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憂淡淡地掃了一眼單純稚嫩的即墨胤仁,眸中狡黠可見一斑。
她箭步上前,將即墨胤仁的小腦袋反夾在手臂下,刻意騰出一只手,有一下沒一下地順撫著他梳得整整齊齊的發髻。
“小孩,你一臉沒見過世面的純真,實實在在取悅了我。”
“放肆!”
即墨胤仁眉頭一皺,本能地想將鳳無憂推至一旁。
“都說近墨者黑,這話果真不假。”鳳無憂低聲感嘆著,旋即以指背重擊著即墨胤仁的腦門兒,“學誰不好,非要學攝政王他老人家,一言不合就發怒。”
即墨胤仁瞳仁微動,一張粉雕玉琢的臉,被鳳無憂隨意地揉捏著。
“你究竟是誰?竟敢在...在我面前大放厥詞。”
他原想說出自己的身份,嚇嚇囂張狂妄的鳳無憂。
然,當今圣上被街頭無賴調戲捏臉,委實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思前想后,即墨胤仁終是沒有曝出自己的身份,他想著攝政王曾教過他,能動手就絕不動口。
于是乎,他又以平素里戲耍身邊小跟班的踢襠招式用在了鳳無憂身上。
鳳無憂眼疾手快,早已將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下一瞬,她恰似無意地同他錯開數步,輕松避過即墨胤仁高高抬起的腳,并順勢奪了他的鞋履。
即墨胤仁年紀雖輕,但也算得上文武雙全,他亦沒料到,毫無內力的鳳無憂身手竟如此敏捷。
待他緩過心神,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腳上的鞋履已經飛至鳳無憂手中。
一時間,他粉白的臉紅透,“還朕...還我鞋!”
鳳無憂略略晃神,雙指提著即墨胤仁十成新的鞋履,正琢磨著他口中說漏的那個“朕”字。
記憶中,東臨皇帝似乎年方十四,同眼前這個半大的鮮肉包子差不多。
再加之,即墨胤仁同一炷香前城門口彎弓射褻褲的即墨子宸長相頗有幾分相似,鳳無憂已經可以斷定眼前之人正是東臨小皇帝即墨胤仁。
事實上,她并不畏得罪王室權貴,但這不意味著她得罪得起比君墨染的權勢還要大上幾分的東臨小皇帝。
思及此,她特特松了手,試探性地開了口,“胤仁?”
“你怎知我的名諱?”即墨胤仁眉頭微蹙,眸中頓生警惕。
“嘿嘿,你自己說的,這么快就忘了?”
鳳無憂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里已是淚流滿面。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倒霉,先是口出狂言嫌棄東臨小皇帝沒見過世面,再是不知所謂地捏了他的臉,還搶了他的鞋。
即墨胤仁撓了撓腦門兒,只當自己氣糊涂了才會對著鳳無憂自報名諱,“罷了。快把鞋還我。”
鳳無憂正欲將鞋還他,卻又擔憂他得了鞋翻臉不認人。
鑒于此,鳳無憂突然傾身,以雙手捧住了即墨胤仁的腳,并趁他不備之際,戳破他的綾襪。
“哎呀!胤仁小兄弟,你的綾襪怎么破了?”
鳳無憂指著即墨胤仁曝于人前的腳趾,作驚愕狀,特特拔高了聲線。
“住嘴!”
即墨胤仁垂眸一看,粉雕玉琢的臉瞬間爆紅。
他一邊著急地伸手捂著鳳無憂的嘴,一邊又手忙腳亂地遮掩著綾襪上的破洞,頗為艱難地穿上鞋履。
鳳無憂微微頷首,面上始終掛著柔和的笑容,“你放心,此事我不會同第三人說道。”
“算你識相。”
即墨胤仁全然被蒙在鼓里,甚至于糊里糊涂地對害他掉了面子的鳳無憂生出了一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