!”
即墨止鳶紅著眼眶,全然無視了眾人眸中的鄙夷,闊步上前,將即墨仁擁入懷中,“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即墨仁輕輕推開了即墨止鳶,聲色盡顯疏離,“皇姐,請自重。”
正當此時,即墨子宸突然開口,話里行間皆是質疑之意,“皇上,長公主的身份理應詳查。皇室血脈,絕對容不得丁點兒的差錯。”
“臣附議。”
東臨朝臣異口同聲道。
眾人對于這位性子溫婉,知書達理的長公主并無偏見,只是赫連太后在后宮中豢養男人一事確實太過離譜。
這使得眾人對即墨止鳶的身份,持懷疑態度。
即墨仁看向鎮定自若的即墨止鳶,淡淡道,“皇姐可敢與朕滴血驗親?”
“嗯。”
即墨止鳶重重地點了點頭,一口應下。
鳳無憂總覺得滴血認親毫無理論依據,十分不靠譜。
即便如此,她還是饒有興味地看著二人在大理寺朝堂之上大張旗鼓地滴血認親。
她心下腹誹著,即墨止鳶既然敢在這個節骨眼兒闖入大理寺,應當有十成的把握足以證明自己和即墨仁確有血緣之親。
其中緣由,鳳無憂暫時還想不明白。
不過,只要即墨止鳶不礙著她的事兒,安安分分地當她的東臨長公主,鳳無憂亦無意為難她。
少頃,蘇太醫指著碗里相融的兩團鮮血,沉聲道,“看來,公主確是皇室血脈!”
即墨仁似是對結果不大滿意,面色冷沉,語氣不善,“來人,送長公主回宮。”
“皇弟...”
即墨止鳶訝異地看向即墨仁,她不明白即墨仁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冷淡。
好在,她總算保住了長公主的身份和地位。
她不動聲色地長舒了一口氣,面部神情稍稍松懈,這才顯露出淺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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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染也想念大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