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房間那個兒童拖鞋啊,我已經跟酒店經理罵過了,太不像話了!那就是套房的上一位客人遺留的,酒店打掃的時候太匆忙了,趕著給房就沒檢查到位。您別生氣啊,我狠狠地批評過他們!”
餐桌上,劉榮笑著匯報道。
葉艷青點了點頭,似乎不想提起這件事。
她現在的情緒顯然比剛睡醒那會兒穩定多了。
其實在劉榮帶著拖鞋離開后沒多久她自己就差不多想明白是這么一回事兒了。
“葉女士,昨晚沒睡好嗎?”韓一平看著她們倆的摸樣,好奇地問了一句。
雖然倆人已經畫過妝了,但那份憔悴是遮掩不住的。
“沒事,做了個噩夢。”葉艷青回答道。
安可可吃著牛排,不置可否地跟著點頭。
韓一平狐疑地看了她們倆一眼,倒也沒有刨根問題,只是給劉榮使了個眼色,讓他一會兒吃完飯私下找安可可問問情況。
韓嵐和夏凝萱這會兒已經去演播大廳準備了,剩下他們四個人吃過午餐后可以在燕京再逛逛。
葉艷青這次也沒有拒絕,跟著出去散心了。
劉榮和安可可找了個機會擺脫了葉艷青,將昨晚發生的事兒跟劉榮講了一遍。
葉艷青還是沒有告訴安可可什么事兒,被嚇醒之后只是狠狠地罵了她一頓,母女倆背對背繼續睡到了中午。
安可可所知道的,也只有葉艷青說夢話時候透露出來的信息,還有一些奇怪的反應。
尤其是那個名字,啟明。
劉榮立即就打電話找人去調查了。
趕在回去之前,許助理就把調查結果整理成一份報告發了過來。倒是難為許助理了,這大過年的還這么盡職盡責高效率隨喊隨到。
全華國有千千萬萬個叫啟明的人,但其實并不難查,只需要查和葉艷青有關的人就行了。
結果,還真有這么一號人。
叫謝啟明。
是葉艷青大學時候交的男朋友,一直到大學畢業后,兩人都在一起。
但是在葉艷青準備讀研的時候,意外懷孕了。二人因為孩子的去留問題吵了一架,隨后謝啟明提出分手。
葉艷青自然不肯這樣分手,又鬧了一陣后才發現原來謝啟明一直是腳踏兩條船,還有一個女朋友呢,甚至是用葉艷青的錢在外面養女人。
為此,葉艷青再次與謝啟明大鬧一場。吵架中,謝啟明惱羞成怒打了她,直接導致了流產。
二人徹底沒戲了。
似乎也是從那開始,葉艷青直接黑化。
丟了男朋友,丟了孩子,甚至連研究生都因此耽誤了,不黑化才怪呢。
而葉艷青也不愧是讀法的,從醫院出來后,喊上當時已經頗有名氣的師兄師姐幫忙,就將謝啟明送上了法庭。
正常情況下,這類案件屬于故意傷害罪致人重傷,可能會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結果,被告方辯護律師慘敗,另外多條罪名疊加下來,被判了二十年。
謝啟明不服再次上訴,二審改判無期。
后來因為在里面表現良好改成二十二年有期。
反正,到現在還沒出來。
“握草…安可可,你媽有點厲害啊。”劉榮看著許助理發過來的調查報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頭皮發麻。
“活該!”安可可拱著嘴罵道。
“不過,既然謝啟明已經被送進牢里了,為什么你媽夢到他還會害怕啊?還是沒有從陰影中走出來嗎?”
“應該吧。那段時期,我媽的日子過得肯定很黑暗…我媽學習很好的!那時候研究生都考上了,結果因為懷孕沒法去念。接著又遇到這種渣男,換我我也受不了。哼,難怪我媽從小跟我說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劉榮。
“看什么?信不信我揍你啊!”安可可亮了亮拳頭,劉榮縮著脖子沒敢解釋了。
“這么說來,我媽昨晚還夢見那個流產死掉的孩子了?難怪我昨晚在她做噩夢的時候喊她媽媽會把她嚇成那樣子。”安可可接著嘀咕道。
劉榮也點了點頭:“難怪我說撿到一只兒童拖鞋,她反應會那么大。”
安可可忽然想到了什么,感覺背后涼颼颼的,小聲跟劉榮說道:“小榮子,你說那孩子不會真的…”
“真的什么?”
“真的還在吧?”
“不是流產了嗎?”劉榮眨了眨眼沒反應過來。
安可可揪住了他的耳朵,他才反應過來安可可說的是什么,但還是不信:
“不能吧?要相信科學啊!”
“可是譚老那香囊里,放著張黃符!我媽戴著黃符就不會做噩夢,我一拿掉,她立馬就做噩夢了!”
“這個…”
“不行,咱得去找譚老問問,他肯定知道什么!不然不會給我媽那張黃符的!”
“安可可,你別急啊,咱先把你媽那邊穩定下來。而且譚老這會兒估計和蘇院長忙著準備晚飯呢,也沒工夫搭理咱們呀。”
“可是今晚怎么辦啊?我怕呀…就一張黃符!”
“…”劉榮翻了個白眼,“什么亂七八糟的,別自己嚇唬自己。你現在去找譚老,他肯定也跟你說要相信科學!”
安可可癟著嘴不說話了。
劉榮實在是拿她沒辦法了,只能先打電話給譚綸。
YS演播大廳。
距離春晚開始還有好幾個小時,但各單位已經忙活起來了。
蘇源明的明月學院今年有一個民樂樂團要登臺演出,他過來看望一下要代表學院上臺表演的學生和老師們。
譚綸也跟著他過來轉轉,順便看看自己教出來的幾個國風團體。
當然,還有韓嵐和夏凝萱也順道聊一聊。
韓嵐正在纏著導演趙承文抱怨伙食不好呢,每年都是這樣,也不改進改進。
見譚綸來了,才放過趙承文,去找他說話了。
“譚老,人來了就好帶什么吃的呀?”韓嵐笑著看向他手里拎著的盒子。
譚綸笑著將盒子遞給他:“知道你小子餓,路上買了兩只烤鴨。”
“欸嘿,謝謝譚老!”韓嵐這下滿足了。
“對了譚老,我剛想問您呢。聽說您給安可可她媽媽送了個香囊?里頭還放了張黃符?嘖嘖嘖,這不符合您的人設吧?您不是常說要相信科學嗎?”韓嵐一邊啃著鴨腿,一邊調侃道。
譚綸笑了笑:“我人設怎么了?我人設就是道士啊,不放黃符難道放水晶球塔羅牌啊?”
“哈哈哈…”
“不過話說回來啊譚老,這黃符真的有用嗎?”韓嵐又好奇地問道。
“有用啊。”
“哦?”
“給她心理安慰,只要她相信是有用的,那就有用了。她不相信,那就說明心中無鬼,當然也不需要黃符來壓了。”
“嘖,您這不是忽悠人嗎?”
“賣符水治百病的那才叫忽悠人,我這叫心理學,是科學!只不過形式看上去玄乎而已,說到底,還是要相信科學!”
“得,說不過您老。”韓嵐笑了笑,目光忽然一凝:“您私下調查過葉阿姨?”
譚綸拿了他一根鴨腿吃,淺笑道:“你爸查的,設個局引出她的心結,再把她心結給解了,不然劉榮和安可可的事兒別想成。”
“不對啊,我爸查的,那他怎么沒和我說過呀?”
譚綸笑而不語。
“廢話,劉榮的終身大事能讓你插手?”邊上的夏凝萱替他說道。
“…”韓嵐。
二人正聊著,劉榮的電話也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