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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無憂掃了眼氣息奄奄的百里河澤,面上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自作孽,不可活。”
不過,聽聞君墨染為替她出氣瘋狂報復傅夜沉,她心中郁氣頓消。
方才,當真是被君墨染氣糊涂了。
他那般孤傲狂拽,又豈會如同即墨子宸一般,是個女人都要嘗一口?
“找到楚依依了么?”鳳無憂闔上門扉,轉身詢問著顧南風。
顧南風搖了搖頭,“定是有人暗中相助,她被差吏拖下大堂之后,便不知去向。”
“差吏怎么說?”
“說是已將她的尸首送至義莊。不過,依我所見,楚依依絕不可能這么輕易死去。她之所以血流不止,純粹是因為被利劍傷及子房而導致意外小產。”
鳳無憂審慎地點了點頭,“原以為楚依依受控于百里河澤。不成想,楚依依的來歷比預想中復雜得多。”
“放眼東臨,敢在百里河澤身邊安插細作之人除卻攝政王,再無他人。只是,攝政王慣用暴力解決問題,心里應當沒這么多彎彎繞繞。”
“也許,楚依依的主子,不是東臨人?”
她此言一出,顧南風瞳孔微縮,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從他口中蹦出,“云非白!”
“云非白?”
鳳無憂總覺得這個名兒十分耳熟,但在何處聽過,她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顧南風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云非白是誰你不知道?”
“不記得了。”
“怪哉!云秦太子云非白,你竟不識?”
顧南風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面前一問三不知的鳳無憂,他腹誹著鳳無憂常年行軍作戰,沒理由不認識這位殺戮成性幾乎可以同君墨染齊名的云秦太子。
好一會兒,鳳無憂才想起云秦國確實有一位臭名昭著的太子。
傳聞,云秦太子云非白嗜血殘忍,每每攻下一城,便會下令屠城,以百姓的鮮血刷洗城門。
故而,鳳無憂對云秦這位太子并無好感。
“鳳無憂,你當真不識云非白?”顧南風截住鳳無憂的去路,好奇問道。
“記起來了,變態殺人魔。”
鳳無憂話音剛落,正欲轉身,君墨染竟又神出鬼沒地擋在她跟前。
“切記,不要去招惹云非白。”
提及云非白,君墨染黑金色的眼眸中淬著點點怒意,沉聲囑咐著鳳無憂。
“知道了。”
君墨染見鳳無憂態度尚可,抬手輕拽著她的胳膊,緩聲道,“替本王換藥。”
鳳無憂尤為抗拒地搖了搖頭,“不了,還是讓顧威猛給你換藥吧。”
“顧威猛?”
君墨染冷睨了一眼顧南風,心里愈發不是滋味。
這小子初來乍到,鳳無憂竟給他起了個如此霸氣的名字,這讓他大為不爽。
顧南風連連擺手,“不了。老子還沒吃飯,替他上完藥,老子肯定吃不下飯?”
“放心吧!你別看攝政王這張臉長得俊美無儔,身體也就那樣,遠沒到秀色可餐的地步。”鳳無憂大咧咧說著,此刻的她,全然忘卻前段時間,自己是如何饞他腹肌上的血管。
“老子的意思是,老子還沒吃飯,若是看了不干不凈的東西,會吃不下飯。”
君墨染郁猝至極,這該死的鳳無憂,又拿他的身體說事!
男人不都長這樣?真不知她在嫌棄什么。
“鳳無憂!”
“知道了!我替你上藥。”
鳳無憂見他面色冷沉,頭頂仿若頂著一大片陰云,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拿出了壯士扼腕的氣勢,領著他往內室走去。
砰——
君墨染隨手關上了門扉,以其身高優勢,步步緊逼鳳無憂。
鳳無憂仰著頭,怯怯地看向君墨染,磕磕巴巴道,“攝政王,快去躺好,我給你換藥。”
他一手攫住鳳無憂的下顎,冷聲逼問著她,“本王很丑?”
“攝政王您好看極了!”
“比起你來,如何?”
若是之前,君墨染絕不會說出這種話。
可此時此刻,他當真很想看看,總嫌他丑的鳳無憂,她的身體有多好看。
鳳無憂沉吟了一小會兒,終于放棄和他比美,小聲囁嚅道,“俗話說,過猶不及。我個人覺得,我還蠻秀氣的。嘿嘿…”
君墨染冷哼著,這才不疾不徐地行至榻前,“來,替本王換藥。”
鳳無憂磨磨蹭蹭準備了足足有一刻鐘,才不情不愿地端著盛藥的托盤朝君墨染走去。
彼時,君墨染緊闔雙眸,若雕像般平躺在榻上一動不動。
鳳無憂單手捂著心口,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鼓起勇氣,以剪子裁剪去君墨染傷口處冗余的布料。
“攝政王,您老人家千萬要小心些。腹上箭傷本該結痂,這會子,傷口再度開裂,如此循環往復,定會留疤。”
“無妨。”
聞言,鳳無憂心里頭升騰起一股怒氣,“您老人家就不能聽句勸?”
“鳳無憂,本王有沒有跟你說過?”
“說過什么?”
“本王沒有過通房,和即墨子宸之間亦清清白白,也從未碰過府上丫鬟家丁。”
“哦。”
鳳無憂抿著唇頓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她心里確有幾分竊喜,但要是問她為什么竊喜,她自個兒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能,她對君墨染也萌生了一分好感?
或者兩分?
思及此,鳳無憂冷不丁地抬手,很掐著自己的臉頰。
她當真是不要命了,居然敢肖想喜怒無常的君墨染!
要知道他的溫和只是假象,暴戾才是他的本性。
喜歡上這種人,十有八九會死無葬身之地。
君墨染不明所以地看著將自個兒臉頰掐得通紅的鳳無憂,不悅地攥住了她的手腕,“是本王讓你難以自持了么?”
“才不是。”
鳳無憂矢口否認,迅疾抽回手,全神貫注地替他換藥。
她盯著他染血的衣襟,一鼓作氣,“喀嚓”兩聲剪開他染血的衣襟,旋即以紗布輕拭著血跡尚未干涸的傷處,正打算灑上藥粉,才發現他傷處浮著一層水粉。
平白無故的,涂什么水粉?
難道,是因為她嫌他丑,他才刻意上了點粉,遮丑?
鳳無憂滿頭黑線,狂抽著嘴角,一時間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咳咳——”
君墨染亦覺得氣氛有些怪異,以干咳掩飾著尷尬。
好一會兒,鳳無憂才回過神來。
她的臉燒得厲害,向來吐語連珠的嘴,頻頻嘴瓢,說不出一句整話。
“你怎么了?”君墨染見鳳無憂臉色緋紅,困惑地詢問道。
“攝政王,女兒家的胭脂水粉,并不是什么好東西,可別亂用。你傷口未愈,不宜上粉,萬一潰爛,得不償失。”
“閉嘴。”
君墨染惱羞成怒,冷喝著她。
天知道他為何會做出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
“良藥苦口,忠言逆耳。攝政王,聽我一句勸,若想傷口快些恢復,萬萬不得再涂水粉。”
“滾出去。”
君墨染漲紅了臉,愈發覺得鳳無憂欠收拾。
叩叩叩——
門外,傳來一陣叩門聲。
“攝政王,聽你府上守衛說,你在神算醫館中養傷。我特命秋香給你燉了一盅雞湯,你方便開門么?”葉俏輕叩著門扉,一想到很快就可以見到俊美無儔的君墨染,心中藏著幾分雀躍。
彼時,鳳無憂才替他上完藥,緊張的神經稍稍松懈,又因著葉俏極其甜美的嗓音提高了警惕。
她犀銳的桃花眼往正在整理衣襟的君墨染身上一掃,語氣不善道,“讓葉俏速速離去。可別把脂粉氣帶到醫館中,我聞不慣。”
砰——
葉俏見屋內無人答話,索性撞開了門扉,“攝政王,您好些了么?”
她剛抬眸,就見君墨染面無表情地端坐在榻上。
而鳳無憂,正弓著身子蹲在他跟前,不知在做些什么。
“滾出去。”君墨染黑金色的眼眸掃了一眼滿臉堆笑的葉俏,心生惱意。
幸好他動作夠快,不然平白無故被這女人看了身體,多膈應?
“你...你們在做什么?”
葉俏早就察覺君墨染和鳳無憂的關系不一般,卻沒料到他們進展這么快,竟有了肌膚之親。
鳳無憂本想解釋清楚,但她又覺得沒必要向葉俏解釋這些有的沒的。
葉俏原想轉身離開,轉念一想,她和鳳無憂之間并無沖突。
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
像君墨染這般位高權重的,哪里沒幾個紅顏知己?
再說,她葉俏身份尊貴,若想進攝政王府,定是以攝政王妃的身份,被風風光光迎娶進門。
而鳳無憂,再得寵,也只是個抬不上臺面的面首。
思及此,葉俏挺直了背脊,端著正室的氣場,大大方方地跨入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