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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奇怪的夢

  霧氣彌漫的房間,陰沉的天,溫池在潮濕的床上睜開了眼。

  “溫池…溫池…”

  濃郁的霧氣中,似乎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幽怨但不惡毒的輕輕呢喃著,于某個看不見的角落里,一遍又一遍的傳入溫池耳中。

  似曾相識的霧氣,潮濕的房間,熟悉的女聲,溫池只感覺仿佛在哪見過這般場景,動作遲緩地下床。

  他眼中帶著一半迷茫,另一半則是疑惑:“我這是…在夢里?”

  他頓時想起了前一段時間,連續幾天一直做過的夢。

  奇怪的夢。

  這段夢境,已將近大半個月未出現了,不同的是,這一次他非常清晰的知道…這是在夢里。

  努力回憶著經歷過的夢,那些零散的記憶片段,一點一點在腦海中拼湊起來。

  溫池拍拍自己的面頰,試著讓自己更清醒一些,然后挪動視線,環顧四周。

  當然,他什么也看不見。

  霧氣太濃,他甚至連自己腳底的地板都無法看得清,只覺得踩上去,有些潮濕,有些泥濘。

  “后面會發生什么來著?”

  “哦對了,喊我的不知名女人突然從身后出現,然后抱住了我,在耳邊大聲喊著我的名字,再之后,我就醒了。”

  溫池回憶起這些,本能的回過頭。

  森白的霧中,人沒看到,女人的聲音依然還在響著。

  她不再念溫池的名字,但語氣卻肅穆了許多,像是在質問他:“你為什么這么自私?”

  溫池愕然,脫口而出:“你說什么?”

  “我問你,為什么要如此自私?”

  女人的聲音又加重了,甚至隱隱帶著一股怒氣。

  面對女人沒由來的問題,溫池無法給出回答,只能問:“你是誰?”

  顯然,他的問題不可能得到答案。

  女人仍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話,繼續質問他:“明明你有那么多的疑問,為什么不去想,為什么要故意忽略,為什么要…逃避?回答我!!!”

  最后三個字她是一口氣喊出來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久久不息,足以說明她此時的心情有多激動。

  “我不知道,你去問他。”

  溫池的頭突然莫名疼痛起來,揉著額頭,說出了一句連自己也不明意義的話。

  ‘他’是誰?

  老溫,還是其他人?

  溫池想不起來了,這句話來自本能,是他在面臨危險時的第一反應。

  “你又在拿他當擋箭牌!”

  女人咬牙切齒,似是恨不得立馬將溫池撕成碎片。

  “等著吧,我說過…我會回來的!”

  女人的聲音在房間里漸漸淡去,溫池不知所措,忙大聲喊道:“你等——”

  啪的一聲,水杯從手中跌落,摔在地上。

  清脆刺耳的響聲,把溫池瞬間拉回到現實。

  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端著杯子,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

  “那個夢…”

  驚醒過來的溫池,呆呆的坐在沙發上出神,連地上的水杯碎片也忘記了去收拾。

  “我為什么會夢到她?”

  他心里一直反復思考這個問題,抬頭看了眼正對面掛在墻壁上的電子表。

  2020年,9月27號,19:00。

  來到現實,他的思維記憶也慢慢清晰了:“我是下午4點完成任務,從黑洞世界離開的,回到家后,就抱著水杯在客廳里發呆,然后就睡著了。”

  把時間線捋順,溫池不由覺得非常困惑。

  “奇怪,我為什么會發呆,當時的我…在想什么?”

  讓溫池心悸的是,這段記憶出現了斷層,想了大半天,他始終回憶不起,他是為了思考什么,從而坐在沙發上發呆的。

  “是考慮如何找到王立,完成方七的遺愿嗎?對的,一定是這樣。”

  溫池給自己找了一條合適的理由,頓時松了口氣,去衛生間拿了掃把和垃圾桶,回到沙發前,把地上的杯子碎片挨個收起。

  但可能是由于走神,他一不小心,被碎片的鋒利邊緣劃到了手指。

  血液滲出,在手指尖凝聚成一個小小的血珠,溫池沉默不語的看著,不知不覺的,又陷入發呆之中,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才從雕塑狀態中解脫,像是一切都未發生過,若無其事的把最后的幾塊碎片收拾進了垃圾桶。

  弄完這些,他站在客廳的中央,目光好似跳過重重障礙,穿過層層墻壁,向北邊遠遠看去。

  “9號精神病院,不能再去了。”

  任何人都有他自己的秘密,哪怕這個人再普通,他也肯定有著一段不愿對人提起,竭盡所能去掩蓋、故作忘記的事情。

  溫池有,身為封鎖者第一人的一號…自然也有。

  “又要走了嗎?”

  一名臉色堅毅,有著完美男人臉型的男人,靠在上百層之高的樓頂天臺上,有些不舍的,問身側不遠處的一號。

  一號白色的長袍迎著陣陣冷風隨之飄動,她目視前方漆黑的夜空,淡淡的道:“咱們很熟嗎?”

  “別這樣,我會傷心的。”盡管說是這么說,不過男人臉上一丁點難過的意思都沒有,似是已經習慣了。

  “先做好你的工作,再來關心我吧。”

  “哎,頭疼啊。”

  男人聽到‘工作’二字,忍不住又是一陣抱怨,唉聲嘆氣的,在一號身邊發著牢騷:“你也知道,我是個誠實的人,關于騙人之類的,我,我…哎…”

  “你會習慣的。”一號終于側過去看他了。

  這次她沒有戴那副面具,仿佛只有在他的面前,才沒有必要去隱瞞自己的容貌:“人類的適應性,遠比想象中要高得多。”

  盡管已經見過多次,但男人望著她那張驚為天人,一絲瑕疵都找不到的絕世面孔,還是露出了癡漢般的笑容:“嘻嘻,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吧,都聽你的。”

  “能不能把你這該死的表情收起來。”

  “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

  “我沒有。”

  “可你剛才還說,人類的適應性,要遠比想象中高得多。”男人一臉無辜。

  一號無奈的搖搖頭,又氣又好笑的道:“設定都是一樣的,為什么性格差別會這么明顯呢?”

  “我只有在你面前才這樣。”

  “行吧,不說了,時間到了。”一號往前走了一步,停在天臺的邊緣:“你別忘了,找機會跟他接觸。”

  男人恢復正經的神色:“他完成幾場任務了?”

  “兩場。”

  “那還得再等等。”男人目露思索:“如果我出現的過早,他會懷疑我的。”

  “沒事,我會安排好。”

  一號說著,就要縱身跳下,但卻被男人叫住。

  “等一下。”

  一號嘆了口氣,回頭看他:“大哥,又怎么了?”

  “下次不要在天臺見面了。”男人臉色異常嚴肅,“我恐高,這小身板萬一要不小心摔下去,我——”

  “那就好好鍛煉一下身體。”

  一號不再跟他廢話,身體前傾,從高空自然躍下。

  聽著那令人沉醉的舒適煙嗓聲,自黑夜中漸漸淡去,男人不由吧唧了一下嘴,但一想到‘工作’,又露出了頭疼的表情。

  “哎,難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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