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武大發母子兩離開了,艾詩怡深呼吸著,隨后臉上露出悲戚之色,哀求的看向方棠,“小棠,你幫幫我吧。”
說完之后,艾詩怡撲通一聲在方棠腳步跪了下來,用最卑微的姿態乞求的看著方棠,“小棠,我有眼無珠,在學校的時候不該通過欺負你來滿足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小棠,我真知道錯了,看在同為女人的份上,你就幫我求求情,讓陳少他們不要再針對聚寶閣了。”
曾經高高在上欺辱你的人,如今如同乞丐一般跪在你腳邊,任何人都會感覺到滿足和痛快,莫欺少年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下跪的艾詩怡是最好的證明。
艾詩怡微微抬著頭,淚水滾滾而落,她誠懇的認錯道歉,不敢再玩什么心機算計,只希望方棠可以高抬貴手。
邋遢大叔玩味的笑著,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這個女人果真是能屈能伸,為了保住現有的富裕生活,什么面子、尊嚴都可以丟棄。
方棠真沒想到艾詩怡會給自己下跪,知道自己和瞿老的關系之后,艾詩怡也就不敢再言語上擠兌,可性子依舊高傲,看著自尊心極強,卻沒有想到說下跪就下跪了。
不過想到她之前武大發母親真吵的內容,方棠也明白了,陳少立這幾個紈绔針對聚寶閣,武大發不得不棄車保帥。
“小棠你是瞿老的孫女,是年輕有為的修復大師,以后前途無量,我只能依靠我老公生活,如果我和他分手了,小棠,我真的一無所有了,小棠你可憐可憐我吧。”艾詩怡哽咽著,眼中充滿了惶恐和不安,好似方棠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如果是心軟的人,被艾詩怡這么一下跪一哀求肯定就心軟了。
如果是那些心高氣傲的,這會看著艾詩怡狗一般的跪在自己腳邊,自尊心也會得到滿足,為了彰顯身份,也懶得和艾詩怡一個小人物計較。
可方棠卻是面無表情的開口:“你將在學校里所有的事情公布在學校論壇和同學群里,我們一筆勾銷。”
這是方棠唯一能為原主做的,至少還給她一個清白。
艾詩怡淚水朦朧的眼中有著陰狠的仇恨之色一閃而過,她沒想到自己都做到這種程度了,方棠竟然還是無動于衷,甚至如此逼迫自己!
邋遢大叔眼中笑意加深了幾分,這才是艾詩怡的真面目啊,之前倒是挺會裝,又是哭又是下跪,可惜碰到小棠這冷心冷肺的就原形畢露了。
“我已經懷孕了,我不能讓孩子一出生沒有父親。”一計不成,艾詩怡再次開口,雙手輕輕的撫摸著平坦的小腹,淚水滴落在地板上。
“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孩子,小棠你提的要求我一定會同意,可我的名聲一旦毀了,我孩子以后要怎么辦?他沒有了父親,母親背負著人人喊打的惡名,他從小就會被人排擠被欺負,我不能讓他遭受這么多不公平的待遇。”
艾詩怡跟了武大發之后,在學校也算是小有名氣了,再加上她手段圓滑,和一些條件好的同學相處的融洽,大家差不多是同一個階層的,平日里沒事聚聚會,有什么問題了也互相幫忙。
在這個小富的圈子里,艾詩怡如魚得水,男同學的青睞示好,女同學的羨慕嫉妒,這就是艾詩怡追求的生活。
可一旦將她最丑陋最不堪的過去暴露出來,她擁有的一切都化為泡影!
畢竟沒有暴露,即使她真和武大發分手了,艾詩怡說不定也能找到另一個包養自己的男人。
方棠視線詫異的看向艾詩怡,她懷孕了之前竟然還和武大發的母親推搡撕扯?而且說下跪就下跪。
要說艾詩怡對這個孩子有多少感情,方棠是古相信的,或許這孩子只是可以被利用的工具,這讓方棠不由更加的反感。
“你不用說了,你不承認我也會查清楚的。”方棠清冷的聲音打破了艾詩怡最后的期待。
邋遢大叔已經派人調查了,不過都是女生宿舍發生的小事,三個女人一臺戲,再加上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所以調查起來需要多花一點時間。
武大發端著茶盤過來了,皺著眉頭看著跪在地上的艾詩怡,臉色難看的斥責,“你這是干什么?快起來!”
將茶盤放在茶幾上,武大發趕忙將艾詩怡強制拉了起來,抱歉的對著方棠開口道:“打擾方小姐了,我先將詩怡送樓上休息一下。”
跪了十來分鐘,膝蓋都麻了,艾詩怡身體倚靠在武大發身上被他強行拉走了。
邋遢大叔給方棠倒了一杯茶,笑著開口道:“艾詩怡下跪的時候武大發就知道了,他大概想如果艾詩怡能得到小棠你的幫助,那就順水推舟,小棠,這種男人比起BOSS差太遠了。”
不管艾詩怡多過分,可武大發任由她下跪求人,從這一點來說,武大發就缺少男人的擔當,至少和聚寶閣比起來,艾詩怡無足輕重。
看著上樓的兩人,方棠神色冷淡的收回目光,“武大發和艾詩怡都是聰明人,他們彼此都了解對方的性格,不過是各取所需、各自謀劃而已。”
武大發看上艾詩怡的美貌,也需要她長袖善舞的能力替自己應酬交際,而艾詩怡則是因為聚寶閣,因為富裕的物質生活。
這兩人卻驗證了那一句: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
將茶水一飲而盡,邋遢大叔站起身來,“得,不管他們了,小棠我們去看看毛料。”
知道方棠身份貴重,是自家老板都不敢招惹的人物,所以店員一聽邋遢大叔這話,立刻熱情的走了過來,“毛料在這邊,有全賭和半賭的,這邊柜臺上則是老坑出來的毛料,出綠的概率更大。”
邋遢大叔一眼看去,從貨架上到地上擺了不少的翡翠原石,小的也不過拳頭大,幾塊大的毛料都有上百斤,當然,籃球足球這般大小的毛料數量最多。
“小棠,你看看哪塊能切出翡翠來?”邋遢大叔純粹是外行人說外行話。
賭石之所以有一個賭字就是因為純粹靠運氣,當然,有經驗的賭石師開出翡翠的概率自然更高,但十賭九垮,再有經驗也還是要賭。
尤其是賭石最繁榮昌盛的十來年,市場上品相好的毛料很少見了,一些老坑礦都被挖空了。
“估計一塊都沒有。”方棠這話一出,邋遢大叔直接傻眼了,不敢相信的瞅著方棠,地上大大小小堆了兩三百塊毛料,一塊都沒有?難道上次自己四千塊錢打水漂了!
看著一臉怨恨的邋遢大叔,方棠眉眼里染上了笑意,自己雖然沒賭石的經驗,多少也知道一點。
“堆放的這些原石品相都不怎么好,皮殼上不是雞爪綹、馬尾綹就是各種裂,這個綹一眼看不透直接延伸到了毛料內部,基本上不可能切出翡翠。”
不怕大裂怕小綹,寧賭色不賭綹,說白了這些原石一百塊里能開出一塊翡翠都算走運了,都是用來忽悠外行和游客的,所以價格也不貴,便宜的幾百,大的毛料才上千。
聽到這里,邋遢大叔一手搭在店員的肩膀上,陰惻惻的冷笑起來,“我說,你拿這些沒用的毛料來忽悠我嗎?”
店員被邋遢大叔看的渾身發毛,干巴巴的解釋:“十賭九輸,賭石就是靠運氣…”
這話說完,看著邋遢大叔老臉更黑了,店員苦著臉哀求的看向方棠,自己說的是大實話啊!
“常先生可以看看貨架上這些毛料。”下樓的武大發趕忙解釋著,親自給邋遢大叔介紹起來。
武大發拿過強光手電筒對著一塊足球大小的黑色毛料照了起來,“這塊是黑烏砂石,皮黑光滑,皮上有廯,皮下有霧,這一塊毛料出綠的可能性很高。”
邋遢大叔聽的一頭霧水,轉而看向方棠,“小棠,你看這塊怎么樣?”
方棠一手覆蓋在毛料上,將金色元氣從丹田里調了出來,然后滲透到了毛料內部,眼神沉靜的感受著。
看到方棠這么認真又嚴肅的看毛料,邋遢大叔和武大發都沒有再開口,神色也鄭重了幾分,想到方棠之前撿漏的灑藍釉缽,身為上天寵兒的小棠說不定能開出一塊帝王綠!
片刻后,竟然什么感覺都沒有!方棠表情僵硬的將金色元氣收了回來,那一丟丟的期待咻一下破滅了,果真自己想太多了,金色元氣也不是萬能的作弊器!
“小棠,怎么樣?”邋遢大叔聲音都放輕柔了,唯恐自己一粗暴,毛料里的帝王綠翡翠就被嚇走了。
“沒想到方小姐也是賭石高手!”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一道贊美的女音。
幾人回頭一看,卻見林天寶帶著山田杏子還有四五個手下走了過來,其中一個是六十多歲的老者,面容枯瘦,眼眶凹陷下去,讓一雙混濁的老眼看起來格外的駭人。
“這就是想要放狗咬你,然后被林四爺給訓的狗血噴頭的林少爺?”邋遢大叔明知故問著,聲音壓得低,可卻讓在場的人都能聽到。
林天寶臉蹭一下陰沉下來,少爺脾氣少來了,大步走了過來,一手怒指著邋遢大叔,“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這樣和我說話!”
他給方棠面子,那是因為林四爺之前鄭重警告了林天寶,不準他報復方棠,林家家規森嚴,林四爺更是說一不二,林天寶再囂張跋扈也不敢違背林四爺的命令。
可方棠身邊的一個保鏢竟然也敢嘲諷自己,林天寶轉而看向方棠,“方小姐,這是你的保鏢,我給你面子,讓他自己扇自己十巴掌,這事就翻篇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要是按照林天寶以前的脾氣,邋遢大叔敢這樣放肆,打掉一嘴牙都是輕的。
“林少爺可以親自動手試試看。”方棠冷聲開口。
林天寶這邊是帶了四個保鏢,可只有一個是內勁初期的武者,余下三個都是普通練家子,邋遢大叔一只手都能將這四人收拾了。
“方棠,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林天寶怒到極點,面容猙獰的扭曲著,眼中是熊熊的怒火,只恨林四爺下了死命令,否則他弄死方棠這個賤人!
“天寶,沒有必要動武,既然方小姐也是賭石高手,不如我們就來比一場。”山田杏子一手挽著林天寶的胳膊,溫柔似水的勸了一句。
“好!”林天寶一聽山田杏子那柔柔的聲音,只感覺胸口的怒火瞬間熄滅了,高昂著下巴睨了一眼方棠,“我們就賭誰切出來的翡翠價值更高,輸的人磕頭賠罪!”
“林少爺,你們是帶了賭石師來古玩市場賭石的吧,有種你和山田杏子親自下場賭一場?”邋遢大叔挑著眉梢嗤笑著,他們倒是會玩,讓小棠和賭石大師來賭,那不是穩贏!
不等林天寶開口,邋遢大叔惡劣一笑,挑釁的表情看起來格外欠扁,“要不你們和小棠在古玩市場任意挑三件古董,看看誰會贏?”
方棠撿漏灑藍釉缽的事普通人不知道,但弋州這些家族都一清二楚,和方棠比誰更會撿漏,那明擺著是找虐,保管最后輸的褲子都沒有了。
“你!”林天寶被擠兌的無話可說,只能惡狠狠的瞪著張狂的邋遢大叔,他再狂妄自負也不敢和方棠比這個。
山田杏子如水的目光柔和的看向方棠,態度很是和善,“既然如此,不如我和方小姐賭一場如何?”
邋遢大叔一愣,隨即危險的瞇著眼,看來自己失算了,山田杏子只怕也是個賭石高手,即使不比眼前的老者強,也絕對不會差多少,否則她不可能提出和小棠比。
“還是說方小姐不相信自己的運氣?”山田杏子白皙的臉上露出淺笑來,目光直勾勾的看向方棠,“如果方小姐真不愿意,就當杏子沒有開口。”
見山田杏子給自己找回了場子,林天寶頓時得意起來,挑釁的看著方棠,粗俗的豎起了中指!
邋遢大叔之前就對山田杏子做了調查,她來弋州是為了買古董孝敬山田太郎這個爺爺,不過好的古董價值不菲,少說也有千萬起步。
而山田杏子之前因為犯了錯,手邊的資金有限,所以她帶著賭石師還有專業的盜墓人員來弋州這邊,是打著空手套白狼的主意。
賭石贏的錢用來買古董,或者讓林天寶從林家弄一件珍貴的古董,這樣卑鄙又無恥的做法,實在很難相信會是溫柔如水的山田杏子做出來的。
方棠看著山田杏子,聲音冰冷的開口:“我倒是可以賭,可惜我怕山田小姐沒有這么大的資本和我賭!”
“方棠,你這是和我擺闊?”林天寶哈哈大笑起來,一臉看白癡一樣看著方棠,嘚瑟的顯擺著,“我林天寶今天將話撂在這里,不管你賭多大,我都跟了!”
“賭三場,一場賭注一個億!”方棠直截了當的開口,三億的賭注成功的讓林天寶臉上的笑容僵硬住了。
剛剛多么嘚瑟多么囂張,此刻林天寶表情就多么的滑稽,他是不差錢,可手邊的錢也沒有多到能拿出三個億來!
弋州商業發達,有些公司的市值都沒有一個億,一場豪賭就是三個億,林天寶表情青白難堪的扭曲著,最后恨恨的瞪著方棠,“你別他媽的和老子吹牛,還三個億,你拿出來讓我看看!”
武大發和聚寶閣的店員都沉默了,別說三個億,就算是三千萬把他們賣了也拿不出來啊,有錢人的世界果真不是他們能懂得。
“林少,我們能將價值上億的灑藍釉缽無償捐給博物館,你說我們有沒有三個億?”邋遢大叔笑著反問著,窮則獨身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沒錢誰會將上億的古董捐出去。
方棠沒有理會林天寶,眼神平靜的看向山田杏子,對一個缺錢又有野心的女人來說,方棠開出的賭注絕對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山田杏子和林天寶OOXX的視頻被發回山田家族之后,她等于被家族給放棄了,想要回到山田家族,想要重新拿到屬于自己的地位和權利,山田杏子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
即使她真的帶回了幾件珍貴的古董,山田太郎即使原諒山田杏子,她也只是被當成普通的山田家的成員,然后像工具一般嫁出去聯姻。
但如果有了三個億那就不同了,有了資本,山田杏子就可以重新經營,最后輝煌的回到家族,讓那些嘲笑自己的競爭對手都跪地求饒。
小棠,你真有這么多錢?邋遢大叔詢問的看向方棠。
若是之前,方棠還真沒這么多的資產,不過蔣韶搴將拍賣行羅毅連人帶錢一鍋端了之后,這筆錢就被蔣韶搴轉到了方棠名下,畢竟按照拍賣行的合約,這筆錢方棠拿的名正言順。
山田杏子壓抑下急促的呼吸,雙手微微攥緊了幾分,她從面容長相到說話聲音都是溫溫柔柔的,可是骨子里山田杏子卻是一個高傲又野心勃勃的女人。
所以此刻,看山田杏子堅定的眼神就知道她同意了。
山田杏子嘴角揚起淺笑,溫柔的詢問著方棠,“不知道方小姐要怎么賭?”
“除去原石的購買價,誰的價值高算誰贏。”方棠說的簡單明了,品相好的毛料價格自然也高,要想贏,那真的是要靠眼力和運氣了,“如果雙方的毛料都賭垮了,誰的購買價低誰贏!”
方棠這話一說出來就等于將雙方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只存在輸和贏,不存在平局。
你可以買最便宜的一百塊錢一塊的毛料,賭垮了也沒事,只要對方也垮了,那一個億就到手了!
“杏子,算了,沒必要和她一般見識,這個女人就是個瘋子!”林天寶低聲開口,難怪之前對方棠的調查資料里寫道方棠性格冷漠,可行事狠絕兇殘,她是敢拿自己的小命和人拼!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在林天寶看來方棠就是不要命的兇殘人物!關鍵是她運氣好,所以林天寶這會真的慫了。
“我需要時間籌措一下資金。”山田杏子既然做了決定,自然不可能聽林天寶一個紈绔的勸,不過三個億的資金,她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來。
山田杏子說是籌措資金,其實她不認為自己會輸,她雖然年輕,可卻是頂級的賭石大師,她身邊這個老者也是東洋知名的賭石大師,但在山田杏子面前卻不夠看。
只是山田杏子習慣了隱藏自己,留有底牌,所以誰也不知道她懂賭石,否則之前邋遢大叔對她進行調查就查到這一點了。
“可以。”方棠點了點頭,和邋遢大叔向著休息區走了去,不管山田杏子是真籌錢還是假籌錢,她總要做個表面工作,畢竟沒有誰會將三個億隨身攜帶。
休息區里,邋遢大叔壓低聲音開口道:“小棠,你有把握能贏?”
之前小棠說過她不懂賭石啊,而山田杏子明顯是個賭石高手,所以邋遢大叔是真的好奇啊,小棠必贏的把握是什么?
方棠看著好奇不已的邋遢大叔,忽然笑了起來,“無可奉告。”
邋遢大叔目瞪口呆的瞅著方棠,小棠學壞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為了估算翡翠的價格,武大發找來了三位裁判,一位也是賭石大師,只不過年紀大了,不再賭石了,在古玩市場開了一家店。
另外兩位一個是珠寶公司的經理,精通翡翠原石的價格,另一位是玉雕師,同樣也是行家,這三位當裁判絕對夠資格。
“方小姐、山田小姐,如果對三位裁判給出的結果不滿意的話,還可以找鑒定機構進行估價。”武大發壓抑下激動不已的情緒。
這么大的對賭在聚寶閣舉行,這可是免費的廣告!尤其是對這些天生意清淡的聚寶閣而言,不亞于是雪中送炭。
方棠和山田杏子都點了點頭,公開透明的賭石,誰切出的翡翠價值更高,其實一目了然,裁判不可能作假。
“比賽規則只有一條,切出來的翡翠價格減去毛料的購買價格,差價高的贏。”武大發這對賭規則是說給店里那些聞風而來的觀眾聽的。
消息一放出去之后,古玩市場這邊幾個店鋪的掌柜的,還有一些在古玩市場撿漏的老一輩們紛紛都趕過來了,當然,有不少人第沖著方棠來的。
白教授和劉大師聽到消息趕過來時,第一場比試已經開始了,兩人在邋遢大叔身邊坐了下來,神色緊繃的看向正在挑毛料的方棠。
“小棠她還會賭石?”白教授低聲問了一句。
現場雖然也有三十多人在旁觀,不過一片安靜,緊繃的氣氛下,眾人連呼吸都放輕緩了。
邋遢大叔看著白教授和劉大師,半晌后搖搖頭,“不會,估計也就比我這個門外漢強一點。”
白教授和劉大師呆傻的一愣,兩位老一輩幾乎以為自己老了,聽力下降了,不會?不會還敢開出三個億的天價賭注!
邋遢大叔認真的點了點頭,看到白教授和劉大師的表情幾乎石化了,總算感覺痛快一點了,這就是有難同當啊!總不能自己一個人被小棠吊足了胃口!
賭石區域里,方棠正在挑選毛料。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只不過方棠一貫面無表情,眼神沉靜,所以即使動作看起來很生疏,但至少架勢能唬住人。
而山田杏子則是專業多了,她并沒有選這些價格低的毛料,基本都是廢石,她此刻挑了一塊半人高的薄皮水石。
毛料雖然大,可皮薄如紙,皮色蠟黃,皮細肉細,山田杏子蔣強光手電筒打光照射后,雖然看的不夠清楚,但依稀能看出清底的綠色。
只不過這塊毛料的皮殼上又微小的裂,從底部斜斜的蔓延到了頂端,這讓這塊毛料就平添了幾分賭性。
畢竟品相再好的毛料原石也脫不了一個賭字,不存在真正的透視,否則武大發早就自己將這塊毛料解開了。
方棠轉過身,回頭瞄了一眼山田杏子身邊的這塊毛料價格,因為可賭性很強,所以毛料的價格也不低,半人高的原石標價是二十八萬。
方棠收回目光,終于從一堆價格低廉的廢棄原石堆里走了出來,轉而看向旁邊標價高的毛料原石。
方棠又看了十來分鐘,最后挑了一塊籃球大小的半賭毛料,因為是半賭的原石,價格同樣不低,標價八萬六。
“就要這塊。”方棠舉起手示意,武大發立刻走上前來,將原石搬到了一旁。
眾人低頭一看,半賭開窗的原石表面露出雞蛋大小的一塊淺綠色,看著成色中等,而剩下的皮殼上也有廯。
俗話說有廯就有綠,綠隨廯走,但有時廯會吃色,所以看廯要注意區分是臥廯還是直廯,臥廯一般停留在皮殼表面,而直廯則如同釘子一般釘入毛料內部,這樣就賭垮了。
“這雖然是直廯,不過看開窗這一塊的綠色,賭漲的可能性很大。”一位經驗豐富的賭石師忍不住的評了一句。
“看開窗品相是挺好,可你看這直廯的走勢,只怕深入到石頭里面了。”
“這價格就快九萬了,即使切出綠來,只怕也是最普通的糯種滿綠翡翠,想要贏有點難。”
此話一出,圍觀的眾人都不由點了點頭,即使賭漲了又如何,如果不是大漲的話,方棠輸的可能性更大。
邋遢大叔圍觀了毛料幾分鐘,隨后屁顛屁顛的回到休息區,向著方棠低聲問道:“小棠,你確定那塊毛料能大漲?”
剛剛聽了一耳朵,邋遢大叔感覺形勢對方棠很不利啊,這些賭石行家們更看好山田杏子,如果是一個兩個這么說,邋遢大叔也不在意,可說的人這么多,他心里頭也是七上八下的。
方棠側目看著一臉緊繃的邋遢大叔,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的開口:“我瞎選的。”
邋遢大叔眨了眨眼,呆愣愣的瞅著方棠,這一次輪到他以為自己耳朵幻聽了。
誰知道方棠繼續開口道:“半賭開窗的毛料至少能看到綠,而且價格比山田杏子的低,所以贏的幾率也挺高。”
“小棠,我的祖宗,你就告訴你這賭石到底有什么玄機吧!”邋遢大叔眼巴巴的盯著方棠,她挑的毛料難道就是看底價更便宜嗎?
那邊還有一小堆一百塊一個的毛料,小棠怎么不挑,那些價格更低!
方棠看著滿臉哀怨的邋遢大叔,壓低聲音道:“我一開始是想著挑那些,可那些廢石居多,挑了那種太丟臉。”
輸人不輸陣!所以方棠最后比對了一下價格,挑了一塊半賭的,然后繃著臉,面無表情的迎接著眾人探尋的目光,將高人裝逼的姿態徹底擺了出來。
“我也好了。”山田杏子聲音溫柔的響了起來,她的確挑了那塊半人高的水石料。
賭石還是賭,兩塊毛料沒有切開之前,誰也不敢說誰會贏,所以兩塊毛料被搬到聚寶閣的后院后,眾人呼啦一下都圍了過來,想想親眼目睹解石的全過程。
“不用擔心,不到最后關頭誰也不知道能賭垮還是賭漲。”白教授安撫的拍了拍方棠的肩膀。
雖然眾人更看好山田杏子,但白教授更相信方棠,同樣是外行人的白教授從情感角度自然要站在方棠這邊。
“方小姐這塊原石小,就先解她這一塊吧。”山田杏子溫柔一笑的謙讓著,這個女人從外表和氣質來看,的確讓人無法生厭。
“哼,方棠,你就等著賠的傾家蕩產吧!”林天寶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他也玩過賭石,不過林天寶也不懂,他每一次都是帶著賭石師過來的。
而剛剛方棠挑好了原石之后,林天寶就問了身邊的老者,得到的答案是山田杏子肯定會贏,所以林天寶頓時嘚瑟起來了。
半賭開窗的毛料,再加上賭注是一個億,賭石師傅可不敢粗心大意,直接用最慢的擦石,沿著開窗的綠色一點一點的將皮殼擦掉。
十來分鐘后,賭石師傅舀了一勺水往上一淋,眾人啊了一聲,“賭垮了!”
賭石師傅已經擦了一大片了,可白花花的都是石頭,這綠色似乎就毛料頂端這一點片,純粹的表皮綠!
現場一片安靜,眾人呆愣愣的看著院子里的原石,這可是半賭開窗的毛料,誰能想到竟然只有頂端這薄薄的一層綠!什么直廯、臥廯都是空談,這就是俗稱的磚頭料!
賭石師傅估計也嚇到了,手都有點發抖,面色緊繃的看著方棠。
有些人賭垮了,就會遷怒到賭石師傅身上,輕則罵幾句,有些心狠手辣的甚至會讓保鏢將賭石師傅狠揍一頓,當然,也是私下里。
唯獨林天寶得意的笑了起來,一手指著方棠叫囂著,“哈哈,方棠,看來你運氣不怎么好啊!”
山田杏子神色一片平靜,沒有半點得意之色,完全不像林天寶這般小人得志。
方棠神色倒是平靜,看不出一點的失望,就沖著這份沉穩的心性,比起同輩人就強了許多。
隱匿在人群里,艾詩怡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方棠這個賤人輸了!這一輸可是一個億!她就算有瞿老這個干爺爺,難道舍得拿出一個億給她善后?更何況后面還有兩場!
“師傅,直接切吧。”方棠清冷的聲音響起。
“好。”賭石師傅回過神來,見方棠同意了,就開始切石,機器轟鳴聲里,師傅也不敢直接切,而是選擇的一角一點一點的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