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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京都府衙。
鳳無憂打著哈欠,翹著二郎腿坐在府衙門口的石階上打著盹兒。
青鸞一手兜著衣擺,一邊將她挑揀了大半夜的石子兒一塊塊往鳴冤鼓上砸。
“公子,你說大清早的,有人愿意搭理我們么?”
青鸞扔了一波石子兒,有些疲累,順勢抖落衣襟上的石子兒,坐于鳳無憂腳邊。
鳳無憂睜開睡眼朦朧的眼,暢暢快快地伸了個懶腰,“什么時辰了?”
“卯末辰初。”
“嗯。恰巧可以蹭頓早飯。”鳳無憂強打起精神,徐徐走至鳴冤鼓前,單手緊握成拳,“轟”地一聲將鼓面砸了個凹坑。
青鸞瞪大了眼,不可思議道,“公子你好牛!力大如牛!”
她話音一落,府衙里的衙役便罵罵咧咧開了頭門,“這么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官爺管口飯?我家公子餓了。”青鸞尤為耿直地說道,看上去頗為誠懇。
鳳無憂狂抽著嘴角,她頓覺自己這位小婢女好玩得緊,看起來細皮嫩肉,其實臉皮還挺厚。
衙役翻著白眼,語氣不善道,“你是不是有病?”
“我沒病。”青鸞斬釘截鐵地說,“若是不信,你大可親自把脈驗驗。”
“神經病。”
衙役嘟囔了一句,許是看青鸞長得眉清目秀的份上,才未粗暴地將她攆走。
末了,他掃了一眼立于鳴冤鼓的鳳無憂,出聲問道,“有何冤屈?”
“爺殺了個人。”
鳳無憂指著地上身體已然冰涼且死不瞑目的女尸,淡淡言之。
衙役吃驚地掃了眼地上的女尸,古怪地看了眼鳳無憂,臉色微微下沉,“進來吧。”
青鸞聞言,小聲咕噥著,“衙門的飯真不好蹭!沒犯事兒輕易進不了這六扇門。”
鳳無憂袍角輕飏,十分自在地穿著昨夜從縉王府順來的衣物,大步跨過衙門頗高的門檻。
縉王既對她出過手,這個仇,她是一定要報的。
昨夜盜衣一事,全當討個利息。
然,令她完全沒想到的是,她盜取的恰巧是縉王的朝服!
她一走進大殿,坐于高位上的知縣含在嘴里的茶水盡數噴出。
“你,你是何人?”知縣起身,錯愕地看著眼前風華正茂的偏偏公子。
“爺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爺殺了個人。”
“大膽!”
知縣挺直了背脊,一手攥著驚堂木,砰地一下拍在桌案上,臉色尤為肅穆。
“速速派人通知攝政王,爺親手擊殺了不日前夜闖攝政王府的江洋女賊。”
鳳無憂登上高堂,自然而然地坐在空缺的師爺位上,翹著二郎腿,嗑著瓜子,從容淡定。
知縣顯然并不相信鳳無憂所言,指著她身上的衣物道,“說,你怎么會有縉王的朝服?”
“朝服?”
鳳無憂愣了愣,垂眸掃了眼身上藏藍色錦服,原先只覺得雍容華貴,不曾想竟是縉王的朝服,心下更為得意。
看來,她的眼光不錯。
竟一眼就挑中了朝服。
“昨兒個爺緝拿兇犯有些冷。途徑縉王府,就特地討了一件衣袍。縉王雖不知此事,但他若是得知爺擒獲了攝政王心心念念想要抓的女賊,定會感動之至,反手再送爺十件朝服。”
鳳無憂理直氣壯地說著,使得知縣也覺得她所言有幾分道理。
故而,他只暗自吩咐衙役分別去一趟攝政王府和縉王府通報此事。
正當此時,一位紅衣絕艷的男子搖著折扇,哼著小曲兒踏入了衙門大堂。
他徑直朝鳳無憂走去,一雙似笑非笑丹鳳眼中藏著一絲醉意。
“傅師爺,昨夜睡得可好?”知縣一見傅夜沉,笑開了花。
明眼人一看便知,知縣對這位嬌俏美師爺,居心不良。
鳳無憂饒有興味地看向傅夜沉,腦海中頓時浮現“妖孽”二字。
他和君墨染的氣質略略相仿。
不過,君墨染好似無間地獄里走出的魔,他所到之處,必定暗無天日。
傅夜沉更似滾滾紅塵中的妖,媚而不俗。
“我倒是哪里來的俊俏小子,竟敢偷得縉王朝服,原是前幾日聲名大噪的鳳小將軍。”傅夜沉雙手撐在鳳無憂跟前的案幾上,妖媚丹鳳眼中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興趣。
鳳無憂略略不爽,她覺得東臨這塊地兒忒不厚道,處處都是蛇蝎美男。
她尚還不知眼前這位傅師爺是何來頭,自己的老底兒就被人扒了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