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倒是“噗嗤兒”一樂,向十公主蹲了個身,道,“不會的…”
十公主倒是敏.感,盯著廿廿問,“嗯?你說什么不會的?你難道是說——你不會念書念不過我的?”
德雅知道十公主這又是小性兒犯了,忙上前拉住十公主的手臂笑,“她是說,她不會哭鼻子的。咱們是誰呢?十姨兒跟我,可都是脾氣最隨和的,對不?咱們的侍讀自然是宮里最幸福自在的,哪兒會哭鼻子呢?”
從去年二月進宮,到此時,德雅已經與十公主相處了一年半去。十公主是個什么脾氣秉性,德雅自是清楚。
從剛進宮時候開始,十公主的小性兒她也沒少受過。
不過終究十公主是長輩,又是皇女,德雅凡事都忍讓些罷了。
平素宮里的孩子里頭,敢欺負十公主的,也就是身為皇上老兒子的十七阿哥,別人也都得讓著。
叫德雅這么一說和,十公主才笑了,伸手也來拉廿廿,“從前宮里的都是比我大的,就連德雅也比我年長;今兒好算來了一個比我小的。”
“你倒放心,我啊也不欺負小孩兒,你自在呆著就是。”
廿廿笑了,又是行禮謝恩。
另一只手還在德雅手里呢,便也輕輕地動了動,以示無聲的感謝。
廿廿行完禮后,趕緊又拉過安鸞來,“這位姐姐是安鸞,滿洲鑲黃旗蘇完瓜爾佳氏,是信勇公家的格格兒。”
德雅會意,便也笑了,“這便是郭羅瑪法給我挑的侍讀了。”
德雅目光在廿廿和安鸞之間流轉,拉著安鸞的手兒含笑道,“十姨兒是長輩,又是尊貴的和碩公主,故此咱們必定要先跟廿廿先說話,可委屈你啦。“
安鸞便也笑了,趕緊行禮,“格格勿慮,奴才豈敢。”
四個小女孩兒都將話說圓了,初次見面雖有些陌生,卻沒落下芥蒂去,自是都高興起來,拉著手互相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十公主招呼一聲,“趁著今兒還不用念書,先欻嘎拉哈去吧!”
女孩兒都愛玩兒,這便都呼啦一聲,奔著坐炕去了。
七月初二從避暑山莊賞賜下來的荔枝,冰鎮著,兩天后終于快馬送回京來。
十公主有自己的一份兒,德雅有她十五舅舅給的,偏廿廿也有一個,倒叫另外三人都看直了眼兒去。
十公主揪著太監問,“…誰給的?”
太監不敢不說,囁嚅了一會子還是說,“奴才聽說,好像是——十七阿哥。”
廿廿此時還不知道搶狼的小太監就是十七阿哥,這還有點懵,“…應當是十七阿哥福晉體恤我吧。”
倒是十公主搖搖頭,“可你跟十七嫂子又不是一個房頭的,她怎么不給她自己房頭的呀?我十七哥也就得了一個荔枝,可金貴著呢。”
倒是安鸞有些尷尬。畢竟四個女孩兒里,人家三個都有,就她沒有。
廿廿連忙凈了手,將自己的荔枝掰開,分了個大瓣兒給安鸞。
安鸞努力笑笑,“我怎么好意思…?”
廿廿恬然而笑,“安姐姐要是不好意思,那以后就加倍對我好點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