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
鳳無憂剛叫出聲,便窘迫地捂著通紅的臉頰,恨不得鉆會兒地洞。
她理應像個大老爺兒們一般,叉著腿,坐在炕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才對!
這會子,怎么能以這么被動的姿態,這么肉麻地喚他?!
“你還不起身?爺的一世英明全被你毀了!”
“寶貝,再叫一遍。”君墨染雙眸矍鑠,目不斜視地盯著她。
鳳無憂見他眼放狼光,思忖著好漢不吃眼前虧,這時候還是不要忤逆他較為妥當。
思及此,她刻意壓低了嗓子,尤為粗獷且豪邁地喊了一聲,“墨染兄,您真的很重!爺要被你碾成爛泥了。”
殊不知,這會子說這種話,等同于火上澆油。
君墨染一聽鳳無憂呼重,呼吸瞬間急促,身體亦緊繃到了極致。
鳳無憂被他這副模樣嚇得一愣一愣的,連連轉移了話題。
她就地打滾,靈活地逃開了他的桎梏,旋即后退數步,“噌”地一聲掏出他親手贈她的九霄環佩,“等等!我有事問你。”
君墨染興致缺缺地應著,“何事?”
他緩緩起身,隨手將身上的玄色錦袍拋至水墨屏風上,轉而端坐在臥榻之上,儼然將自己當做了屋主。
鳳無憂上前一步,沉聲問道,“這世間,當真只有一塊九霄環佩?”
“是。得此環佩者,可隨意差遣攝政王府的一眾婢女侍衛,也可差遣天下第一閣的殺手,亦可前往本王名下的錢莊無限支取現銀。”
鳳無憂并未料到,君墨染實際上將這么大的特權給了她。
虧她還以為,九霄環佩僅僅只是一枚毫無用處的玉石。
待她緩過心神,已不知不覺地挪至君墨染面前,“你可知,云非白身上,亦攜帶著一枚一模一樣的環佩?”
君墨染搖了搖頭,順勢將她拽入懷中,讓她坐于自己腿上,這才漫不經心地答著,“并非一模一樣。無憂,云非白深不可測,切記離他遠一些。”
鳳無憂聞言,愈發不解,“你既知他深不可測,還敢將君拂嫁給他?君拂究竟是不是你的親妹妹?”
“本王欠君拂的,早已還清。而她欠君家的,欠本王的,根本還不清。”
君墨染說得模棱兩可,他倒不是有意欺瞞她,他只是不想將她卷入漩渦之中。
比起百里河澤、傅夜沉等人,云非白才算是真正的威脅。
“百里河澤被滅門一事,與你有沒有關系?”
猶豫良久,鳳無憂終是問出了口。
她雖知朝堂之上,虛與委蛇的表面之下,藏著不少殺戮。
可她心里還是希望,君墨染并未做過這些傷天害理的事。
君墨染眸光流轉,定定地看向鳳無憂,他見她對百里河澤如此上心,心中略略不爽。
不過,鑒于她還乖乖坐自己腿上,君墨染終是如實道來,“九年前,本王為躲避南羌敵軍追殺,帶著君拂一同跳入槐河之中,后敵軍將領于槐河中投下劇毒,使得本王九死一生。三年后,本王橫掃南羌,第一件事就是揪出當初迫害本王的敵軍將領,將他的腦袋懸掛在城門口。至于南羌王室,并未涉及到當年的陰謀中,本王并未動過南羌王室中的任何一人。”
“可為何百里河澤一口咬定是你親手燒毀了南羌王宮,滅了他的族人,甚至于...”
鳳無憂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她思忖著百里河澤定不愿讓旁人得知他被山賊土匪侮辱過的事,故而并未多言。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直到不日前,本王發現百里河澤就是南羌白澤,才想明白他這么痛恨本王的根本所在。本王雖未動過他一根毫毛,但他的族人確實是因本王而死。”
“何意?”
“云秦乃五國之首,六年前便已然一家獨大。想來,從那時候起,云秦便有預謀地離間著東臨、南羌之間的關系。”
鳳無憂聞言,更為不解,“也就是說,百里河澤恨錯了人?既是如此,你為何不同他說明白?”
君墨染卻道,“百里河澤、傅夜沉之輩不足為懼,本王懶得浪費口舌。再者,他們若沉不住氣,打草驚蛇壞了本王的計劃,豈不是得不償失?”
“說得也是。”
得知君墨染并非是南羌王室滅門慘案的始作俑者,鳳無憂安心了不少。
可君墨染的醋勁卻愈發濃厚,他修長的手指熟門熟路地游移在她腰間,并不安分地往上移去,“鳳無憂,你是不是開始心疼他了?”
“我只是能夠理解他為何這般歇斯底里。”
“本王若未及時趕回,你是不是打算對他做些什么?”
“他暈都暈了,我還能做些什么?”
鳳無憂反問著他,一邊將他不知什么時候躥入她中衣里的手重重甩開,“你不是顯爺不夠婀娜多姿?既然嫌棄,就別亂來。”
“本王何時嫌棄過?”
“你就有。”
鳳無憂擺出一副悍婦的架勢,將君墨染拎至一旁,“啪”地一聲滅了燭火,倒在臥榻上和衣而睡,“不許上榻!”
君墨染亦不氣惱,他不拘小節地平躺在地,閉眸淺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