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本王沒病?”
君墨染緊擰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尾音高揚,隱忍中透著一絲興奮。
鐵手若篩糠般重重地點了點頭,“王若是不信,屬下這就去給您尋幾本風月寶鑒。”
“去吧。今晚之事,本王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曉。”
君墨染擺了擺手,繼而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襟。
他神色慵懶,氣度不凡。即便是在晦暗不明的夜色下,依舊顯出通身的貴氣,令人不敢逼視。
“屬下明白。”
鐵手話音剛落,便若脫兔般飛快地沖出墨染閣,一溜煙功夫跑得沒影。
鳳無憂目送著鐵手遠去的背影,心下突然生出幾分遺憾。
原以為君墨染色心頓起,欲同他邊上的乖侍衛來一場纏綿悱惻的妖精打架,不成想,這場好戲高開低走,爛尾了。
欻——
君墨染廣袖輕飏,隔空燃起壁上躍然燭火。
無意間,他掃了眼榻前一地的葡萄皮兒,俊美無儔的容顏再度染上郁色。
“竟沒走么?”
君墨染聲色低醇,緩蹲下身,定定地看著還沾染著些許水漬的葡萄皮。
雕花屏風后,鳳無憂緊張地捂住口鼻,悔不當初。
她思忖著,原來“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兒”并不是普普通通一句順口溜,其中蘊含的人生哲理,差點兒就能助她逢兇化吉,可惜她沒當回事兒。
若是有下一次,她定會將葡萄皮兒連帶著葡萄籽囫圇吞了。
咣當——
君墨染廣袖一飏,手心掌風就勢凝成氣旋,頃刻間就將屋中大大小小的擺設物件兒,掀了個底朝天。
常人若是瞥見君墨染猶如嗜血修羅般于晦暗燭火下的冷俊面容,定會被嚇得六神無主,鳳無憂卻大不一樣。
她心里雖也十分忌憚君墨染霸凜的氣勢,但她關注的點委實令人匪夷所思。
正如眼下,墨染閣中除卻塌毀的臥榻仍靜立在原處,閣中其他物件,甚至于鳳無憂用以藏身的雕花屏風,都被君墨染強大的內力所控,半懸浮于離地一米處,晃晃蕩蕩不得安穩。
鳳無憂艱難地扒拉著屏風背后的支架,一雙狹長的眼眸卻有意無意地盯著君墨染廣袖下健碩的手臂,半天移不開眼。
在她看來,半遮半掩往往最為誘人。好比現在,君墨染的大半截手臂以及袖中朦朧可見的咯吱窩,均因玄色廣袖的遮擋,顯得神秘而性感。
她偏著腦袋,眼神不依不撓地追著君墨染袖口。
君墨染五感極其敏銳,自然感受到了屏風后投射而來的怪異視線。
“滾出來。”
他鷹隼般銳利的視線緊鎖著雕花屏風,掌心內力于須臾間盡數收回。
下一瞬,屋內除卻他潑墨般的青絲仍舊迎風而舞,大大小小的物件已然歸于原位。
鳳無憂意識到危險迫近,暗藏于袖中的銀針蠢蠢欲動。
她無意傷他性命。
不過,他若是咄咄相逼,以鳳無憂極其敏捷的速度,出針暗算他應當也有一定勝算。
啪嗒——
就在鳳無憂準備出手之際,她身上好巧不巧地掉下一件染血的衣物。
乍眼一看,正是她從君墨染衣柜中順來的用以兜襠的素色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