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憂并未犯下欺君之罪!朕自一開始便知鳳無憂是女人。”
即墨仁聲色平穩地替鳳無憂打著掩護。
即墨子宸連聲應著,“本王可以作證。”
赫連太后狠瞪了一眼愈發不受控制的即墨仁,又將矛頭對準鳳無憂,“云秦太子若是怪罪下來,你可擔待得起?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敢公然挑釁云秦太子!”
君墨染冷睨著城墻下被眾人簇擁著的赫連太后,聲色驟冷。
“鳳無憂乃本王即將過門的攝政王妃,任何人若是敢同本王的女人過不去,就是同本王過不去。”
與此同時,隨同慕洛言一道趕來的北堂龍霆見赫連太后萬般針對鳳無憂,怒不可遏。
他威風凜凜,直言不諱道,“赫連太后,在指責鳳無憂之前,請你先擺正自己的位置!鳳無憂不僅僅是東臨驃騎大將軍,她還是本王的掌上明珠,是手握七十萬北璃大軍兵權的北璃公主!”
鳳無憂淡淡地掃了一眼北堂龍霆,喃喃自語道,“爺才不屑當他的掌上明珠。”
話雖如此,她心里對北堂龍霆的怨氣到底是消減了些。
她本就不是記仇的人,平素里全靠“爛筆頭”一筆一劃地在隨身攜帶的小本本里頭記下眾人對她的迫害。
這會子,她自認為似鋼鐵般堅硬的內心,竟有些動搖。
赫連太后早就察覺鳳無憂和凌素素略有幾分相似之處,但她萬萬沒想到,鳳無憂的生父,居然是北堂龍霆!
東臨朝臣面色愕然,這幾日,他們亦察覺到北堂龍霆對鳳無憂格外殷勤。
不成想,鳳無憂竟是北堂龍霆的親生骨肉!
“反了!反了你們!”
赫連太后望向周遭垂眸順眼的東臨朝臣,這才意識到自己已處在孤立無援的尷尬境地,進退維谷。
正當此時,驚魂未定的慕洛言勻了一口氣,將這大半日的遭遇一五一十地道來。
“鳳小將軍之所以將云秦太子綁于城墻之上,并非是出于挑釁,僅僅是為了自保。半日前,臣女不幸被云秦太子手下心腹綁至驛館之中。所幸鳳小將軍及時趕到,大無畏地以血肉之軀擋下了云秦太子及其暗衛的攻擊,為臣女爭取了逃脫的機會。”
慕大學士奮力地撥開烏泱泱的人群,迅疾趕至慕洛言身邊。
見她毫發無損,慕大學士老淚縱橫,義正言辭道,“臣可以作證!若不是鳳小將軍出手相助,小女恐怕已經慘遭不測!云秦太子暴戾成性,還請太后明鑒,莫要錯怪了鳳小將軍。”
慕大學士話音一落,傅夜沉恰巧帶著數十位女子匆匆趕來。
傅夜沉指著身后這群衣衫不整,面露懼意的女子說道,“數個時辰之前,鳳小將軍實名檢舉云秦太子涉嫌多起女子失蹤案。經臣調查,云秦太子所住驛館院落中,確實關押著近日來失蹤的數十位女子。其中,已有八位女子被放干了鮮血,成了干尸。剩下的失蹤女子均已被成功救出,并自愿前來為鳳小將軍聲援。”
“謝鳳小將軍救命之恩!”
這群女子滿眼淚光,儼然將鳳無憂當成了再生父母。
即墨仁見狀,欣慰之至,“鳳無憂屢建奇功,實乃東臨之福。云秦太子在東臨境內屢屢作惡,天理難容,當即刻遣回云秦。”
裕親王卻道,“鳳無憂畢竟是一介女流,即便未犯下欺君之罪,也不該霸占著驃騎大將軍之位。”
北堂龍霆心生不悅,“英雄不問出處,又何論男女?倒是你,靠吃國庫糧餉活命的閑散王爺,對江山社稷毫無建樹,有何顏面讓鳳無憂讓出驃騎大將軍之位?她當不了,難不成,你就能勝任?”
即墨子宸連連頷首,“北璃王所言極是。鳳無憂才能出眾,確實擔得起驃騎大將軍一職。”
裕親王雙手兜于袖中,面色雖十分不好看,好在沉得住氣,并未出言反駁。
正當此時,鳳無憂輕輕揭開披在肩上的披風,立于制高點上,一字一頓,“諸位見諒,之所以隱瞞女子身份,純粹是為了規避諸多完全可避免的侵害,并無戲耍諸位之意。再者,入仕為官,其奧義并不在于官職大小,而是在于為黎民百姓做了多少實事。至于性別,更是無關緊要。”
德親王一臉輕蔑地說道,“女人怎可入仕為官?她們除了哭哭啼啼,還會什么?”
北堂龍霆護女心切,連聲反駁道,“此言差矣!女人照樣可以揮斥方遒,照樣可以行軍征戰,照樣可以力挽狂瀾逆轉乾坤。無憂,正是這樣的女中豪杰!倘若,諸位仍舊無法放下對無憂的偏見,不妨勇敢地站出來!本王保證,打得你們心服口服。”
眾人紛紛側目看向極其護短的北堂龍霆,即便心中略有不服,也不敢當著他的面言說。
嘔——
赫連太后頓覺身體不適,又一陣干嘔引開了眾人的注意力。
鳳無憂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面色不佳的赫連太后,不咸不淡地說道,“太后這是怎么了?怎么跟懷了身孕的女人一般,嘔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