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說,歡哥,我們這次是收著勁兒在踢呢。目的就是為了迷惑你們!”
胡萊正在對坐在餐桌對面的張清歡“大言不慚”。
旁邊的李青青捂著嘴笑而不語。
張清歡則懟道:“這話你自己信嗎,胡萊?”
“信啊,怎么不信?等你們放松警惕之后,到國王杯決賽,就該輪到我們大殺特殺了!”
張清歡冷笑:“呵呵,你們堂堂馬德里豪門打我們薩里亞,還需要玩陰的?”
胡萊一臉正色:“我們對所有對手都一視同仁!”
張清歡懶得和胡萊胡攪蠻纏,他揮了揮手:“鬼才信你!”
“吶,歡哥,話我都給你說了啊,你要是不信,到時候決賽中吃了虧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張清歡:“呵呵。你還是操心一下聯賽排名吧。”
現在的他正在胡萊和李青青的家中做客,他和胡萊剛剛在中午結束了一場較量——因為這是西甲的“中國德比”,所以西甲官方很懂地把這場比賽安排在了西班牙的中午十二點半,中國國內正好是晚上七點半,看完新聞聯播就能看這場比賽直播,一點事兒都不耽誤。
聯賽第二十七輪,薩里亞客場1:1戰平馬德里海盜。
胡萊在比賽中首開紀錄,幫助馬德里海盜領先。
球隊卻沒能將這一個球的領先優勢保持到終場,最后被薩里亞進球逼平。
唯一的好消息是胡萊在聯賽中的連續進球紀錄又延續到了二十三輪。
打完這場比賽,張清歡沒有和隊友們一起回巴塞羅那,而是接受了胡萊和李青青的邀請,獨自來到兩人位于馬德里西北郊外的家中做客。這還是他來了這么多次馬德里之后,第一次到兩人家里來。
他要在這里吃了“早晚飯”再回巴塞羅那。
“不操心,有什么好操心的呢?我們現在領先國王五分,就算國王晚上贏了圖里亞斯,我們也還領先兩分。”胡萊滿不在乎的擺擺手。
在昨天踢的另外一場比賽中,加泰聯客場2:0擊敗洛加聯,暫時領先少賽一場的國王一分,排在第二名。和馬德里海盜還差四分。
“嘿,說得輕松。兩分而已,一場比賽的事兒。我給你說,到時候你們丟了聯賽冠軍,你可別怪我!我是絕對不會請你吃飯的!”
“歡哥原來你在這兒等著呢!出息,你一年賺多少錢?差那么一頓飯嗎?”
“這話應該送給你自己。”張清歡呵呵一笑。
“歡哥你這么關心我們的積分排名,要不然一會兒你留下來陪我們看完國王和圖里亞斯的比賽再走?”
“看完比賽再走我就走不了啦!”
“那不正好?在我家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走。你也看到了房間多得很,隨便你挑。”
“告辭!”張清歡雙手一拱。
李青青打斷了兩個人的斗嘴:“歡哥,等到國王杯決賽的時候,你會讓娟姐來現場看嗎?”
“會的啊。我機票都給她提前訂好了。”面對李青青,張清歡的態度可就端正多了,不復和胡萊嬉皮笑臉的樣子。
“誒歡哥,你和小護士真就兩地分居啊?”胡萊也很關心歡哥的終身大事。
“要不然還能怎么辦?她總覺得辭職來巴塞羅那,就等于是我的‘包袱’。我勸過她很多次,我不認為她是吃我的用我的…”張清歡也很無奈。
處于熱戀中的男女,明明每天都如膠似漆,卻還要這么兩地分居。
“娟姐是一個很獨立的女生呢。”李青青點頭贊嘆。“不過確實,她在錦城有自己的工作和社交圈子,來了巴塞羅那的話,就什么都沒有了,生活里全都是你。我覺得…時間久了確實容易出問題。保持各自的獨立是挺好的。”
“我也同意,所以才沒有反對她留在錦城。”張清歡附和道。
“但總不能一直都這么兩地分居吧?難不成得等歡哥你退役了兩個人才能真正在一起?”胡萊問。
“她也有在學西班牙語,同時在考慮學點其他東西,為以后從醫院離開做準備。”
李青青問道:“她想好做什么了嗎?”
“還沒有…”
胡萊聽見他們兩個人的對話,突然說道:“要不然讓小護士來西班牙開個按摩針灸的診所?咱們國家的針灸和推拿,還有拔火罐在歐美體壇不是挺流行的嗎?那個誰…皮特前段時間不是發了個ins,就是他拔火罐的照片?我記得西甲不也有挺多球員定期拔火罐的嗎?光我們隊里,就有好幾個。伊翁還給我炫耀過他身后的疤痕,非說有是東方的神秘巫術,我建議他在背上拔個北斗七星出來,中日結合,巫術效果更強…”
聽胡萊在那兒胡說八道,李青青笑得前仰后合。
但張清歡眼睛跟著亮起來:“確實可行!”
拔火罐、針灸、按摩,這些中醫傳統的東西,在國內很流行,在歐美同樣如此。
實際上不僅僅是足球運動員,不少其他體育項目的運動員,也都有針灸、按摩和拔火罐的習慣。
這其中就包括不少奧運冠軍。
他們在網上的現身說法極大地宣傳和推廣了拔火罐。
甚至有人稱此為“神秘的東方魔法”。
定期拔火罐似乎就能讓他們保持良好狀態,減輕傷患影響,甚至是降低受傷幾率一樣…
有這些運動員的宣傳推廣,不少歐美普通人也開始逐漸喜歡上了拔火罐,盡管他們可能甚至不知道這是來自中國的東西。
孫娟雖然是個護士,但她在學校期間也是接觸過相關中醫訓練的。
如果孫娟不知道來了巴塞羅那她能做什么,那么開個中醫理療診所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李青青也對胡萊的提議很贊同:“可以呀,胡萊!你也有正經的主意!”
胡萊很不滿:“什么叫‘也有正經主意’?我什么時候不正經過?”
李青青:“你剛才一直都不正經。”
面對李青青,胡萊張開嘴,卻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出來。
看見他張口結舌的樣子,張清歡哈哈大笑:“哈哈!青青說得好!”
在馬德里國王和圖里亞斯的比賽開始前,張清歡就結束了在胡萊家中的“家宴”,獨自踏上了回到巴塞羅那的路。
臨別之時,他和胡萊、李青青他們作了約定。
等國王杯決賽之后,一定帶著孫娟和他們兩人吃頓飯。
盡管和中國國內有著幾個小時的時差,他也還是在回家的路上就興奮地將胡萊的主意告訴了孫娟。
等到孫娟醒來之后就能第一時間看到,這樣才不耽誤他們的交流效率。
在有時差的情況下,他們一直都是這樣交流的,除非是視頻,否則就是“各說各話”,各自留言,等到另外一個人有空了看到再回復。
他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可行。
他其實倒不在乎孫娟來巴塞羅那開這個中醫理療診所能夠有多好的生意,多賺錢。主要是孫娟能夠來到自己的身邊,同時他們兩個人又都有各自的事業,不會出現生活中只有彼此的情況。
這種情況可能在一些言情中是非常完美的狀態。
但張清歡卻很清楚,在生活中,這種狀況其實不好。
他不愿意做別人的附庸,同樣也不希望孫娟做自己的附庸。
那些海誓山盟的愛情,有多少無疾而終,又有多少中道崩殂?
只有各自都保持獨立之人格,才能長久的攜手走下去。
對于感情經歷特別豐富的張清歡來說,理解這一點并不難。
讓他很驚訝的是,孫娟竟然也是這么理解的。
最開始他看孫娟總是有粉絲心態,還生怕兩個人長久不了呢…
改變是從什么時候發生的呢?
他仔細想了想,好像就從馬德拉島的那次同游開始,孫娟就逐漸改變了。
變得更自信起來。
對自己不像以前那么依戀,甚至可以主動提出希望想清楚自己去他身邊能做什么這樣的問題。
他最開始想和孫娟一起去馬德拉島旅游,是希望讓孫娟看到一個真實的自己。
現在想來,這趟旅游的效果和他最開始計劃的不太一樣,但效果卻比他希望的更好。
再往前想,往更久遠的以前追溯…能夠遇到胡萊那個賤人,似乎就是自己人生的轉折點。
想到這里,張清歡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傳來新消息提示音。
孫娟回了他的留言:
“這主意不錯誒!”
張清歡被嚇了一跳:“你還沒睡?”
“睡不著,嘿嘿!”
“為什么睡不著?”
“你們逼平了海盜啊,興奮地睡不著,嘿嘿!”
“比賽都是國內七八點鐘的事情了吧?”張清歡發了個捂臉的表情,“再說了…只是平局而已。”
“我不管!那也很了不起!”
“好吧…趕緊睡吧,你明天還上班呢。”
“我明天上夜班。你還在胡萊和青青的家里嗎?”
“出來了,我正在回巴塞羅那的路上呢。”
“你們今天聊得開心嗎?”
“開心。青青還問你來不來看國王杯決賽呢。然后我們約好了等打完國王杯就一起吃飯…”
“那真是太好了!好希望國王杯決賽趕緊來啊!結果還要五月底…”
“那個時候也挺好的,聯賽都踢完了。你來了之后,我帶你把西班牙好好玩玩…”
“好呀!嘿嘿!有些迫不及待了…我拉著你聊天你會不會煩?”
“怎么會?我還擔心影響你睡覺呢。”
“我現在可精神了,那你陪我聊天好不好?”
“好呀,正好我回家的路上也有的是時間…你想聊什么?”
“就聊聊你剛才說的那個想法,你覺得我可以嗎?”
“可以,為什么不可以?只要你有這個想法,我就支持你。”
“嗯,我想試試。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我得抽空回學校重新學習學習,以前學過,但現在已經不熟悉了…”
張清歡把從馬德里到巴塞羅那的高鐵商務艙的座椅稍微放倒一些,自己舒舒服服的半躺著,和歐亞大陸另外一頭的人兒聊的熱火朝天。
時間在熱戀中的男女間過的飛快,兩個小時的旅程轉瞬即逝。
當張清歡回到他位于巴塞羅那的公寓中時,馬德里國王和圖里亞斯的比賽也已經結束。
梅利用梅開二度幫助國王在主場2:0擊敗圖里亞斯,重新奪回聯賽第二,同時將他們和馬德里海盜的分差縮小到了兩分。
張清歡聽說這個結果之后,還是忍不住有些為胡萊感到擔心:
他們不會真的因為這場平局,被馬德里國王最后逆轉反超搶了冠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