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老朽在你額上敲了三下,讓你今夜三更前來尋老朽,怎么不來?”
“你只說了時辰,地點呢?腦子灌漿糊的糟老頭兒!”
“哎呀!老朽給忘了。”
玉陰陽拍著腦門兒,連聲道,“當真是老糊涂了!”
鳳無憂一邊擰著濕漉漉的衣袖,一邊漫不經心地詢問著他,“老頭兒,你真是宗盛師兄?”
玉陰陽點了點頭,頗為唏噓地說道,“想不到,背叛師門之后,他竟躲到了東臨王宮之中!”
“背叛師門?”
“往事不提也罷!倒是你,怎會牽扯進這場血雨腥風之中?若不是老朽來得及時,將宗盛這小子灌醉,你的處境,危矣!”
“若不是你封了爺的任督二脈,爺豈會這么慘?空有一身武藝,可偏偏誰都打不過。”
玉陰陽卻道,“此事說來話長。十七年前,師門生變,老朽九死一生,幸得北璃王出手相救,才撿回了一條命。老朽可窺探天機,算到北璃王之女被歹人調換,便趕去將軍府,欲將你送回北璃王宮,以報北璃王救命之恩。”
鳳無憂不明所以,“既是如此,爺怎么還是被留在了將軍府?你該不會把將軍府錯認成北璃王宮了吧?”
“這倒不至于。老朽趕去將軍府的時候,邱氏已將尚在襁褓中的你溺斃在將軍府后門的淺溪中。老朽捶胸頓足,痛心疾首,正打算挖個坑將你埋了,不成想你的軀體竟被異世的一縷幽魂占據。”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鳳無憂聽得云里霧里的,明明她才是異世幽魂,玉陰陽怎的把這副身子的原主稱為了入侵者?
玉陰陽故作高深地說道,“不,你才是這副身體的原主。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你剛出生不久便穿越去了異世。異世時間走得快一些,粗略算來,你在異世應當活了二十五年。”
鳳無憂雙眸圓瞪,尤為驚訝地看向玉陰陽,“你莫不是偷聽了爺的囈語?”
“瞧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老朽知道的,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多。”
玉陰陽不無得意地說道,“當年,老朽算到寄居在你身體里的那一縷幽魂是為歷劫而來,故而并未改變她的命數,任其在將軍府中受盡磨難。”
“這么說來,爺才是這副身子的原主?”
“確是如此。你并非天生懼水,而是因邱氏的迫害,心生恐懼。待你克服心中恐懼的那一天,便可無往不利,戰必勝。”
鳳無憂唏噓不已,她沒想到自己居然真是北堂龍霆的女兒。
“老朽雖不能逆天而為,但該報的恩還是會報。當年,老朽為報北璃王的救命之恩,已將自身三十年的內力盡數傳給了你。”
“三十年!”
“不錯。只不過,那時的你太過孱弱,縱得了渾厚內力,也無法自保,反倒會因此而成為眾矢之的。深思熟慮之后,老朽只得封了你的任督二脈,待你足夠強大時,再替你解封。”
玉陰陽尤為欣慰地看著鳳無憂,現在的她,已經足夠強大。
鳳無憂卻道,“三十年內力,爺自會如數還你。你只需替爺解封任督二脈即可。”
“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的道理?你只需喚老朽一聲師父,你我便兩清矣。”
玉陰陽如是說道,旋即以七寸長的銀針扎入鳳無憂后背脊椎中的斷脈之中,使得斷脈中的死血如泉涌般噴濺而出。
鳳無憂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流血,奇怪的是,她完全沒感覺到絲毫的痛意。
待死血流盡,一股暖意由丹田處升騰而起。
她原本酸痛不已的身體瞬間恢復到極致狀態。
“師父,你真是天底下最最俊俏的美男子!”
鳳無憂喜笑顏開,抱著玉陰陽的大腦袋“吧唧吧唧”啄了兩下。
“臭丫頭,離師父遠些!若是讓君墨染那個活閻王得知你占了為師的便宜,為師的腦袋怕是要給他削嘍!”
“師父,你都這么大歲數了,難道還打不過他?”
鳳無憂思忖著自己得了三十年內力,往后再也不必擔憂被君墨染折騰地下不了榻,暗自竊喜。
誰料,玉陰陽卻道,“君墨染那個臭小子本就是練武奇才,偏偏得了君家老王爺幾十年的內力,以及他生父的幾十年內力。為師哪里是他的對手?”
鳳無憂詫異地看向玉陰陽,“他不是君家老王爺的親生骨肉?”
在此之前,她確實想過,也許君拂并不是君墨染的親妹妹。
但她萬萬沒想到,君家老王爺亦不是君墨染的生父。
玉陰陽臉色大變,懊惱不已,“糟了!泄露了天機,為師怕是要倒霉數年!”
“有這么嚴重?”
“騙你作甚!”
玉陰陽話音剛落,便被一坨鳥屎正中腦門。
“哪里來的破鳥?汝母俾也!”
玉陰陽抬頭,瞅著灰沉沉的天幕,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