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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無憂話音一落,身后的乞丐們賊心又起。
他們面露獰笑,一窩蜂地朝著百里河澤擁去。
遽然間,百里河澤便被嗆鼻的臭氣所包圍。
他蒼白的臉頰因憤怒泛起些微紅暈,微縮的瞳孔亦顯出滔天的怒意。
“鳳無憂,你別太過分!”
“爺向來睚眥必報。你不是想看活春宮么?自己演一段,豈不更好?”
鳳無憂唇齒含笑,略略上翹的眼角顯出幾分狠戾。
意圖傷害她的人,即便未遂,也是死罪。
下一瞬,她趁百里河澤不備,以寸長銀針封了他的穴道。
這是她頭一回憑著這副身軀原主的記憶,施展點穴之術。
動作十分生疏,好在效果不錯。
抬眸間,她見百里河澤如同木頭一般,被點穴之術定在原地,得意地拍了拍手,“百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
百里河澤訥訥地定在原地,他突然有些懷疑鳳無憂的身份。
再怎么說,她好歹是北璃名震天下的少年將軍,怎么連點穴都不會?
色膽包天的乞丐們以為百里河澤被點了穴,最后一絲忌憚亦被上腦的精蟲蠶食殆盡。
“百因必有果,你的身子屬于我!”
為首的乞丐引頸高喝,旋即朝“嬌滴滴”的百里河澤猛沖而去。
鳳無憂灑然轉身,優哉游哉地跳上草垛,嘴里銜著一根狗尾巴草,饒有興致地看向洞窟口被層層包圍的百里河澤。
“滾。”
百里河澤聲色清冷,帶著料峭的寒意,初初入耳,便令人背脊發寒。
然,他此刻身負重傷,衣襟帶血。
遠遠看去,好似風雨中搖曳的嬌花,尤為柔弱。
惡狼般饑餓的好色之徒們只當是走了狗屎運,得以遇見這般世間難尋的絕色,稀里糊涂地將他那一聲殺意凜然的“滾”,當成了欲擒故縱的老把戲。
“嗬!還是個冰山美人。”
“有個性!讓老子好好疼愛你。”
“哈哈哈哈哈…”
百里河澤勃然大怒,披散在身后的頭發被驟然肆起的狂風吹散,浸染了濯濯黑氣的衣擺亦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雖站在平地之上,卻使人產生一種如臨深淵的錯覺。
仿若再上前一步,便是萬劫不復。
鳳無憂意識到百里河澤并未被她的點穴之術所掣肘,心下大驚,忙不迭地躥下草垛,匍匐在地,準備開溜。
不料,僅片刻功夫,百里河澤便解決了那些好色之徒,飄飄然落至鳳無憂跟前。
鳳無憂佝僂著身子緩步撤離,她未曾料到百里河澤速度如此之快,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他的腿。
“國師大人,您的鞋長得真好看!和您的臉一樣,白白嫩嫩,一看就知好生養。”
鳳無憂抬眸,美目流盼,全然沒了方才的囂張狂傲勁兒。
百里河澤雋秀的眉再度蹙起,腦殼亦隱隱作痛。
他覺得鳳無憂在同他抬杠,居然“夸”一個男人好生養。
再者,臉和鞋長得一樣,不就是鞋拔子臉?
鞋拔子臉,能好看到哪里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噴薄的怒火,冷言道,“送本座回觀。”
“啊?”
鳳無憂原以為百里河澤會直接出手扇飛她,不成想,他的態度好像還不錯。
“送本座回觀。”
百里河澤氣息愈發不穩,耐性亦消磨殆盡。
“哦。”
鳳無憂敷衍地應著,徐徐起身,詢問道,“老巢在哪?”
“紫陽觀。”
“紫陽觀在哪?”
“先入京都,再去問路。”
百里河澤氣急,一口氣沒提上來,身子一歪,直愣愣地倒在了鳳無憂懷中。
鳳無憂原想殺人滅口,但她本就是北璃逃犯,若再被東臨追殺,處境勢必更加艱難。
深思熟慮之后,她不情不愿地攙扶著若棉絮般軟軟倒在她身上的百里河澤,艱難地往京都方向走去。
轟——
怔忪間,裂缺霹靂將陰沉的天幕炸得支離破碎。
陣陣響雷裹挾著暴雨,將鳳無憂和百里河澤圍困在廖無人煙的荒郊野外。
鳳無憂見狀,利索地解開百里河澤的外袍,心安理得地將外袍披于頭頂之上擋著漸大的雨勢,隨后又將他的中衣褪下,披在自己肩頭。
而昏迷不醒的百里河澤徹底被她遺忘在腳邊,任由狂風暴雨肆意摧折。
刀鋒般刺骨的雨水扎入百里河澤胸膛上的傷口處,使得他因疼痛再度轉醒。
他徐徐偏過頭,冷睨了一眼縮在他衣袍下的鳳無憂,原想出手了結她的性命。
但轉念一想,她是個女人,自然淋不得雨。故而借她一生衣袍擋雨,也沒什么不妥。
“鳳無憂,扶本座起身。”
“怎么不多睡一會?”
鳳無憂見百里河澤轉醒,心不甘情不愿地躬下身,尤為粗魯地抓著他的臂膀往肩上一靠,另一只手環過他的腰線,毫不避諱地摟著他的腰,以此扶正他的身體。
百里河澤瞬間紅了臉,他想指責鳳無憂不知廉恥,又不愿拆穿她的女兒身。
鳳無憂瞥了眼他爆紅的臉色,只當他染了風寒,遂將他罩在從他身上扒拉下來的衣物之下,“不必謝爺。”
“嗯。”
百里河澤淡淡應著,透過如瀑的雨簾,他恰巧瞥見風急火燎趕來的君墨染,遂將頭一歪,軟軟地靠在鳳無憂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