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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2 為太后診脈

  “爺自己可以應付。”

  鳳無憂低聲喃喃,她深知如此言說,極有可能中傷百里河澤脆弱敏感的心,可問題是,她再也不愿同他糾纏不清。

  即便,他為她身負重傷,她也不愿再給他一絲一毫的關懷。

  百里河澤要的是她的心,絕不是她的同情。

  而鳳無憂能給予他的,僅僅只是同情。

  “區區小傷,對本座來說,不算什么。”

  百里河澤半斂眼瞼,冗長的睫毛覆在清冷如雪的臉上投射出一片陰影,唇角處殷紅的血無聲流淌,落寞,凄艷。

  “沒事就好。”

  鳳無憂頓覺語塞,每每面對深情不壽的百里河澤之際,她總會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

  好似隨便一個漫不經意的動作或神情,又或是脫口而出不過腦的話語,都有可能將他傷得體無完膚。

  鳳無憂不動聲色地嘆了口氣,緩緩背過身去,正面迎向面目猙獰的宗盛。

  宗盛見百里河澤為鳳無憂擋去了致命的一掌,心有不甘。

  他后退了數步,站穩腳跟之后,疾速促發袖箭,朝著鳳無憂眉心連發數箭。

  鳳無憂瀲滟紅衣逆風而動,指尖銀針于談笑間貫穿飛來毒箭。

  下一瞬,她手持尚方寶劍,朝著宗盛胸口劈砍而去。

  刀光劍影同綽約虹影重疊,旁人只聽見兵刃相交之聲,卻看不清鳳無憂極快的招式。

  任督二脈被打通之后,鳳無憂早已爐火純青的近身格斗之術,在精純渾厚的內力加持下,更顯神威。

  遽然間,鳳無憂周身內力急傾而出,劍刃向上緩緩弓起,直逼宗盛心口死穴。

  宗盛見狀,急忙向后躍出。

  可他前力已失,后力未繼,雙腿凌空之際,身上傷處驟然傳來錐心刺骨之痛。

  砰——

  宗盛強忍著胯下劇痛,正打算負隅頑抗,雙腿忽地一軟,再提不起分毫氣力,身體亦重重地直撻下來。

  鳳無憂居高臨下地看著面露苦痛的宗盛,尚方寶劍已橫亙在他脖頸之上。

  赫連太后恇怯不前,股戰而栗,“鳳無憂,難道,你打算在大理寺內行兇?”

  “有何不可?”

  鳳無憂額前垂下幾縷發絲,迎風而曳,她斜勾著唇角,側目掃向驚懼不已的赫連太后,面上透著一股子玩世不恭。

  “你...”

  赫連太后忌憚地看向囂張狂妄的鳳無憂,大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她這才看清現狀,自己并無兵權傍身,唯一能倚仗的,僅僅只是“太后”的虛名。

  鳳無憂卻大不相同。

  她不單單是東臨驃騎大將軍,還是手握七十萬北璃大軍的北璃公主。

  深思熟慮之后,赫連太后和緩了語氣,壓低了聲道,“鳳無憂檢舉裕親王有功,理應重賞。鳳將軍,你想要什么賞賜盡管說來,哀家定當極力滿足。”

  鳳無憂瞅著變臉極快的赫連太后,狂抽著嘴角,頓覺十分無語。

  她特特偏頭,招呼著立于犄角旮旯處垂眉斂眸的蘇太醫,“蘇太醫,為太后診脈。”

  蘇太醫略顯茫然地抬眸,先是看看濃烈奔放的鳳無憂,再是看向面色慘白的赫連太后,支支吾吾道,“這...”

  “太后面色不佳,身子欠安。身為太醫院院首,難道不該多費點心思?”

  “臣遵旨。”

  蘇太醫默默汗顏,他從醫數十年,光是看著赫連太后煞白的臉色,便知悉她的癥結在哪。

  “哀家沒病,何須太醫診脈?”

  赫連太后聲色俱顫,身子略略向后傾去,一屁股坐回梨花古木交椅之上。

  鳳無憂一腳抵在椅面上,略帶痞氣地想蘇太醫招著手,“莫怕。你只管把脈,余下的事爺自會妥善處理。”

  “是。”

  蘇太醫深吸了一口氣,輕拭去額上豆大的汗珠,隨即顫巍巍上前,硬著頭皮忽略了赫連太后聲嘶力竭的謾罵,全神貫注地替她把脈。

  片刻之后,鳳無憂見蘇太醫沉默不語,特特問道,“脈象如何?”

  “喜脈。太,太后已有兩個月身孕。”

  蘇太醫此言一出,大理寺內外皆是一片嘩然。

  文武重臣面露鄙夷,紛紛對高位之上羞赧欲絕的赫連太后指指點點。

  赫連太后掃了一眼被數位侍衛按壓在地的宗盛,卻見宗盛并未用正眼瞧她,心下愈發無助。

  鳳無憂勾唇淺笑,單手輕勾起赫連太后尖削的下巴,“容臣冒昧地問一句,太后腹中骨肉是誰的?莫不是先帝托夢,讓您意外懷了身孕?”

  赫連太后雙手緊握成拳,冗長的指甲深深嵌入皮肉之中,可此時此刻的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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