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鬼?”從未往這方面想過的雙婉,聽到他的話不由一驚:“這…這怎么可能啊。”
“沒什么不可能的。”反正有時間,也找到了生路,溫池沒別的事,索性就一并解釋了。
“選擇性的任務,與其說是選人,準確來說是選時間段,雖然它們三個人都是鬼,但只有到達某個時間段,它們才會變成鬼,其他時候,均以正常人的模樣存在。”
雙婉終歸是老玩家,一點就通,若有所思的道:“所以,它們三個人都有被家暴的痕跡。也就是說,當它們中某個是人時,就會被另外兩個變成鬼的虐待、毆打。”
“是的。”
跟老玩家說話就是省事,不用費心解釋太多。
“那安全時間是怎么判定的呢?是我們之前的單項任務嗎?”
“沒錯,是我們各自對應的前兩項任務,比如拿我來說,兩次敲詐江然的時間,就屬于它沒變成鬼的時段。
后續假設有人的任務,既有江然,又有這個時間段,那選這個絕對錯不了,肯定不會死的。”
“我懂了,只要我們互相交流,把任務分享給彼此,就能歸納它們三個人對應的安全時間。”雙婉點點頭,不過想了想,又覺得哪里不對,提出了新的疑問:
“可問題是,咱們人并不齊,有好幾個玩家死了,缺少了好多信息,我看你信心滿滿,難道你就不怕…因為那些遺漏的任務信息而喪命嗎?”
“不怕。”溫池早就把一切想的清清楚楚,于是緩緩道來:“少了不要緊,我們可以通過他們做出的一些事來判斷,反過來思考。”
解釋著,溫池隨后說道:“我問你,江岳陽為什么要在1點到5點回家?要知道,他明明都已經逃出來了,避過了家暴的慘劇,一直在旅館待著多好,為什么大晚上的,還要犯了病似的回去?”
“嗯…”雙婉先是一怔,接著反應過來,恍然大悟:“因為在那個時間段…它變成鬼了!”
“沒錯。”溫池點點頭,道:“因為變成鬼了,它就不是被虐者了,所以它也就敢于面對其他兩人,毫無顧忌的回到家里。而5點一到,他又變成了人,為了不被虐待,他不得已離開家,回到旅館。”
“凡事都是講目的性的,某個人要做什么,肯定是有他的理由,不可能平白無故去做一件毫無意義的事。
就像我們的前兩項任務,就是為了讓玩家知曉安全時間,這是屬于游戲的目的。
我們也有目的,為了完成任務,這個不用多說了。
那只要順勢去思考,找到它們三個人做某件事的目的,也就找到了它們對應的安全、危險時間。”
溫池的話聽起來很長,但是并不復雜,總體是圍繞‘目的’這兩個字展開的,雙婉自然能夠輕松理解。
通過已知的安全時間,反推未知的危險時間,這件事并不難,所以雙婉很快就順著這個思路,推理出了許多。
“高隊第一個任務是送江然回家,時間為1點,如果按照站在江然的視角,可以思考他為什么早不跑,晚不跑,偏偏大半夜的跑出來這件事。”
雙婉思路越來越清晰:“因為1點,是江岳陽回家的時間,他必須…得跑!”
“其實更細節一點,還可以得出1點之前,韓楠也不在家的結論。”溫池幫她補充:
“我的理解是,晚上7點到凌晨1點,這段時間韓楠并不在家,因為我任務里有她不在家的證明,她在夜里外出,說明她在那段時間里是人,其目的無非與江岳陽相似…她也要躲避被鬼施虐!
通過這點,可以確定家里有個人變成鬼了,而這個鬼,顯然只有江然!”
“由此,我們通過一個任務,就能得出三個人在這段時間內,各自是鬼還是人。”
其實,溫池能根據任務,延伸到很多,但真要一個個細細說的話,哪怕是得說到天亮了。
既然非常麻煩,溫池也就大體給出了一個例子,后面留給雙婉細細去想。
他做了個總結:“反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們也可以根據他們三人的出現次數來猜測,接到韓楠任務的玩家稀少,說明她的安全時間最少,通常都是以鬼物的姿態存在。
除去我剛才提過的晚上7點到1點,還一個唯一不是鬼的時間,應該是下午4點到5點,那是她去開家長會的時間。
而江岳陽與恰恰與她相反,他變成鬼的時間很少,而且變身時間十分固定,集中在某個時間段,所以我們接到與他相關的任務最多。
至于江然則是最平均,變成鬼的時間也最零散,一會是鬼,一會可能就是人了。
接下來,我們只需要在其中找到對應他們的安全時間,選擇去完成就好了。”
聽完他最后的總結,雙婉那邊不由沉默了,她像是在驚嘆,也像是在感慨。
說真的,雙婉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這樣的人了,邏輯清晰,幾乎考慮到了每個細節。
上一次見到類似的人,還是一個女玩家。
她只記得,那個女人好像姓江。
過了好一會,雙婉才低聲問:“你的真名叫什么?”
溫池沉思不語,不明白她問名字干嘛,于是隨意編了一個:“安躍。”
安躍?
雙婉呢喃著這兩個字,不免感到深深的困惑:“憑不完整的信息,就能找到生路,這么厲害的玩家,為什么我以前從來都沒聽說過?”
當然,溫池自是不清楚她心中所想,看了眼手機上面的電,已經所剩不多了:“那就先這樣吧,如果你信我,就按這個思路來選任務,我這邊還有點事,三天結束后,咱們再見面吧。”
“行,有事聯絡。”
雙婉說著,本想順手掛斷電話,但突然間,又似想起了什么,忙道:“哎對了,最后一名玩家你找到了沒?”
“找到了。”
“那要不要跟他說一下,你的——”
“不用了。”
“啊?”
“因為…他跟我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