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罷,滿堂俱寂。
鳳無憂醉眼迷離,眸中眼波微漾,眉眼間的風情足以顛倒眾生,“怎么樣?爺厲不厲害!”
片刻沉寂之后,戲臺下的看客次第從繞梁不絕的清奇音律中回過神。
啪啪啪——
一時間,掌聲雷動,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這世間竟有如此美妙的歌喉!”
“敢問公子何許人也,可有興趣嫁予黃某人做十三房妾室?”
“公子,我要為你生兒子!啊!啊!啊!”
鳳無憂嘴角噙笑,徐徐抬手安撫著場下躁動火熱的看客,“想為爺生大胖小子的姑娘們記得來攝政王府報名,爺保證雨露均沾!”
她話音剛落,便覺森森涼氣由二樓雅座處撲面而來。
“唔,我這腦子,竟忘了大魔王也在!”鳳無憂小聲地嘀咕著,隨手扯下一截鮫紗珠簾,展臂將之披在肩上,以此抵御君墨染淬了冰霜般寒涼入骨的嗜血眼刀。
趴在一旁裝暈的追風深怕鳳無憂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一骨碌從白玉石臺上爬起,硬著頭皮朝她走去,“鳳小將軍,男性魅力已然展示得淋漓盡致,可否隨卑職先行回府?”
鳳無憂一聽,頓時來勁兒,“追風兄,此言差矣!爺方才展露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爺的魅力,豈是你想象得到的?”
“鳳小將軍,您再不下去,卑職只好采取強硬措施了。”
追風見鳳無憂將動靜鬧得這么大,擔憂君墨染會因此勃然大怒,甚至大開殺戒,遂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意欲趁鳳無憂不備,將她敲暈扛走。
誰知鳳無憂雙手捂襠,貓著腰靈巧地繞過了追風,轉而朝著臺下看客瘋狂拋著媚眼,“爺內急,去去就回!”
她如是說著,飛快地躍下戲臺,著急忙慌地揪著嬌滴滴的美嬌娥,沉聲問道,“溷藩何處有?最好是敞間通風的那種。”
“二樓抄手游廊盡頭有一處,只不過那處溷藩只為達官貴人所用。”
“爺不夠尊貴?”
鳳無憂輕嗤以鼻,一閃身便往二樓溷藩趕去。
越迫近溷藩,她心跳得就越快。
前幾日,她都是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才敢偷偷摸摸上茅廁。
可方才她飲了太多的酒,早已顧不得在溷藩中會否撞見正在如廁的男子,便心急火燎地破門而入。
砰——
她以腳踹門,一邊解著腰間的束帶,一邊推開了靠門的隔間。
隔間里,君墨染狂抽著嘴角,他一點兒也不想在此處遇見鳳無憂!
鳳無憂盯著眼前高大的背影,思忖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攝政王,這么巧!”
“滾出去。”君墨染氣得聲顫。
若是常人,定面紅耳赤地退出隔間。
鳳無憂卻興奮地往上撲,緊緊地摟住了君墨染的腰,“我就說哪里叮咚叮咚,原來是小血管你啊!”
君墨染鐵青著臉,原想將她直截了當地扔出去。
奈何空間太過狹窄,他深怕衣袖染污,只得咬牙切齒地朝鳳無憂吼道,“放手!”
“爺可以放手,但是你須得在此處等著爺。爺不怕黑,但怕寂寞。”
“鳳無憂,活膩了?”
君墨染從未見過臉皮這么厚的人,手肘重擊著她的胸口。
恍惚間,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但他未來得及細想,鳳無憂便踉蹌退出了隔間,倒地不起。
她雙手捂著胸口,鬼哭狼嚎道,“攝政王,爺的胸口碎得了大石,劈得了干柴,金貴的很。你就不能輕點?”
“不對,輕點就成揉了,有傷風化!”鳳無憂低聲嘀咕著,轉而罵罵咧咧地入了邊上的隔間,氣呼呼地摔門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