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怎么辦?蔣大少是不是要半路對我們下手?”元雅不安的抓著元夫人的手,眼中透著惶恐。
在御府舉辦宴會的時候,蔣韶搴雖然冷漠,但卻沒有展露出鐵血弒殺的一面。
而此時,看著一身作戰服的蔣韶搴,元雅真切的意識到這個掌控總衛隊的男人和上京那些逞兇斗狠的世家子弟完全不同。
蔣韶搴的冷血無情似乎是烙印到骨子里的,雙手沾染著淋漓的鮮血,即使那是敵人的血,可也是一條命!
元雅終于明白針對方棠就等于站到了蔣大少的對立面,成為了他要誅殺的敵人。
元夫人用力的握了握元雅的手,卻沒有開口,元家是蔣家的忠實擁躉,卻不是蔣大少的,現在說什么都太遲了。
唯獨仲表姑是第一次看到蔣韶搴,而她自認為是袁老夫人的娘家小輩,有背景有靠山。
再加上不懂總衛隊的強大可怕,所以看著一身冷厲的蔣韶搴,仲表姑強撐著勇氣開口了,“蔣大少,你不要被方棠騙了,你沒來之前,方棠還打算用你來當賭注和元雅打賭呢!”
仲表姑得意洋洋的看向方棠,就等著蔣韶搴收拾她,男人最好面子,方棠竟然敢拿這段感情來打賭,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蔣韶搴冷厲的黑眸看著勝券在握的仲表姑,“聽說陳家的生意出了點問題,所以向銀行提交了貸款,也找了幾個投資人來融資。”
陳家正是仲表姑去世丈夫的家族,家族生意還算不錯,可規模也就那樣,否則當初也不會讓家中小兒子娶了仲表姑,從而和仲家搭上關系,間接和袁家沾親帶故。
而今年年后,全球經濟都出現了動蕩,那些經營實業、規模大、資本雄厚的大公司還好,陳家這種根基薄弱的就受到了影響。
陳家之前做房地產起家的,攤子鋪得太大,資金鏈就斷了。
“蔣大少對陳家的生意感興趣?我可以給你牽線搭橋,都是一家人,保證不會讓蔣大少您吃虧的。”仲表姑眼睛蹭一下亮了起來,還當蔣韶搴是在還自己的人情,畢竟剛剛是自己揭穿了方棠的真面目!
見過蠢的,還真沒見過這么蠢的!在場的人表情狠狠的扭曲了一下,無語的看著興奮至極的仲表姑,她這腦子里灌的都是水吧!
“既然陳家資金出問題了,那此時吞并陳家正合適。”蔣韶搴說完之后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半晌后,手機接通。
“大少。”電話另一頭,正在開視頻會議的楚墨之擺了擺手,示意會議暫時中斷,繼續道:“大少,有什么事嗎?”
“墨之,派個人來上京…”蔣韶搴也沒有多余的廢話,只是讓楚墨之派人來上京收購陳家。
而有蔣韶搴的發話,陳家也別指望銀行貸款能批下來,融資的路也走不通,除非對方不怕得罪蔣大少。
遠在北河州處理經貿區的相關事宜,楚墨之聽完之后立刻給了答復,“大少放心,我馬上派人過來處理,至多一個星期就可以了。”
看著掛斷電話的蔣韶搴,仲表姑傻眼的愣住了,蔣大少這是要弄垮陳家的公司啊!
雖然丈夫早逝后,陳家和仲表姑沒有直接關系了,可她女兒還姓陳,名下也有陳家的股份,每年仲表姑也能去陳家要個三四百萬撫養費。
可陳家一旦破產,那就什么都沒有了!
回過神來了,仲表姑想要怒斥恩將仇報的蔣韶搴,可對上他冰冷的峻臉,仲表姑臉色蒼白一變,總算知道怕了。
六神無主的仲表姑求助的看向袁老夫人,聲音因為害怕而發顫,“老姨,您就看著他這么欺負自家人嗎?沒有仇沒有恨的,蔣大少怎么能因為一句話就對付陳家。”
仲表姑真的要哭了,平日里她沒理都要占三分,可碰到蔣韶搴這樣不按牌理出牌的,仲表姑又氣又恨又無奈。
“你都能無緣無故的針對小棠,為什么韶搴不能對付你?”袁老夫人冷淡的回了一句。
小琴仗著姓仲,這幾天在袁家以女主人身份自居,對袁家的事指手畫腳的,這會知道怕了,太遲了!
袁老夫人沒打算給仲表姑求情,自己年紀大了,還能活幾年?仲家其他小輩還好,日后即使自己去世了,袁家或許還能幫襯一二。
可仲琴這樣無理取鬧惹人厭的,現在吃了教訓,等以后行事收斂了,反而對她有好處。
仲琴根本沒想到袁老夫人竟然不幫自己,呆愣之后,仲琴只能看向一旁的堂哥仲廷,希望他能給自己說兩句好話周旋一下。
可惜,仲廷卻沉默的別開目光,平日里大家看她孤兒寡母的,諸多相讓、能照顧的就照顧,可仲琴卻得寸進尺,但凡有不如意的地方,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鬧騰。
不管是仲家還是陳家都厭煩的狠,偏偏又不能對她一個女人怎么樣,這下好了,惹到了蔣大少,仲廷不會開口,而且他也清楚自己沒這么大的臉面讓蔣大少手下留情。
“蔣大少,你不能這么做。”仲表姑是真的怕了,她根本沒想到不過是擠兌了方棠一番,自己還沒占到便宜,可蔣韶搴竟然這么狠!
其他賓客自然不會多管閑事,若是惹怒了蔣大少,那被收拾的就是自家了。
倒是袁安寧對上仲表姑求助的目光,她沒有開口,而是暗示的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蔣德勛。
仲表姑慢半拍的反應過來,突然腳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在了蔣德勛面前,“蔣家主,我知道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過我和陳家吧,陳家要是破產了,我們孤兒寡母只能流浪街頭了…”
仲表姑嗚嗚的哭了起來,三分假七分真。
仲家是她娘家,可她是嫁出去的女兒,回仲家能撈到的好處有限,唯有陳家每年還有公司股份分紅,還有贍養費,陳家一旦破產了,自己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蔣德勛喜歡楊芮這樣溫柔優雅的女人,不管什么時候都保持著世家貴婦的端莊姿態,對沒腦子又潑辣的仲表姑自然是心生厭惡。
不過看著一個女人跪在自己面前,蔣德勛多少有些同情,端著父親的架子開口勸道:“蔣韶搴,你夠了,一點小事何必鬧成這樣?蔣家的名頭不是讓你拿來仗勢欺人的!”
蔣德勛板著臉斥了兩句,身為總衛隊的指揮官,竟然為難一個寡婦,傳出去了,蔣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雖然傳言里蔣家父子不和,說是生死仇人也不為過,可大家畢竟沒親眼見過,眾人不由自主的將視線看向蔣韶搴。
“我和小棠的結婚申請已經提交上去了。”蔣韶搴突然說出這樣,這讓在場的人不解的一愣。
蔣韶搴繼續道:“既然元家是蔣家挑中的聯姻對象,不如就讓給蔣浩軼。”
楊芮表情倏地一變,一旁的蔣涵也是不安的攥緊了手。
以前她們都不把蔣韶搴放在眼里,即使有老爺子護著,可楊芮母女不認為蔣韶搴能撼動已經牢牢掌控蔣家的蔣德勛和蔣睿澤。
但自從蔣韶搴在上京露面后,楊芮和蔣涵才真正的意識到蔣韶搴的可怕,若不是他已經表態不會接手蔣家,蔣德勛家主的位置只怕都坐不穩了。
“夠了,你閉嘴,浩軼的婚事由我這個當父親的做主,輪不到你指手畫腳!”蔣德勛不滿的怒斥一聲,蔣浩軼是他最疼愛的小兒子,怎么能委屈他娶蔣韶搴不要的女人。
看著震怒的蔣德勛,蔣韶搴聲音薄涼無情的響起,“那我就把人送到蔣睿澤床上去。”
呃…在場賓客的表情猛地扭曲了幾分,無比敬佩的看著生猛兇殘的蔣大少,果真夠狠!
“韶搴,睿澤已經結婚了,他也是你的弟弟!”楊芮這話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差一點維系不住臉上的表情。
不同于蔣德勛偏愛蔣浩軼,楊芮最疼愛最看重的就是蔣睿澤這個兒子,她怎么可能讓元櫻壞了蔣睿澤的名聲,他可是未來的蔣家之主!
蔣德勛更是氣急敗壞的罵了起來,“我看你是瘋了!”
“既然想要干涉我的婚事,自然要付出一點代價。”相對于氣憤又不安的蔣德勛和楊芮,蔣韶搴神色依舊平靜,可正是這份平靜讓人毛骨悚然。
“難怪之前韶搴一直不處理元家,是在這里等著。”袁海川低聲和身旁的賀啟東八卦了一句。
之前還挺奇怪的,以韶搴對小棠的重視,早該處理這事了,怎么還會讓元家母女四處蹦跶給小棠添堵,這就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
賀啟東看了一眼又期待又不安的元家幾人,“元家也不算差,而且元家這幾年在情報系統發展的很好,蔣浩軼也進了州衛,娶了元家的女兒也合適。”
元家如果真的太差,以楊芮的心機和城府,她也不好讓元櫻嫁給蔣韶搴,這不是明擺著刁難繼子嗎?
可元家也不算多好,因為元家本來就是蔣家的擁躉,蔣浩軼娶了元櫻就等于內部消化,隨便挑一個二品家族聯姻,妻子的家族都會成為蔣浩軼的強大助力。
“我不是和你商量。”蔣韶搴看向蔣德勛,他既然開口了,自然有這個能力讓這話成為事實,元櫻不嫁給蔣浩軼,那就會被送到蔣睿澤身邊。
楊芮知道這個時候蔣德勛靠不住,他除了端著父親的架子發火外屁用都沒有,蔣家是很強,可總衛隊的武力值更可怕。
深呼吸著,楊芮努力的讓自己的面色不那么難看,“韶搴,你如果痛恨我這個繼母,你沖著我來,睿澤和浩軼都是無辜的。”
為母則剛!楊芮不管有多少城府和算計,但對兩個兒子卻是真心的,她是真的寧可蔣韶搴報復自己,而不是遷怒到蔣睿澤他們身上。
蔣韶搴終于正色的看向身影筆直的楊芮,“蔣夫人,我可以給你選擇權,如果你認為我會心慈手軟的話,那就拭目以待。”
蔣韶搴如果是心軟的人,那么他絕對成不了總衛隊的指揮官,這是一個冷靜、理智的可怕男人,蔣韶搴唯一的柔軟都放到了方棠身上。
至于蔣睿澤和蔣浩軼是不是無辜的,蔣韶搴不會管,他們身為楊芮的兒子,享受了蔣家帶來的一切,那么他們只能接受蔣韶搴的打擊報復,除非他們能強過蔣韶搴。
“我接受方棠之前的賭約!”楊芮突然開口,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用力的收緊,這是沒有選擇的選擇!
蔣德勛幾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眉頭一皺的看向楊芮,“你胡說什么呢?”
沒理會臉色難看的蔣德勛,楊芮銳利的目光陰冷的看向方棠和蔣韶搴,“既然之前方棠提出了賭約,那就按照之前的賭約!”
蔣德勛是蔣家之主又如何?蔣浩軼現在人在州衛,就等于是蔣韶搴的手下,如果蔣韶搴行事狠厲一點,一個危險的任務就能要了蔣浩軼的命。
再者,即使蔣浩軼脫離州衛回到了上京,可沒有千日防賊的,楊芮很清楚總衛隊強大的武力值,蔣韶搴一旦出手了,蔣浩軼如果不娶元櫻,即使不失去元家這個擁躉,也會讓元家心存芥蒂。
楊芮更擔心的是蔣韶搴一而再的出手,把蔣家那些附屬家族的女孩子都丟到蔣浩軼的床上,到時候蔣家能怎么辦?娶或者不娶,娶誰家的女兒都是問題。
而楊芮這邊雖然可以出手報復,可蔣韶搴唯一的弱點就是方棠,偏偏方棠自身就是個武道高手。
獵鷹的暗殺都失手了,楊芮不認為短時間之內能弄死方棠,所以她只能憋屈的接受賭約。
和田玉寶瓶再次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歐陽老爺子,東西放你這里,等蔣家安排了鑒定大師之后我和小棠再過來。”蔣韶搴也沒打算當場就鑒定,在場就方棠一個人是真正的內行,既然楊芮愿意賭,蔣韶搴自然要讓她心服口服。
歐陽老爺子錯愕一愣,沒想到蔣韶搴竟然要將和田玉寶瓶交給自己保管,隨即笑呵呵的答應下來,“既然韶搴你信任我,我保證寶瓶絕對不會出差錯。”
安排妥當了,蔣韶搴就這么牽著方棠的手徑自離開了大廳。
而留下來的明老夫人心里更是不安,蔣韶搴連蔣德勛這個父親的面子都不給,那他如果半路埋伏了人?
明康面色也陰沉的難看,他很想說蔣韶搴不敢胡作非為,可明康太清楚蔣韶搴和方棠的行事風格了,這兩人就是一對瘋子,對別人而言不可能的事,他們絕對都敢做!
袁家的壽宴在詭異的氛圍里結束了,沒有招惹方棠的這些賓客自然沒有任何心理壓力的就回去了。
一個小時后,袁家大門外。
“爸,蔣大少不會真的派人伏擊吧?”看著明家的車隊離開,袁致修眼角抽了抽,十分鐘之前,明家派了二十人過來,整整六輛車將明老夫人和明康的車護在中間。
袁致修問過負責袁家安保的寧隊長,初步估計明家來的二十人都是武道高手,至少有一半是先天武者,
寧隊長估計其中還有兩個先天中期的高手,還有一個老者寧隊長摸不準,說不定已經到了先天后期。
這樣的安防規格,就是明家主出行都不一定有,只能說蔣韶搴將明老夫人給嚇狠了,否則明家不會精銳盡出。
袁海川笑著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看著無邊的夜色感慨,“別的不說,你就說上京日后誰還敢招惹小棠,嘖嘖,不愧是蔣老爺子看重的孫子,致修,你比起韶搴來可是差遠了。”
這就是身為上位者的威嚴和氣場,經此一事,蔣韶搴奠定了自己在上京的地位,能和他平起平坐交談的至少是袁海川這樣的身份,而同輩人則被蔣韶搴遠遠的甩在身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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