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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吐血

  魏宏可不想被李繼宗唬住,他“哼”了一聲,振振有詞地反駁道:“你說的這些全都是一派胡言,大錯特錯,培元丹的丹方乃是數十年前一代煉丹宗師洛厚研制的,我是嚴格按照洛宗師的丹方煉制的培元丹,可謂是絲毫不差,憑你的微末水平恐怕連藥材都認不全,竟然也在我面前賣弄學識,質疑洛厚宗師的丹方?”

  煉丹師分為兩種,一種就是像魏宏這樣的普通煉丹師,他們一般只能按圖索驥,照著別人的丹方來煉制丹藥;另一種就厲害的多,是能夠研制出新型的丹方和丹藥的,則被稱煉丹宗師。

  就好比,一個是研發部門,一個是生產部門。

  通常情況下,煉丹師對于煉丹宗師都充滿著無比的尊敬和迷信。洛厚正是魏宏生平最為敬仰的煉丹宗師。

  李繼宗這個混賬竟敢質疑洛厚宗師的丹方有問題?

  魏宏頓時出離憤怒了!

  李繼宗聳聳肩道:“魏老師你在害怕什么?莫非你心里已經料到我說的是真的?否則為何不敢照我說的法子試一試,看看能不能煉出品相更好的培元丹呢?”

  魏宏臉色微變,他大手一揮,堅決地道:“不用試!”

  開玩笑,洛厚宗師所開的丹方怎么可能會有錯?這個黃口小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讓自己按照他的方法來煉制丹藥,豈不是對前輩不敬?

  忽然,余光中發現一旁的小廝目不轉睛地看著李繼宗,臉上露出復雜的表情。

  “你干什么?還不干活!”魏宏怒喝道。

  那小廝欲言又止,顯然對魏宏十分地懼怕,應了一聲,慌忙手拿濕布繼續擦拭著爐鼎上的污垢。

  “你不但水平不行,還是頭老犟驢!煉丹丹不行,頑固第一名!可悲!”

  李繼宗搖頭嘆息,感到不可理喻。如果魏宏肯聽他的話嘗試,必然能夠煉制出更為高級的培元丹。可惜老頑固不聽,錯過了一次學習的機會。

  對付這樣的人,不把他們打擊的體無完膚是不行的!

  “這么說來,你對自己所煉制的培元丹很滿意嘍?可惜在我看來卻是一塌糊涂,培元丹乃是專門用來固本培元的,恕我直言,你這丹藥不僅不能讓人固本培元,反而有毒,服下去之后會讓人內息紊亂,全身痙攣,弄不好都能要了人命…”

  魏宏對李繼宗早就忍無可忍,見對方越來越過分,竟敢說他的丹藥會吃死人,身為煉丹師,這是何等的羞辱?他的臉色越聽越猙獰,最后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咆哮起來,直接爆了粗口:“放你的屁!”

  李繼宗淡然說道:“我是一片好心,要是弄出事情來,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好!”魏宏咬牙切齒地道:“李繼宗,你今天三番五次辱沒我的名聲,既然這樣,我就當場驗證,要是我的丹藥沒有問題,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說著,他隨手拿起一枚丹藥,對張宗陽道:“把它吞服下去。”

  “啊?”張宗陽沒想到這里還有他的事,不由地一怔。他看了看老師手里的培元丹,又看了看一旁的李繼宗,不禁結結巴巴地道:“那個,老師,我可以不吃嗎?”

  他的修為剛突破到通玄境,要是吞服一枚培元丹,無疑對他相當有益。

  如果換做是往日的話,魏宏老師賜丹,他估計早就樂開了花,可現在…與李繼宗接觸以來,早就佩服的五體投地。

  更為關鍵的是,他可是親耳聽見李繼宗說這丹藥可能會要人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萬一吃屎…呸,萬一吃死了,找誰說理去?

  ——我特么招誰惹誰了?我可不想當小白鼠啊。

  魏宏臉色一沉,道:“怎么?難道你還不信老師嗎?這枚丹藥吞服下去保你無事,別啰嗦,趕緊吃了。”

  他對自己所煉制的丹藥充滿著自信,不容置疑的語氣對張宗陽下命令。

  張宗陽不敢違抗魏宏老師的話,接過丹藥,欲哭無淚,內心是拒絕的。他向李繼宗投以求助的目光,可李繼宗腦袋一歪看向別的地方,仿佛沒看見他。

  無奈之下,他只好緩慢地將培元丹塞入嘴里。

  “不要含在嘴里,直接吞下去!”魏宏識破了張宗陽的伎倆,大聲咆哮道。

  同時,他亦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最看重的學生這么做,明顯就是不信任他這個老師啊。他要是不立即為自己正名,以后恐怕每一位學生都不把自己這個老師放在眼里。到時候尊嚴何在?師威何存?

  張宗陽不敢再耍滑頭,一閉眼豁出去了,將丹藥吞下肚。

  等待片刻,發現自己的身體一切正常,培元丹的藥力似乎正在滋潤他的經脈,鞏固他的修為。頓時,他一臉喜色,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魏宏冷眼看著李繼宗,道:“李繼宗,你現在還有什么話說?”

  剛才你不是很囂張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煉丹師。也不知在哪本野書上看見的培元丹煉制方法,就敢來我面前賣弄,現在知道打臉了吧?

  李繼宗默然無語,兩眼只看著天花板。

  魏宏以為李繼宗已經無話可說,“嗤”地冷笑,道:“你這種頑劣不堪,品德敗壞的學生,不知道腳踏實地,認真學習,一天到晚胡作非為,學院豈能容你?現在我就抓你去見院長。”說著,他從座椅上站起來,便要伸手去抓李繼宗。

  就在這時,忽然就見張宗陽慘叫一聲,撲騰一聲倒在地上。

  他捂著肚子在地上來回打滾,不停地叫嚷道:“痛,好痛啊,我的氣脈好像快要斷了一樣,我…救命啊!”

  看見這一幕,魏宏頓時傻眼了。

  張宗陽一直好好的,此刻突然發病,不用說也肯定是剛才吞服培元丹的結果。難道自己煉制的丹藥真的有問題?他立即來到張宗陽面前,按住他手臂上的脈象,仔細檢查之下,果然是因為培元丹的藥力不受控制,橫沖直撞,引發氣脈受損,眼看著有斷裂的可能。

  “怎么會這樣?”魏宏內心感到無比的震驚。

  雖然這是他第一次煉制培元丹,但丹方無誤,對于自己的煉丹能力也很有自信,按道理說,不可能出錯啊。可是,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令他不能不信。

  望著張宗陽痛苦不堪的表情,魏宏一下子傻眼了。

  他只是一名煉丹師,對于醫治氣脈一道并不擅長。張宗陽是吞食他的丹藥才出事的,他是難辭其咎。可笑原本還想打李繼宗的臉,結果被打臉的人卻是他。而且,打的還相當不輕。鬧出人命,不僅僅是顏面掃地的問題,而且還會受到煉丹工會和學院的雙重懲罰。

  早知如此,說什么也不敢讓張宗陽試藥。

  “盤膝坐好,深吸一口氣,將氣息納入風府,經陽谷氣脈達匯海,再經三陽環繞池道…”

  張宗陽正感受肝腸寸斷的痛楚,忽然聽見李繼宗的話,知道對方是在指點自己,不敢遲緩,立即按照所說的做。說來奇怪,不知不覺間就感覺到痛感逐漸減輕,原本都快要斷裂的氣脈通暢了許多。

  “他教我的莫非就是修正過的青木白玉功?”

  張宗陽已然發覺李繼宗所述的氣息運行之法,正是出自他所修煉的功法青木白玉功。只不過,有幾處做了修改。如此一改正,果然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不僅培元丹的藥力不再對他造成傷害,反而起到了固本培元的效果。雖然,藥效的作用微乎其微。

  “按照我剛才說的,繼續運轉氣息。”

  李繼宗交待之后,不再管張宗陽,面向魏宏淡然說道:“魏老師,你現在對你煉制的丹藥還有信心嗎?還敢拿出去給人服用嗎?”

  “我…”魏宏啞口無言。

  李繼宗嘆息一聲,道:“身為一名煉丹師,要時刻保持一份謙虛謹慎之心,不懂沒有關系,既然被人指出來,就應該虛心好學。”

  這個魏宏最大的毛病,就是為人太死板,固守自封。

  雖然魏宏一直對他的態度特別惡劣,但他并不記恨。畢竟,這個前身太胡鬧,差點害死魏宏的性命。魏宏會對他抱有偏見,那也是人之常情。

  他這次來找魏宏,主要的目的是為了讓其幫忙煉丹的,本來并不想關系弄僵,但魏宏根本不給他機會,無奈之下,他只好用言語擠兌,激怒對方,從而指正其煉丹上的問題。這樣一來,想必魏宏就會對他刮目相看,接下來就好辦了。

  沒想到的是,魏宏這家伙本事不大,脾氣卻這么臭,根本不領這個情。所以,他只好另尋辦法。

  其實,魏宏煉制的培元丹固然效果極差,但并不會造成傷害。

  張宗陽原本就因為功法的問題,導致氣脈出現問題,吞服下這種劣質的培元丹,變本加厲,才會痛不欲生。也就是說,這枚培元丹恰好只會對張宗陽會產生副作用而已。

  李繼宗故意指出丹藥的問題,被激怒的魏宏肯定就會讓剛突破通玄境的張宗陽來試藥。

  明知道張宗陽吞服培元丹之后會很危險,李繼宗并不擔心。只要張宗陽按照他所說的方法,運轉功法,就可保證無事。反正他已經答應幫助張宗陽改正功法錯誤,此刻正是時候。

  張宗陽的事情解決了,接下來就輪到魏宏。

  他說的這番話簡單明了,就是讓魏宏認識自己的不足,收起傲慢成見之心,這樣的話,不僅對魏宏修身養性有好處,更能學到先進的煉丹知識,這對魏宏來說何嘗不是一個大好機緣?

  魏宏目瞪口呆地看著李繼宗,忽然,“哇”地吐了一口鮮血,一屁股癱坐在座椅上,兩眼一閉,昏厥了過去。

大熊貓文學    我掌御諸天萬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