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宗陽十分識趣地道:“那就沒有。”
“不過我說了不作數,現在全城都在抓捕你,要是被抓住,恐怕就會馬上被投入大牢,以你犯下的罪行,只怕兇多吉少…”
張宗陽說著做個一個“斬”的手勢 李繼宗摸了摸后腦勺,眉頭緊皺。
當初,他一心想要前去黑龍社總壇,沒有考慮周全,沒有想到把萬宇軒重傷,會引發出這么大的麻煩。
張宗陽一臉凝重地道:“老大,你打算怎么辦?我都聽你的。”
遇上這種事情,一般人恐怕對李繼宗避而遠之,生怕連累到自己,畢竟這是殺頭的大罪,沒想到這個張宗陽這么重情重義。
李繼宗看了一眼馬車,道:“對了,你怎么會在這里?”
張宗陽道:“今天不是休息日嘛,反正沒事干,就幫著家里押送貨物。”
學院一周休息一天。
李繼宗想了想,道:“我想回城。”
“回城?”張宗陽一愣。按說,現在城里那么危險,回城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他點頭道:“也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回到城里不如你就在我家里躲上一段時間,等風聲松了再想別的辦法。”
李繼宗搖頭,道:“不必了,不能連累你和你的家人,幫我送進城內,就算你幫我大忙了。”
張宗陽沉默片刻,不再堅持。
是他一人還好,如果為了幫李繼宗,而讓全家人都擔上干系,確實說不過去。
“那沒問題,我們張家的車,守衛是不會檢查的,不過,那就要委屈老大了,只能躲在車廂里。”
張宗陽說完,打開車廂的門。
頓時,就有一股強烈的香氣撲鼻而來。張家的業務主要就是制造香料,而車廂內裝的就是原料洛崖草。
李繼宗放眼望去,看著一輛輛馬車,不知道裝了多少洛崖草。
看來這東西,在當世確實不是什么稀罕之物。怪不得當日張宗陽那么豪爽,一下子給了他那么多洛崖草。
李繼宗剛打算鉆進去,馬上逃也似的竄了出來。
他捂著鼻子,忍不住地連連打噴嚏。
洛崖草的氣味很香,但這么多洛崖草集中在一起,所釋放出來的香味達到了極致,反而產生一種很奇怪的氣味。
這種氣味刺激神經,令人直想打噴嚏。
要是李繼宗躲在里面,就算不被檢查,但連續打噴嚏也會被發覺啊。
張宗陽看出了問題所在,一臉無所謂地道:“那不如這樣吧,我讓伙計將里面的洛崖草清空,就可以了。”
李繼宗搖了搖頭,道:“不妥。”
洛崖草雖然不值錢,但這樣一來,肯定會引起他人懷疑。
兩人抓耳撓腮,苦思冥想,卻一直沒有想出個什么更好的辦法出來。
就在這時,忽然就看見另有一輛外觀十分氣派奢華的馬車從他們身邊掠過,行駛到城門前,忽然停了下來。
然后,就看見一個身姿妙曼的身影款款從車廂內走出來。
她徑自來到城墻前,擠過人群,一把將那張通緝令扯了下來,然后撕個粉碎。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還是頭一回看見有人竟敢撕扯通緝令的,這膽子也太肥了吧?圍觀眾人均是滿臉震驚,生怕招惹是非,紛紛散開。
然而,詭異的是,站在不遠處的守衛就像瞎了似的無動于衷。
張宗陽眨巴眨巴眼睛,喃喃地道:“老大,我是不是眼睛花了?這女子長得好像孫卿月,可是這事情,孫卿月應該干不出來吧?”
李繼宗也愣住了。
以他的眼力,不是孫卿月是誰?在印象中,孫卿月一向是以乖乖女的形象示人,可現在干的這事,怪不得張宗陽都有點懷疑人生。
李繼宗心里莫名有種感觸。
孫卿月之所以這么做,不用猜也知道是為了他。不然的話,誰的通緝令不好撕,為何獨獨將他的通緝令撕了?
“對了,你可知道孫卿月家里是做什么的?”
認識孫卿月以來,似乎從來對她的家庭背景一無所知。此刻,他忽然有點好奇,要知道,孤身一人上去撕扯通緝令,可不是有膽子就能干成的。
閑雜人等估計還沒有沖上去,就被守衛迅速拿下。
孫卿月干完這些事,那群守衛卻都裝作沒看見。孫卿月不過是一名學生,人家沒有理由怕她。因此,可以斷定,她的家庭背景一定很不簡單。
張宗陽搖頭,道:“我不知道啊。”
李繼宗打趣地看著他,笑道:“你不是追求過她嗎?怎么會一點不了解?對了,這段時間好像你都不怎么接近她了吧?”
“追求人家,為什么非要知道她的家人?我有那么膚淺嗎?”
張宗陽昂起頭傲然說道。頓了頓,他奇怪地盯著李繼宗看,道:“你該不會故意的吧?孫卿月不是和你好上了嗎?我這個當小弟的,哪里還敢有非分之想?”
李繼宗聽了身體一晃,差點沒有岔氣。
“哪有的事?可別瞎說,我和孫卿月是純潔的同學之間的友誼。”
“當真?你可別逗我?”張宗陽頓時眼前一亮,興奮地道:“哈哈,既然這樣,那么就說,我還是有機會的嘍。”
李繼宗很無語地看著他,道:“先別美了,你悄悄過去,將她叫過來,就說我找她。”
“明白。”張宗陽喜滋滋地朝孫卿月走了過去。
此刻,孫卿月正要回到馬車上,忽然就聽見一個膩歪的聲音喚道:“卿月學妹,好久不見,你可好啊。”
孫卿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白了張宗陽一眼,道:“你沒事吧?”
張宗陽嘻嘻一笑,道:“難得卿月學妹這么關心我,我當然沒事啦,你最近怎么樣?過的好不好啊?”
孫卿月眉頭一蹙,道:“我現在煩著呢,你別理我。”說著頭一甩,就要往車廂里鉆。
張宗陽感受到孫卿月的絕情,一下子感到悵然若失,愣立當場。好一會這才清醒過來,忙道:“先別走,老大讓我叫你過去。”
“李繼宗…?”
孫卿月一愣,扭頭望去,果然就看見遠處的李繼宗。她連忙下了馬車,瞪了張宗陽一眼,道:“有事也不早說,廢話那么多。”
張宗陽四十五度仰望蒼天,想死的心都有。
孫卿月徑自來到躲在車廂背后的李繼宗,一臉擔心地道:“李繼宗,你…”
不等她說完,李繼宗擺了擺手,道:“這些事回頭再說,我現在想要回城,你能幫我混進去嗎?”
通緝令雖然被撕毀,并不表示行令就失效了。
孫卿月這么做,頂多也就是發泄一下,表達心中的不滿,并沒有任何實質上的意義。
“你想入城?”孫卿月對于李繼宗的大膽行為,顯然也感到有些驚訝。她看了一眼過來的張宗陽,道:“你們倆的關系真是不一般啊,什么時候都在一塊。”
李繼宗沒有聽出孫卿月話中的含義,淡淡地道:“我也剛剛在這里遇上張宗陽而已。”
“不用解釋。”孫卿月狡黠地笑了笑,道:“放心,我還是一樣會幫你的。”說完,她一招手,她的車夫得到指示,將馬車行駛過來。
李繼宗上了車廂,本想與張宗陽招呼一聲,卻見他如行尸走肉一般,也就只好作罷。
車廂內寬敞明亮,裝飾的便如少女的閨房一般,干凈整潔,空氣中彌漫著淡雅的清香氣味。李繼宗坐在了柔軟舒適的靠背座椅上,頓時感覺到一身輕松,舒服了許多。
“這是你的馬車?”李繼宗隨口問道。
“嗯。”孫卿月坐在他的對面,盯著他,道:“剛才的事情,你都看見了?”
李繼宗知道她指的是撕毀通緝令的事情,點了點頭。
孫卿月忙道:“你可別誤會,我只是看不慣他們的做派,沒有一點證據,就給人胡亂潑臟水按罪名,并不是因為你。”
李繼宗淡淡地道:“不用解釋,我明白。”
孫卿月似乎也意識到說這樣的話,反而有此地無銀的意味,避免尷尬,她馬上轉移話題,問道:“回城之后,你打算怎么辦?”
“能怎么辦,我回去取一下東西,真不行,就再逃出去好了。”
李繼宗之所以一心想要回去,是因為他的背包還留在學院內。而裝有草玄液,地靈沙,冰心金的瓶子就在背包里。這可是他千辛萬苦尋找到的,就算要遠走他鄉,也必須帶上。
孫卿月沉默片刻,道:“其實,你可以不用逃的。”
李繼宗一聽,頓時產生了興趣。如果有辦法的話,他當然不愿意擔負著罪名潛逃。
“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萬宇軒至今還處于昏迷不醒中,你下手也真是太狠了,我很好奇,萬宇軒可是天星城數一數二的高手,把他重傷成這樣,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運氣而已…”李繼宗也不隱瞞,將當時的經過簡單告訴孫卿月。
孫卿月聽得目瞪口呆,道:“炸爐當炸彈用?虧你想得到。”
“如果你并沒有做錯什么的話,我建議你回到學院,請方老師出面,讓他向學院上層,為你申請特別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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