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死狗一般被踢趴在地的方芯蕊,方夫人感覺痛快了許多,輕拍著方豐益的后背,“豐益,不要動怒,你注意身體。”
方豐益陰沉著老臉,目光死死的盯著地方的方芯蕊,關在家里都能招惹禍事生門,當初她在襁褓里時就該將她給掐死!省的丟人現眼、禍害家族!
“總議長,我讓醫生過來看看。”祝秘書也不指望方夫人開這個口,但不管如何,這都是總議長的女兒,總不能真的不管方芯蕊的死活。
方豐益恨不能方芯蕊就這么死了,不過理智還在,看了一眼方夫人,冷著臉道:“你將她帶下去,讓醫生過來。”
等方夫人帶著方芯蕊離開后,祝秘書親自倒了一杯茶過來,面色凝重的匯報:“總議長,我已經問過外面的保鏢了,八個都是練家子,每一個人的身手都堪比精銳。”
方家別墅的保鏢身手一般,比普通保鏢強,但并不是內勁武者。
方豐益暗中也培養了一批內勁武者,這些是方家真正的核心力量,當然,這些人并沒有留在方家別墅,這也是關航能大鬧方家的原因之一。
“不管什么來頭,敢上門打砸,我倒要看看對方有什么依仗!”方豐益鐵青著臉,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就算對方來頭不小,可方家也容不得任何人撒野!
“你去通知胡朝山,讓他帶人過來,一切走法律程序!”方豐益已然有了決定,事情既然發生了,可方豐益不能讓人踩著方家的臉面和尊嚴逞威,他必須找回場子。
祝秘書原本想勸一句,一旦報警處理了,方家就真的里子面子都丟了。
可轉念一想就明白過來,事情鬧成這樣,那么多傭人和保鏢都親眼目睹,瞞是瞞不住的,而且方家人即使不對外說,難保行兇者會說,還不如挑明了處理,畢竟方家占著理。
方棠從閣樓過來時,祝秘書打完電話了,方豐益也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在心里思慮著對方的身份。
陰冷冷的目光看著方棠,方豐益剛平息下來的怒火再次涌了上來,一手指著被打砸的客廳,聲音冷的掉渣,“你有什么要說的?”
沒等到方棠的回答,方豐益怒極冷笑,“你是不是以為有封掣當靠山就萬事無憂了?竟然敢將人帶回方家來搗亂,我倒要看看這一次封掣能不能護住你!”
之前萬管家來找方棠,卻被方芯蕊給狠狠打了折辱了,現在方家被打砸了,方芯蕊也被打了,在方豐益看來方棠就算不是罪魁禍首,那也是幫兇,任由對方行兇卻不阻止!
“二小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祝秘書低聲勸了一句。
可對上方棠無動于衷的清冷目光,祝秘書知道方棠根本沒有任何的家族觀念,不過想到方豐益對方棠也從沒有父女之情,祝秘書這話都有些勸不下去,卻還是繼續道。
“二小姐,即使夫人疏于照顧,但二小姐你也是衣食無憂,接受了最好的教育,再者二小姐你以后離開方家,外人高看你一眼也是因為你姓方。”
方豐益并沒有阻止祝秘書,他怒歸怒,依舊存了拉攏封掣的心思,只不過身為父親,身為總議長,方豐益絕對不可能對方棠低頭,這些話祝秘書來說最合適。
方棠不是原主,不過她擁有原主所有的記憶,說實話,對一個在方家長大的孩子而言,雖然衣食無憂,但方夫人面慈心惡,原主性格懦弱自卑孤僻,方芯蕊惡毒愚蠢,方家兩個私生女都被方夫人成功養毀了。
對孩子而言最重要的不是物質條件而是教育,但對現在的方棠,她是一個成人,可以很好的適應方家的生活。
方夫人再多算計,面子上她也必須做好,方宇濤和方毓和高傲,看不起私生女,卻也不會下黑手算計。
看方棠油鹽不進的模樣,方豐益陰沉著老臉質問,“來家里打砸的是什么人?”
祝秘書也有幾分好奇,對方要不就是來頭太大,不將方家放在眼里,要不就是無法無天,做事不計后果的二世祖,可看了監控后,祝秘書更傾向于前一種。
“不知道,今天第一次見,他之前派了管家找我買舍利子。”方棠這話說出來,方豐益和祝秘書都是半信半疑,不過看她這具有欺騙性的清冷表情,又信了七分。
“你真不知道?那個管家來見你的時候沒有自報家門?”方豐益審視的目光緊盯著方棠,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變化。
身為長源的總議長,方豐益的確是個可怕的角色,但是在他懾人的目光下,方棠表情依舊不變。
沉默了半晌,方豐益冷聲趕人,“你先下去。”
等方棠離開了,方豐益沉思著開口:“你認為她知道嗎?”
雖然判斷方棠說的應該是實話,可方豐益生性多疑謹慎,他依舊不能完全放心。
祝秘書剛剛也一直在注意方棠,同樣沒有發現不妥,“二小姐或許真不知道,我剛剛查了一下,交易會上并沒有什么特殊的人物,對方應該是秘密來長源的。”
看了一眼在聽的方豐益,祝秘書繼續說道:“而且之前管家來方家,連司機都沒有帶,說明對方行事很低調,不愿意暴露身份,二小姐不知道也正常。”
方豐益點了點頭,而且不管什么身份,既然他敢打砸了方家,都必須付出代價!
!分隔線!
接到祝秘書的電話后,胡朝山很快就過來了,對著身后的手下命令道:“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先過去看看。”
說完之后,胡朝山在管家帶領下向著客廳方向走了過去。
當看到被打砸的一片狼藉的客廳,胡朝山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真的有不長腦子的人敢來方家撒野,祝秘書半點沒夸大其詞。
“總議長,這?”胡朝山收回震驚之色,低聲詢問著,難怪總議長面色陰沉的難看,敢爬到總議長頭上拉屎了,果真是真勇士!
“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方豐益冷聲回了一句,
同樣是老狐貍,胡朝山立刻就明白方豐益這樣做的目的,打砸了方家,這就是現成的把柄,如果只是個小家族,這一次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當然,如果對方來頭很大不懼方家,那就更好了,方豐益可以趁機給方家謀取更大的利益,雖然丟了面子,但得到的卻是實際的好處。
方豐益回去工作了,將祝秘書留下來配合胡朝山工作,該拍照的拍照,該取證的取證,監控視頻也被拷貝下來。
一個小時之后,方家大門口。
看到走過來的方棠,祝秘書連忙解釋了一句,“二小姐,夫人不方便出面,三小姐還躺在床上不能動,只有二小姐你見過對方,也見過他的管家,就麻煩二小姐陪我們過去一趟。”
胡朝山出動了全部的力量,很快就查到關航一行人下塌的酒店,這就要過去抓人了,不過方豐益特意打了電話給祝秘書,讓他將方棠帶著一起去。
方棠漠然的點了點頭,拉開車門上了車。
祝秘書也坐上了副駕駛,瞄了一眼后座的方棠,即使二小姐這么配合,但祝秘書總感覺方棠看透了方豐益的目的。
汽車呼嘯著直奔酒店方向而去,而先一步過來部署的人員已經將酒店幾個出入口都盯住了。
看到下車的胡朝山,隊長快步過來匯報情況,“報告胡長官,人還在酒店里,一直沒有外出。”
“你們繼續盯著,等我的命令。”胡朝山對著手下交待了幾句,轉身看向祝秘書和方棠,“祝秘書我們先上去?”
“嗯。”祝秘書示意胡朝山先行,說是來抓人的,實則是來確定對方身份的,也只有確定了對方身份,總議長才能進行下一步。
出于謹慎胡朝山只帶了八人的精英小隊上樓,其他人都留在酒店下面。
在方家看了視頻之后,胡朝山也不敢亂來,這是連方家都敢砸的主,不管什么來頭都不是自己能招惹的,再者這是方家的事,胡朝山不想惹得一身腥。
總統套房門口,兩個保鏢看了一眼胡朝山一行人,其中一人往前面一站擋住了他們,另一人則是敲了敲房門,然后推門進去匯報了。
一分鐘不到的時間,保鏢又走了出來,冷著聲音開口:“大少不喜人多,只能進去四個。”
果真不是善茬!胡朝山點了一個手下跟著自己,隨后示意祝秘書先進,他可不想當出頭鳥。
“二小姐。”祝秘書也不在意胡朝山的小心謹慎,而是微微欠身讓方棠走在自己的前面。
在外面,方棠是方家二小姐,祝秘書對方棠的態度很是恭敬,當然,他也要再次驗證一下方棠究竟認不認識對方。
保鏢將門完全打開,方棠第一個走了進去,祝秘書緊隨其后,胡朝山和手下落在最后面。
奢華的客廳里,關航坐在沙發上,一手夾著雪茄,另一只手里拿著文件正在看。
萬管家穿著筆挺的管家制服站在關航身側,房間角落里還站著四個保鏢,看這架勢就知道關航身份非同一般。
“方二小姐請坐。”關航頭也不抬的開口,招呼一聲,視線依舊留在手中的文件上,祝秘書和胡朝山都被他無視了。
五分鐘的時間過去了,文件已經看到了最后一頁,萬管家恭敬的將鋼筆遞了過來。
將雪茄摁滅在水晶煙灰缸里,關航接過鋼筆在文件右下角簽上自己的名字,將文件丟給了萬管家,這才抬頭看向幾人,“胡副警司這是來問口供的?”
關航半瞇著桃花眼,陰柔的臉上笑容詭譎難測,再次點了雪茄抽了一口,“萬管家在我們家工作多年,這一次卻被方芯蕊給打成重傷,即使是方總議長的女兒,故意傷害罪也是免不了的。”
胡朝山表情一僵,他只知道關航帶著人將方家砸了,也將方芯蕊給打了,可他真不知道方芯蕊之前竟然打了萬管家。
不過看管家走路的姿勢,雖然他身體挺立的筆直,但仔細看就能看出萬管家走路的步伐有點的僵硬,這是腰部或者屁股、大腿受傷導致的。
“三小姐不懂事,還請這位先生多包涵。”祝秘書代表方家道歉,“不過…”
關航突然笑出聲來,粗暴的打斷祝秘書沒有說完的話,“包涵?”
笑著笑著,關航表情陡然一變,陰冷的嗜血眼神讓人毛骨悚然,“打了我的管家還敢讓我包涵,方豐益還沒有這么大的臉!”
關航直接發難,直接連名帶姓的稱呼方豐益,“你們將方芯蕊抓起來,該怎么判就怎么判,否則的話…”
關航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胡朝山眼觀鼻,鼻觀心,方總議長的面子都不給,絕對是來著不善。
看著高傲不可一世的關航,祝秘書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預感,會客廳氣氛頓時變得僵硬起來。
唯獨方棠不受影響,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看戲,左右都是方芯蕊惹出來的。
身為方豐益的機要秘書,這么多年來,外人見到祝秘書都是客客氣氣的,被關航弄了個沒臉,祝秘書平復了一下情緒,這才試探的開口:“不知道這位先生貴姓?”
姿態慵懶的靠坐在沙發上,關航翹著二郎腿,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方棠,“怎么?連我的身份都不知道你們就敢上門?看來傳聞果真不假,二小姐和方家的關系的確不怎么樣。”
祝秘書和胡朝山下意識的看向方棠,二小姐是故意隱瞞不說?還是這位少爺在挑撥離間?
關航抽了一口雪茄,白色的煙霧噴吐出來,陰柔的臉龐在煙霧籠罩下顯得更加詭譎莫測,唯獨嘴角那笑顯得冰冷瘆人。
“慶州關家大少爺關航。”方棠冷靜的說出了關航的身份。
什么?祝秘書和胡朝山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兩人震驚的愣住了!
來的路上,他們都在猜測關航的身份,也猜到他的來頭不小,但卻沒有想到他是關航!關世雄的孫子,慶州關家的繼承人!
“二小姐知道我的身份還敢拒絕我,果真勇氣可嘉!”關航猛地坐直了身體,陰翳的目光看向方棠,眼中殺氣四溢,還從沒有人敢不給他關航的面子,方棠是第一個!
“舍利子不在我手中。”方棠回了一句,她并想和關航交惡,但同樣的,如果真的撕破臉,方棠也不在意。
“當時那樣的情況下,除了二小姐沒有人有本事拿走舍利子!”關航冷聲駁斥。
徒鑫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草包,挨了一頓狠揍,連偷窺他堂妹洗澡的破事都交待了。
吳小天兩人不過是倒賣古董的小攤販,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八角塔里藏有舍利子,更不能視線布局將舍利子瞞天過海的偷走。
所以只有方棠有這個嫌疑,她也有這個本事,其實還有一種可能,舍利子暴露在空氣里之后迅速氧化分解了,只不過關航不愿意接受這種可能性!
關家大少爺!回過神來的祝秘書和胡朝山對望一眼,發現彼此的臉色都很難看,也對,招惹到關家大少爺,即使是方豐益也兜不住。
再想到方芯蕊打的竟然是關家的管家!還是扒光了衣服,用拖把柄把萬管家屁股打開花了!祝秘書和胡朝山只感覺一陣寒氣從腳底蔓延到了全身,三小姐果真是不作就不會死!
至于和關航對峙的方棠,得,二小姐也是真勇士!
確定方棠真不會松口,關航轉而看向神色緊繃的祝秘書,態度更是毫不掩飾的惡劣且強勢,“你回去告訴方豐益,只要方棠同意將舍利子拿出來,我既往不咎。”
至于方芯蕊,打也打了,衣服也被扒了,當然,關航要對付方芯蕊,不需要親自動手,方豐益為了平息關家的怒火就能弄死方芯蕊。
這就好比當初破產的劉家,方豐益無需開口,自然有人對劉家群起而攻之,這就是權勢帶來的絕對力量!
“我說過我手里沒有舍利子!”方棠冷聲接過話,無視臉色陡然陰沉的關航繼續道:“而且方芯蕊的事和我無關。”
所以他要報復方芯蕊也好,不報復也罷,方棠都不會插手。
關航冷眼看著面色清冷的方棠,怒到極點后冷笑起來,“好,很好!管家,送客!”
萬管家腳步上前,板著臉趕人,“幾位請出去!”
片刻后,看到從電梯里出來的胡朝山,一直守候在外面的隊長立刻跑了過來,“副警司,需要動手嗎?”
“將所有人都撤走。”胡朝山狠狠抹了一把臉,他終于明白王尚為什么會突然來長源,還這樣針對方棠,這分明就是沖著方棠來的,背后指使的人正是關家大少爺!
祝秘書身經百戰,此時也是一后背的冷汗,關航的身份非同一般,他背后的關家也是方家無法撼動的龐然大物!
“祝秘書,我先帶人回去了。”終于冷靜下來,胡朝山同情的看了一眼祝秘書,方芯蕊不是捅了馬蜂窩,她這是捅了閻王爺的菊花!
以前胡朝山認為方棠是實力坑爹的領軍人物,如今看來,三小姐方芯蕊才是真正的王者,將方總議長給坑到十八層地獄去了。
祝秘書疲憊的點了點頭,見了關航一面就好似打了一場硬戰,精神疲憊的厲害。
祝秘書揉了揉眉心,胡朝山不敢插手,總議長估計也沒辦法管,二小姐?
祝秘書和胡朝山同時看向半點不受影響的方棠,莫名的,兩人有種感覺,只有方棠能解決這事。
“我沒有舍利子,幫不了你們。”被兩人過于灼熱的目光盯著,方棠不得不重復了一句,她真的沒有舍利子,如果有的話,為了減少麻煩,方棠或許會拿出來。
方棠連關航的面子都不給,祝秘書和胡朝山也不認為自己有這么大的臉面能讓她改口。
下午的會議開到了一半,方豐益接到祝秘書的電話之后,愣神了半晌,再次半途離開,這一次卻是連一句交待的話都沒有。
!分隔線!
方家的氣氛是從未有過的凝重,而隨著方宇濤和方毓和的回來,氣氛更是冷凝到了極點。
方毓和申請的實驗資金原本已經通過了,可突然被取消了,批給了另外一個研究生。
方宇濤更倒霉,他直接被停職了!
方宇濤雖然不至于眼高于頂,但他終究太自負,行事不夠謹慎,因為他是方豐益的兒子,所以工作一直很順利,也順利到了副科級。
但這一次關航下了命令,方宇濤過去偵辦的案件被重新審查,一查一個準,存在不少違規操作的地方,方宇濤被停職了。
“你哭,你哭個屁!”方宇濤暴躁的如被激怒的獅子,一腳踹翻了椅子,對著罪魁禍首的方芯蕊怒吼著,“你能耐啊,關家的管家你也敢打!你怎么不將人直接打死!”
方芯蕊的確是連死的心都有了,她沒有想到關航竟然是關州長的孫子!如果自己能嫁給關大少,方宇濤還敢這樣對自己大呼小叫嗎?
關大少一句話,方宇濤連工作都丟了,方芯蕊眼中莫名的閃爍著興奮又激動的光芒,甚至幻想著日后自己成為了州長夫人,可理智回到腦海里…
“是方棠!是方棠那個賤人害得我!”方芯蕊猛地抬起頭,蒼白如同女鬼的臉上表情扭曲而猙獰,充血的眼睛更是死死的盯著暴怒的方宇濤,“方棠明知道關大少的身份,她卻故意不說,她就是不想我嫁給關大少!”
方宇濤一開始還認為方芯蕊說的挺有理,可聽到最后一句話,方宇濤如同吞了蒼蠅一般,表情狠狠扭曲了幾下。
看著一臉幻想的方芯蕊,方宇濤受不了的爆粗口,“你他媽的給老子閉嘴,你還想肖想關大少,你想死別連累我們方家!”
方宇濤再自負再目中無人,他也有腦子,方毓和身為方家的正牌大小姐,她嫁給關航都是高攀了,更別提方芯蕊了。
一個私生女,之前還跟了一個暴發戶,再早之前還搶了方棠的男朋友張嵩,她這人盡可夫的下賤模樣,她竟然還敢幻想嫁去關家。
“關大少之前明明對我很好,都是方棠,是她嫉妒我,是她挑撥離間,否則關大少一定會娶我的!”方芯蕊歇斯底里的吼叫著,被關了幾天地下室,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的。
嫁給關航?下樓的方夫人和方毓和聽到了這句話,母女兩人表情同樣難看的一變,這話如果傳出去了,尤其傳到關航耳朵里,關家又多了一個針對方家的理由!
“將她拖下去關到地下室里。”方夫人已經懶得對付方芯蕊了,她還嫌臟了自己的手,而且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如何化解和關家的矛盾。
“你們放開我…我是關大少的女朋友…你們敢…”方芯蕊尖叫著,卻依舊被兩個粗壯的女傭人捂住嘴巴拖了下去。
不用聽方芯蕊的胡言亂語,耳朵終于清靜的方宇濤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年輕英俊的臉上滿是惱火之色,“媽,你怎么就放任方芯蕊亂來!”
如果不是方芯蕊打了萬管家,事情根本不會鬧到這種地步!
而方家的一切都在方夫人的掌控之下,如果不是她允許,保鏢怎么可能聽方芯蕊的命令。
方夫人已經兩天兩夜沒有睡好覺了,聽到方宇濤遷怒的指責,方夫人感覺胸口疼的厲害,她何嘗不后悔!
如果知道萬管家是關家的人,方夫人就是打死方芯蕊也不會讓她動萬管家,可是現在說什么都太遲了。
“好了哥,媽身體一直不好,疏忽了也正常。”方毓和責備的看了一眼心浮氣躁的方宇濤,輕輕拍著方夫人的后背給她順氣著。
方毓和一直很聰明,也很冷靜,發生了這樣的事,她并沒有焦急的失去分寸,依舊能冷靜的思考分析。
看著臉色蒼白,透著幾分病態的方夫人,方宇濤也有些的懊悔。
但一想到自己被停職了,方宇濤只感覺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憋得他難受。
方宇濤暴躁的耙了耙頭發,頹廢的開口:“現在該怎么辦?爸怎么說?”
關航是關世雄的孫子,但也不能只手遮天,方豐益行事一貫謹慎細致,不會留下任何把柄,所以關航的手還伸不到長源來。
方宇濤和方毓和就比較倒霉了,畢竟他們兄妹兩在慶州,這里是關家的地盤,關航要對付兩人那就是一句話的事。
方豐益如果有辦法,方宇濤就不會被停職了!方夫人和方毓和都陷入了思慮,客廳死一般的安靜。
“我去找方棠!”方宇濤邁步就向門口走了去,他不能坐以待斃,自己的事業才剛起步,如果關大少一直針對自己,那么他只能灰溜溜的離開慶州回長源來,方宇濤怎么甘心!
看著怒氣沖沖離開的兒子,方夫人嘆了一口氣,第一次懊悔自己行事失了分寸,最后連累了一雙兒女,方宇濤和方毓和就是她的一切。
“是我不該縱然方芯蕊。”方夫人低聲開口,若不是她借著方芯蕊的手折辱方棠,也不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媽,和你無關,我們誰也沒有想到方棠會藏的這么深。”方毓和不得不承認自己也看走眼了,也或許是這么多年來,她從沒有真正的注意方棠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方毓和半瞇著眼,方棠明知道萬管家的身份,知道他代表的是慶州關家,卻依舊任由方芯蕊折辱萬管家,方毓和沉靜的目光里有著厲色一閃而過。
或許方棠才是最像父親的孩子,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狠辣絕情,不給人留有活路!日后方棠若是要對付方家…方毓和沉靜的眼中第一次浮現出了殺機。
閣樓里,方棠沉默的看著手機屏幕,依舊是隱藏了號碼的信息,不過方棠知道這是蔣韶搴發過來的,不必擔心關航。
簡短的一句話,卻讓方棠感到無比的窩心,她并不清楚蔣韶搴的身份,可方棠知道關家的強大。
方宇濤和方毓和都被迫離開慶州回來了,足可以看出關航的強勢跋扈,蔣韶搴替自己擋住關航,必定不會那么容易!
閣樓的房門被粗暴的踢開了,方棠從思慮里回過神來,皺著眉頭看向來勢洶洶的方宇濤。
從沒有正視過方棠,此刻看著面容冰冷,眼神銳利的方棠,方宇濤莫名的有種面對方豐益的感覺,在他們面前,自己就是一個無法反抗的弱者。
“方棠,你出來,我有話問你。”或許是閣樓太過于悶熱,讓原本就心煩氣躁的方宇濤無法忍受,丟下一句話之后方宇濤就轉身咚咚下樓了。
方棠拿起手機回了謝謝兩個字,沉默的看了手機許久,方棠這才下了樓。
同一時間,上京,蔣家老宅。
手機微微震動,蔣韶搴看著手機上更為簡短的謝謝兩個字,冷沉卻峻朗的臉龐上有著笑意一閃而過,瞬間又恢復一貫冷漠嚴肅的姿態。
蔣老爺子是個睿智的老者,他一生戎馬,被稱為儒將。
此刻看著長孫這微不可察的表情變化,老爺子也不點破,動作有條不紊的繼續煮茶,“才回來沒多久又要去慶州。”
“嗯,后天去,兩天就回。”蔣韶搴語調不變,面無表情的給出肯定的答案。
“你這性子像你奶奶。”老爺子笑罵了一句,說是茅坑里的石頭一點都不錯,又臭又硬!
當然這話老爺子也就現在敢說說,若是老妻還在世,老爺子絕對是睡一個月書房的懲罰。
給蔣韶搴倒了一杯茶,老爺子端起杯子慢慢的品著,茶香味在口腔里蔓延開來,老爺子半瞇著眼享受著。
蔣韶搴卻是等茶稍微涼了,一仰頭,干了。
“你就不能不牛飲?”老爺子沒好氣的瞪著蔣韶搴。
這么多年來他最后悔的就是沒有將年幼的蔣韶搴帶去軍團,而是將他留在了上京,否則他的性格絕不會如此冷清。
“關世雄病重,他那邊的局面亂了,知道的人都想插一腳,分一杯羹,這么敏感時間段里你去慶州名不正言不順。”老爺子點出關鍵所在。
不說外界,就算蔣家內部也會防著,韶搴在總衛隊工作,卻插手關家的事務,這就越線了,讓人不得不防。
一個家族龐大了,猶如一個小型王朝,即使老爺子依舊是掌舵者,但下面的人卻會陽奉陰違,老爺子不是不想管,但人各有志。
再者權利惑人心,老爺子看清這個事實之后,他就罷手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培養蔣韶搴身上。剩下的人想怎么謀劃打算,都不再是老爺子關心的事。
“他們沒這個本事查到我的行蹤。”提起蔣家人,蔣韶搴神色一片冷漠,“關世雄也不是他們能操控的。”
老爺子笑著點了點頭,慈愛的目光里透著可以感知的溫和關愛,“行了,我也不攔著你,孫子大了,攔也攔不住了。”
等蔣韶搴離開了,警衛官過來收拾桌子,老爺子笑著道:“老李,你說都是流著一樣的血脈,他們怎么就那么目光短淺呢?”
整日里想著勾心斗角,想著進入總議會掌權,卻忘記了蔣家的根本。
現在這個時期,縱然掌握個因為總衛隊又如何?真正有決策權的還是總議會,所以蔣韶搴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個武夫。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他們只是普通人,永遠都無法明白內勁武者的強大和可怕。”親衛官的年紀比老爺子小三歲,也是古稀之年。
他的腰桿筆直,頭發烏黑,眼中是內斂的精光,七八個練家子都不是他的對手,這就是武者的強大和可怕,普通人永遠都不會明白。
!分隔線!
方宇濤將方棠叫了出來,但得知方棠手里沒有舍利子之后,方宇濤再次暴躁了,對著方棠就吼了起來。
“你沒有?你沒有關大少會盯著你?方棠,你不要以為還有三天你就嫁去周就愛了,所以就不管方家的死活了!我不敢對付關大少,但我有的是辦法弄死你!”
剛下班回來的方豐益和祝秘書遠遠的看到方宇濤瘋子一般的威脅方棠,兩人心里頭咯噔了一下,腳步頓時加快了幾分。
方棠敢給竇瓔珞一槍,敢不給關航面子,那么她絕對敢一巴掌拍死叫囂的方宇濤。
“大少爺,有話好好說,都是一家人。”祝秘書一把拉住情緒失控的方宇濤,瞄了一眼方棠,還好,二小姐很冷靜,眼中也沒有殺氣,說明她根本不將大少爺放在眼里。
“方宇濤,你在工作中就是這樣毛毛躁躁,所以才會被人抓住把柄!”方豐益板著臉訓斥著焦躁不安的方宇濤,第一次,方豐益有種方棠如果方家繼承人該有多好!
問題沒有解決,還被父親訓斥了一頓,方宇濤臉漲的通紅,偏偏不敢反駁,只能氣紅了眼,一副斗雞模樣。
“還不服氣?”方宇濤要是真敢反駁,方豐益還佩服他有勇氣,結果他就這么慫了!讓方豐益臉色愈加的難看,“關航將王尚從慶州弄到長源來,可是你看看方棠,她不是好好的站在這里!”
錢母自殺的案件,方豐益并沒有出手幫方棠,但他也一直關注著,即使方豐益厭惡方棠,也不得不承認這事她做的漂亮。
給了一百五十萬死亡賠償金,來一個釜底抽薪,徹底將自己洗干凈了,還博得了好名聲,再看著眼紅脖子粗的方宇濤。
方豐益恨鐵不成鋼的怒斥,“你看看你,自高自大、目中無人!一身的小尾巴等著人揪,不需要關航出手,日后隨便一個競爭對手都能將你弄下來!”
“總議長,我們進客廳再商量。”祝秘書打了個圓場,雖然事實的確是二小姐比大少爺強了許多,不管是行事手段還是心性,可大少爺的面子也是要顧及的。
自詡是方家繼承人,卻被扒了臉面,方宇濤臊的滿臉通紅,偏偏方宇濤無從反駁,至少他真沒這個膽子敢和關航開面開撕。
方豐益率先邁開了步子,方宇濤灰頭土臉的跟在后面。
方棠并不想攙和,祝秘書趕忙勸說:“二小姐,還有三天就是你去周家的日子了,方家好了,二小姐在周家也能省去很多麻煩。”
方棠冷著臉不為所動,聽說周勇父母性子老實,這些年一直被周家二房壓著也不敢反抗,對方棠而言,如果周家二老善待自己,方棠自然也會尊重他們。
至于周二嬸和周二叔,他們來者不善,方棠也不介意動手。
和方棠接觸多了,祝秘書多少也了解她的性子,低聲繼續道:“二小姐你的確不用怕周家,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方家的名頭鎮著,周家上上下下都敬畏二小姐,這樣不是更省事?”
方棠看了一眼口若蓮花的祝秘書,不得不承認他說道點子上去了,“走吧。”
祝秘書松了一口氣,趕忙招呼方棠先請。
客廳里,方毓和親自泡了茶端給了方豐益和方夫人,看著聰慧懂事的大女兒,再看著走進來的方棠,方豐益愈加瞧不上耷拉著腦袋坐一旁的方宇濤,輸人不輸陣,戰還沒有打,他就先慫了。
“宇濤。”方夫人絕對是整個世界上最了解方豐益的人,此時一看他眼神不對,方夫人立刻拍了拍方宇濤的肩膀,“打起精神來,事情總能解決的。”
“爸,關少爺要買舍利子,我并不懂這其中的玄機,舍利子雖然珍貴,但以關家的勢力,完全不需如此。”方毓和率先開口打破了客廳的平靜,這的確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
方豐益看了一眼方宇濤,冷聲開口:“你在偵查科經辦了好幾起重大文物盜竊案件,宇濤,你說說看。”
方宇濤之前為了追求安新穎,再加上工作原因,的確惡補了古董文物的知識,此時也能說上幾句,“舍利子是得道高僧圓寂火化之后留下來的結晶體,有學者認為舍利子是沒有被火化的骨骼或者結石,但更多人認為舍利子是佛法的象征。”
“其中白色舍利數量居多,骨骼舍利為白色,發舍利為黑色,肉舍利為赤色,這些都是碎身舍利。”方宇濤說到這里不由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方棠,“關大少要買的應該是舍利中最為珍稀的法身舍利,據說是高僧佛法所化,可遇不可求。”
關于舍利是眾說紛紜,但碎身舍利還有跡可循,法身舍利就比較玄幻,否則關航也不會死盯著方家不撒手。
對上方家幾人的目光,方棠再次重申,“八角塔里的舍利子不在我手里,暴露在空氣里就被氧化然后化為塵埃了。”
“這不可能,舍利子堅固無比,怎么可能迅速被氧化!”方宇濤疾言厲色的反駁了回去,一副抓住方棠把柄,她在說謊的堅定模樣。
方豐益簡直要被這個兒子給蠢死了!他到底站在方家這邊,還是站在關家那邊!
方毓和同樣也無語的看著洋洋得意的方宇濤,舍利子化為塵埃,那關家就沒有理由針對方家,結果大哥先窩里反了。
“我沒有必要說謊,我有舍利子為什么不賣給關航?”方棠平靜的開口,她喜歡的是富有歷史氣息的古董文物,是化腐朽為神奇的修復。
雖然方棠有說謊前科,她明知道關航的身份卻隱瞞了,害得祝秘書帶著胡朝山去酒店抓人,不過此刻,方豐益和祝秘書都相信方棠的話。
畢竟他們也都查了,方棠買八角塔是巧合,塔里藏有舍利子也是巧合。
眾目睽睽之下,方棠距離桌子至少有一米的距離,她不可能將舍利子偷走,還事先準備了一顆假舍利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在眾人視線里敗色化為塵埃。
“明天晚上慶州有一場私人拍賣會,據說有舍利子拍賣,讓祝秘書陪你過去。”方豐益這也是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如果關航只針對方棠,方豐益絕對不會插手,但問題是關航針對的是整個方家,吃柿子撿軟的捏,他拿方棠沒辦法,卻將方宇濤停職了!
說完之后,方豐益將一塊黑色梅花狀金屬片放到了方棠面前,“這是入場的憑證。”
“好。”方棠點了點頭,看到這造型獨特的入場憑證她就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