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和德雅都隨內廷主位出大宮門,恭迎圣駕。
廿廿和安鸞只是侍讀,并無資格接駕,這便都在園子里等著。
廿廿與安鸞兩個也都好奇,小聲談論著乾隆爺。
“…我阿瑪說,皇上倒不像個七十多歲的老人了,面相上不過六十歲的樣子,比康熙爺和雍正爺最后那幾年,看著還年輕呢。”
康熙爺六十九歲駕崩,雍正爺五十八歲駕崩,都沒能活到古稀之年。
“只可惜咱們在宮里也不能隨便走動,不然宮里必定有皇上的御影,咱們不能面圣,看看畫像也就成了。”安鸞頗有些遺憾。
廿廿只能垂首聽著。
安鸞是嫡系大宗的女孩兒,父親承襲爵位,自然見過皇上;而她自己的父親不過是五品佐領,沒資格面圣;當日便是補授掌印章京的時候兒,都沒能帶領引見。
她也只能這么聽著安鸞描述皇上的模樣,內心里實則是一團漿糊的。
只是知道,那是個老人家罷了。至于七十歲和六十歲的差別在哪兒,她心下也并不清楚。
不多時,十公主和德雅格格回來,還沒等脫了大衣裳,外頭就沖進人來。
那架勢,壓根兒就是不等人通稟的,而且完全不顧及公主和格格都是女孩兒家,完全不避嫌的就直接往里奔。
廿廿和安鸞都給嚇了一跳,倒是十公主和德雅聽見動靜都先樂了。
“大魔頭來了,大魔頭來了!”
廿廿還沒等明白是怎么回事兒,話音未落,那個人已經撩開簾子直奔進暖閣來。
廿廿被唬了一跳,抬眼去看,便是傻掉。
竟是那位十七爺——可是一個太監,真有膽子直接沖進已經被指婚,正在待嫁的公主和格格的內寢來么?
倒是十公主和德雅都笑著先問安:
“十七哥安好。”
“請十七舅舅的安…”
廿廿這才更傻了。
安鸞忙扯一把廿廿的袖子,蹲禮下去,“奴才請十七阿哥的大安~”
廿廿雖然蹲禮下去,兩耳朵旁卻仿佛奔入山谷一般,左右呼呼的都是狂風呼嘯。
前兒剛認錯個十五阿哥,給當成了太監諳達,結果是皇十五子;怎地,如今又認錯了個十七阿哥,就算穿了太監的衣裳,自稱為太監,卻也不是太監,而是皇十七子不成?
十七阿哥看見廿廿一副兩眼放空的模樣,就樂得直拍手,也不管十公主和外甥女還行禮呢,直接過來伸手一把就將廿廿給拎起來。
“嘿,我可回來了!你欠我的,什么時候兒給我呀?”
十公主、德雅和安鸞,都盯著廿廿,傻了。
廿廿自己更傻,抬眼愣怔怔望住十七阿哥,“你…十七爺,不是太監十七,而是十七皇子?”
十七阿哥趕緊一把捂住了廿廿的嘴,輕聲道,“噓,別叫她們聽見了。”
他私自出宮,還換上太監服色,跑到人家鈕祜祿家去看侍讀內選,他皇阿瑪和哥哥知道了,又是一頓嘮叨。
他自管將廿廿往里托,還將碧紗櫥的隔扇門關上,將十公主她們都給隔在外頭,這才松開了手,沖廿廿眉開眼笑,“怕了吧?還不快…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