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
廿廿都沒猶豫,這便離了隊伍,走到魏珠跟前,伸手道,“您的針呢?給我吧,我給您紉。”
魏珠尷尬地直“哎喲”,“…在那邊兒呢。格格您看,您能跟我過去一下兒不?”
廿廿想了想,便也笑著道,“行!”
巧格等人看著時辰就到了,卻見廿廿跟著魏珠離去,都不由得冷笑,“她走了也好,誤了時辰,就是她自己的命了!”
到了涼亭,魏珠趕緊往里請,一邊走一邊沖乾隆爺擠眉弄眼,“…幫咱們紉針的格格兒,我給請來啦。針哪,我那根紉不進去的針哪?”
如意還有點發愣,乾隆爺便已是樂了,忙顫顫巍巍地四下打量,“在這兒哪…哎喲,剛才還在我手里,我這老手一哆嗦,掉地下了,怎么就沒影兒了呢?”
魏珠故意著急,“那可怎么好呢?這位幫忙兒的小格格都給找來了,可是針卻沒有了,這可怎么辦呢?”
廿廿忙上前,先給乾隆爺行了個禮,“老爺爺好,請您老的安。”然后就趴地下,當真事兒地趴地下四處找尋去了。
廿廿是完全沒留神乾隆爺,一來是因為魏珠一副著急找針的樣子,二來也是因為乾隆爺的穿著真是半點兒都沒有什么特別的。
在宮里,無論是皇帝,還是太監,除了逢年過節的才穿彩繡花衣之外,平素全都是素色的常服袍。
便是皇帝的常服袍,也都一抹素色,定多面料上有同色的暗花,絕沒有彩繡的,更不用提什么明黃了。
平常皇帝和大臣、太監們的常服袍子,都是石青色居多;今兒乾隆爺無非就是穿了個秋香色,也同樣是暗沉平常。
再加上這是五月了,天兒熱了,乾隆爺的袍子都是棉紗料子,都不是絲綢的,冷不丁打眼看上去,就更跟魏珠沒什么太大的區別。
虛齡不過七歲的廿廿,就將乾隆爺也當成個老太監了。行禮只是禮數,是對老人家的尊重而已,而絕不是給皇上行的大禮去。
倒是乾隆爺一挑眉,“嘿!你怎么管我叫老爺爺呢?”
不過隨即一想,便也樂了。他七十多歲了,在一個虛齡七歲的小女孩兒眼里,不是老爺爺,又是什么呀?
“您老高壽啊?您要是不滿意,我管您叫老太爺,行嗎?”廿廿就又給抬高了一輩兒。
小廿廿趴地下找針,心無掛礙,當真是一點兒都沒懷疑,乾隆爺這便沖魏珠也回給擠眉弄眼去。
兩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子,合伙兒唬弄一個七歲的小丫蛋兒,兩人面上都挺臊得慌的。
“內個什么,要不,就別找了。”乾隆爺有點不好意思,趕緊伸手去拉廿廿。
這小丫蛋嘴那么厲害,可是為人卻有點實誠,再不拉起來,她就鉆他椅子腿兒底下去摳磚縫兒去了。
廿廿有些不解,抬眸望向乾隆爺,“…剛剛您二老急得什么似的,怎么忽然不找了呀?”
乾隆爺想想,“嗯…是怕耽誤你的時辰唄。你是進宮來候選的吧?我剛剛聽說好像時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