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龍霆面色冷肅,審慎言之,“音兒,強扭的瓜不甜。”
“不親口嘗嘗,怎知甜不甜?”
“何必?”
北堂龍霆沉沉地嘆了口氣,他只當北堂璃音年紀還小,過段時間自個兒就能想明白。
北堂璃音使著小性子,嘴巴撅得老高,“父王,你為何總向著鳳無憂?”
在她看來,鳳無憂放蕩至斯,根本不配和她搶人!
鳳無憂就該安安分分地在見不得光的窯子里頭,做一輩子娼妓!
彼時,絲竹管樂聲驟響。
太和殿上,薄霧氤氳,仙音渺渺。
太和殿外,風拂坎,樹影微移。
東臨大學士之女慕洛言自殿外梧桐枝頭上,攜數十位身段妖嬈的絕色舞姬,翩躚飛入殿中。
按照慣例,群芳卉上拔得頭籌的女子才能在群儒宴上一展芳華。
由于鳳無憂放棄了領舞的機會,北堂璃音身子尚未痊愈,這個機會便順延至慕洛言身上。
對于慕洛言來說,這本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要知道,全東臨的深閨貴女都盼著像她一樣,得以在群儒宴上大大方方地展示著自己。
可惜,慕洛言壓根兒沒將群儒宴放在心上。
比起高嫁侯門,無休無止地勾心斗角,慕洛言更向往宅門外的自由。
正是她的這份隨意,使得身側舞姬愈發嫉妒她的好運氣。
這不,慕洛言剛一登場,身后的舞姬便一腳踩在了她曳地的霓裳羽衣裙上。
鳳無憂思忖著,慕洛言若是再上前邁進一步,身上的裙襦指不定都要被她身后的舞姬扯落下來。
到時候,慕洛言的名聲,怕是要毀于一旦。
鳳無憂向來懶得多管閑事,可她最見不得的,就是女人間登不上臺面的明爭暗斗。
下一瞬,她見慕洛言險些失足重摔在地,倏然起身,凌空躍過橫亙在身前的酒案,穩穩地接過花容失色的慕洛言。
慕洛言心有余悸地捂著胸口,輕聲細語道,“多謝將軍。”
“舉手之勞。”
鳳無憂勾唇淺笑,眉眼間是令人不敢直視的綽約風華。
待慕洛言站穩腳跟,鳳無憂已收了手,風度翩翩地坐回原位。
君墨染頭疼不已,“鳳無憂,你究竟還要招惹多少爛桃花?”
鳳無憂一本正經地說道,“慕洛言她是個女人。”
“你就不怕她芳心暗許,非要嫁你?”
“不至于吧?”
鳳無憂只是不忍心看慕洛言當眾出丑。
經君墨染這么一說,她心虛地低下頭,再也不敢對著太和殿上的女人亂飛媚眼。
一舞罷了,滿堂喝彩。
不成想,卑躬屈膝地立于君拂身側的榮翠,突然失了重心,極其詭異地朝著慕洛言的方向撲去。
慕洛言早有防備,接連后退數步,險險躲過榮翠的“奇襲”。
可榮翠手中茶盞上的茶水,還是盡數地倒在了慕洛言單薄的裙裾上。
“奴婢該死!”
榮翠臉上未見驚慌,反應倒是極快。
眾人尚未反應過來之事,她已經規規矩矩地跪在慕洛言身前。
赫連太后原打算命侍衛將榮翠拖下去亂棍打死,但見榮翠乃君拂的婢女,突然間改了主意。
她腹誹著若想拉攏君墨染,大可以從君拂身上著手。
殊不知,君拂在君墨染心中,早就沒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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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