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
驟然間,兩枚柳葉飛鏢從王府院墻之上飛來。
君墨染眸色一頓,緊了緊懷中的人兒,而后閃身挪了小半步,輕而易舉地避開來勢洶洶的柳葉飛鏢。
與此同時,鳳無憂指間銀針疾入閃電般朝著飛鏢襲來的方向射去。
少頃,院墻外便傳來兩道重物墜地之聲。
鳳無憂正納悶隱于暗處的暗影十八騎怎會出此紕漏,忽聞王府院墻外的打斗之聲,這才得知,院墻之外已是一片血雨腥風。
“哪里來的刺客,竟這般囂張?”
“宮里。”
“難道,是赫連太后?她自身難保,竟還有閑情逸致插手攝政王府內務?”
君墨染神色微凝,沉聲道,“她不至于這么蠢。”
“想來也是。赫連太后貪生怕死,絕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鳳無憂重重地點了點頭,她腹誹著許是有人欲借君墨染的手鏟除赫連太后。
只不過,嫁禍赫連太后之人委實不好找。
裕親王、容親王、德親王以及縉王,皆有嫌疑。
咻咻——
正當此時,又兩枚柳葉飛鏢朝著鳳無憂腹部襲來。
君墨染淡漠地掃了眼急旋而來的飛鏢,正欲拂袖將之掃至一旁,不料,一道裊娜的倩影快了他一步,不偏不倚地擋在鳳無憂跟前。
哧哧——
下一瞬,飛鏢不偏不倚地扎入即墨止鳶胸口處,血色于須臾間暈染開來。
鳳無憂雋秀的眉輕輕蹙起,她委實想不明白即墨止鳶為何救她。
她瞟了眼倒地不起的即墨止鳶,隨即躬下身子,尤為利落地在她胸口處連施數針,“別動,飛鏢有毒。”
鳳無憂原以為即墨止鳶單單是為了接近她,才自導自演了一出好戲。
然,即墨止鳶胸口處的飛鏢若是再往里深入一毫,鏢毒于心口處彌散,縱華佗再世,也是回天無力。
如此一想,鳳無憂反倒覺得她的嫌疑并不大。
“為何出手相助?”
“舉手之勞,無需掛齒。”
即墨止鳶低聲答著,即便身負重傷,依舊謙和有禮。
同為公主,即墨止鳶的教養確實比北堂璃音好上許多。
不過,這并不意味著鳳無憂會對她有所改觀。
即墨止鳶骨子里的清高和野心,旁人看不清楚,鳳無憂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明人不說暗話。公主無需拐彎抹角,有事直說便可。”
鳳無憂懶得同她虛與委蛇,開門見山地說道。
沉吟片刻之后,即墨止鳶薄唇翕動,稍顯羞赧地說道,“鳳將軍有所不知,本宮與攝政王本是青梅竹馬。雖然,當初的感情已然淡去,但多年的情分還在。攝政王既將你視為唯一,本宮定會全心全意,替攝政王守護好你。”
“本王的女人,豈需你一個外人護著?”
君墨染冷聲言之。
即墨止鳶神色略顯尷尬,不過轉眼便恢復了鎮定。
她笑意盈盈地說著,“鳳小將軍莫誤會,本宮與攝政王之間清清白白,天地可鑒。再者,本宮的意中人是北璃左相敖澈。等群儒宴一過,本宮便隨敖澈回北璃。”
“敖澈?”
鳳無憂不解地看向即墨止鳶,她怎么也沒料到即墨止鳶竟愿意嫁去北璃。
即墨止鳶少有地紅了臉,一改往日端莊嫻雅的模樣,顯露出了女兒家的嬌羞,“敖澈他為人真誠,待本宮極好。”
“恭喜。”
鳳無憂淡淡言之,面上掛著疏離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即墨止鳶所言,她一句也不信。
倘若,即墨止鳶當真放下了君墨染,又豈會臭不要臉地表示對他余情未了?
再者,她心里若還有君墨染的位置,憑著她的清高勁兒,又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決定下嫁敖澈?
在鳳無憂看來,即墨止鳶這番話根本做不到邏輯自洽。
前后矛盾,可笑的緊!
不過,鳳無憂倒是想看看即墨止鳶究竟要對她做些什么。
故而,她并未撕破臉面同即墨止鳶咬文嚼字,逐字逐句地摳出即墨止鳶話里行間的矛盾之處。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宮中終于來人將受傷頗重的即墨止鳶抬出攝政王府。
臨行前,即墨止鳶倏然抓住鳳無憂的手,低聲道,“鳳將軍,切記!萬萬不要單獨入宮。即便是母后召見,也別去。”
鳳無憂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多謝公主提點。”
一開始,鳳無憂原以為今日這場有預謀的刺殺同即墨止鳶并無牽扯。
但見即墨止鳶連赫連太后都敢算計,便料想到其狠心程度,比起赫連太后有過之而無不及。
故而,今日這場刺殺,即墨止鳶依舊排除不了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