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憂聽聞“醒酒”二字,頓生不祥的預感。
上一回,君墨染說賜她“萬丈光芒”,結果差點兒把她的下半身給炸沒了。
就是不知道他口中的“醒酒”,又是何意?
鳳無憂排斥地搖了搖頭,只得寄希望于百里河澤身上。
誰料,百里河澤亦是個半吊子,搶人大業尚未成功,又氣定神閑地坐于即墨子宸的專屬雅座上,自斟自飲。
這一回,不止是鳳無憂覺得困惑,就連一直躲在不遠處看熱鬧的女人們亦被百里河澤突然的放手弄得云里霧里。
不過,君墨染卻對百里河澤的心思了如指掌。
說到底,百里河澤上心的,并不是鳳無憂這個人,而是他君墨染對鳳無憂的態度。
思及此,君墨染的陰霾的臉色稍有好轉,甚至露出了一抹令人匪夷所思的笑意。
眾人見狀,紛紛捂著雙眼,直呼攝政王殿下突然發笑的模樣太過瘆人。
美則美矣,卻難掩傻氣。
只他自己還渾然不覺,又從司命手中接過鳳無憂,輕巧地拎著她的后領,招搖過市。
驟然間,醉柳軒大堂中的絲竹管樂之聲突然被排山倒海的哭嚎聲所掩蓋。
“原來攝政王喜歡男人,怪不得我怎么努力,他都不拿正眼瞧我。”
“誰說不是呢?咱竟輸在了性別上,委屈!”
“我劉某人看上的男人,居然是攝政王的人!唉,往后余生沒指望了。”
鳳無憂實在不明白這些人究竟在想什么。覬覦她的美色也就算了,偏偏還敢去肖想君墨染。
好好活著不好嗎?
非要去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醉柳軒二樓雅座,楚依依死死地盯著鳳無憂頎長纖細的背影,銀牙碎咬,“鳳無憂,若不是你,攝政王又豈會遷怒于我?”
百里河澤淡淡地掃了一眼楚依依,而后又將視線落在君墨染遠去的背影上,沉聲道,“錯把陳醋當成墨,寫盡半生盡是酸。”
楚依依聞聲,倏地站起身,戰戰兢兢道,“依依無能,還請公子責罰。”
“本座不留無用之人。責罰就不必了,服毒自戕吧。”
“公子饒命!求公子再給依依一次機會,依依定不辱使命,成功拿下攝政王。”楚依依眸露驚駭,“噗通”一聲跪在百里河澤面前,哀聲求饒。
百里河澤置若罔聞,徐徐起身,一腳踩在了楚依依纖細葇荑之上,揚長而去。
楚依依默不作聲地忍著手背上傳來的痛意,眼淚已在眶中盈盈打轉。
與此同時,君墨染已然踹開墨染閣的大門,將鳳無憂摔至冰冷的琉璃地磚上。
“說,你都對百里河澤做了些什么?”
君墨染岔開雙腿,尤為豪放地坐在食案旁,方才的欣喜又轉變成了滿臉戾色。
鳳無憂完全猜不透君墨染的心思,只一味地彰顯男子氣概,遂清了清嗓子,繪聲繪色地描述著,“那一日,雅室內香霧繚繞,置身其中如臨仙境。國師他著一身素色長衫,向我徐徐走來。他眉宇間透著淡淡的疏離,一雙琉璃美眸水晶般透亮,一眼萬年。”
“說重點!”
君墨染煩躁地打斷了鳳無憂,厲喝道。
“唉,男人就是這樣,一大把年紀了,還喜歡比長論短!”鳳無憂無奈地聳了聳肩,突然湊至君墨染耳邊,壓低了聲道,“攝政王,您且放寬心!他比您短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