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池!”
安穎終于反應過來,可當她轉身想要幫忙的時候,溫池身后的那雙眼睛已經不見,她只看到了溫池跟空氣對峙。
“你…”
“別說話,當心你身后!”溫池知道虛體能力發動成功了,他有五秒的安全時間,但因為他剛才問江然的那些話,導致了虛體不再掩飾,也不再戲耍他們,紛紛現身。
那雙眼睛才消失,安穎的背后又多出了一個人,在溫池的視線里,它距離安穎非常近,眼看著就要貼近,與她融為一體。
溫池顫顫巍巍的把魂魄撕裂器撿起,對準她的后面,卻始終沒按下開關。
他猶豫了。
因為他的隔離之眼不能殺死虛體,只起到拖延的作用,五秒后它還是會回來的,如今他手上僅有一把道具,只能殺死一個虛體。
他在救自己還是救安穎上,陷入糾結。
而安穎也察覺到身體的不對勁,驚愕中回身,但這時背后的人已經有一小半鉆進了她的身體,她的手腳均開始不同程度的化著,如果沒有意外,她一定會先于溫池前一步死去。
“虛體真的存在多個?”
回想起之前溫池的猜測,安穎心里滿是恐慌,但沒了道具,她又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的消失。
“可它們這次…為什么不掩飾了?是因為溫池發現了它們?”
“接著!”
就在溫池以為安穎必死之際,瞿悅突如其來的聲音卻驀然傳來。
幾道雜亂的腳步聲后,瞿悅跌跌撞撞的沖進了門里,把魂魄撕裂器扔給了安穎。
安穎手部早已化的非常嚴重了,上面全是血沫,道具這么砸在她的手上,幾乎疼的讓她想死,根本拿不住魂魄撕裂器。
不過瞿悅的到來,也讓溫池不再猶豫,雖然他不清楚瞿悅為什么會這么大方,但這時也想不了太多,用力的按下了道具上的按鈕。
一道標志性的熾眼白光穿過,眨眼間,便狠狠擊中了…尚未完全進入安穎身體的那個‘人’!
溫池單腳跳著,又以撲的方式倒在了安穎的腳底,用僅剩的一只手,把地上的魂魄撕裂器撿起,對準了剛才‘眼睛’消失的地方。
而恰好,這會五秒的時間也剛好結束,那雙充斥的惡毒的眼睛重新浮現。
與之出現的,還有一個與溫池缺失部位對應的男人,或者說,是一個長相與他相同的‘溫池’。
看到他,溫池毫不猶豫,按下了開關!
白光閃過,第二只虛體也隨之被封印。
五秒的時間并不長,被攻擊,支援,反殺,也不過是剎那間的事,那些溫池以為只能在電影里看到的情節,沒想到自己今天也好好的體驗了一把。
與他們兩人對應的虛體被封印,溫池繃緊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無力地癱倒在地上,順便看了眼磁表屏幕上的數字。
——0!
怎么是0?
他又警惕起來,撐著手臂就要爬起來,但一雙手卻輕輕按住了他。
溫池抬頭,看到按他的人是瞿悅,而后者臉上這時眼角還有淚痕,聲音梗咽的道:“我的影子已經死了,用我的道具。”
“什么,影子?”安穎直到現在,才搞懂了虛體是什么。
溫池則緊盯著她的臉:“那南天門呢?”
“他發現虛體是影子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臨死前把道具交易給了我,讓我交給需要的人。”瞿悅滿臉悲傷,難過的擦著眼淚,看樣子不似作偽。
“可惜了。”溫池相信了她,心里不免有些遺憾。
南天門給大家的印象都很不錯,溫池已經找到虛體是什么了,但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后者就已經慘死。雖然他自己也發現了,但那個時候已經晚了。
或許,這是他命中注定的,老天在他名字上劃上了叉,他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命運的安排。
屏幕上的數字歸零,這場看似無從尋覓、艱難異常的任務,到這也算完結了。
回顧下來,這場任務并沒有他們以為的那么難,畢竟是成為正式封鎖者前的任務,比較簡單,有兩處非常明顯的提示。
一個是共同點——所有人死的時候,全處在燈光里,而當瞿悅不小心關燈后,虛體卻停止了對他們的攻擊,否則溫池化掉的就不只是腿了,一定是全身。
另一個提示,則是磁表上的數字,也是曾引起溫池注意,一晃而過的線索。
關于上面的數字,所有人都以為是記錄封鎖者存活數的,但事實上,它是記錄影子,也就是虛體數量的。
影子全完進入封鎖者身體,數字就會發生變化,而這時后者還未徹底死去。
這點最好的提示,是在林川的紙人身上,當時溫池看屏幕的時候,數字已經減去了,但紙人卻還存在,能很好的說明,數字與封鎖者死亡人數無關。
安穎聽完溫池的解釋,恍然大悟,接著作出了總結:“虛體以影子的方式,悄無聲息的跟在我們身邊,找到機會,鉆進我們的身體里,然后把我們融化。
所以,它的攻擊方式是…以命換命?”
溫池斷了一臂一腿,身心俱憊,癱在地上,話都不想說了,只簡單的回復了一個字:“嗯。”
成為正式封鎖者,沒有想象中的容易,前三場都不難的任務,就把他們搞的這么狼狽,由此可以想象,一級之后的任務,他們會是什么狀態。
“哎,經驗依舊不夠啊,我還需要繼續努力才行。”
溫池感慨的想著,總結哪里做得不夠好,這時,目睹了全部過程的江然,終于回過神來。
與溫池他們不一樣,江然臉上更多的不是喜悅、放松,而是…難過!
“你們完成任務了?”
“嗯。”
“這么說…”江然悲涼的笑著:“我也該離開這里了。”
“我知道,外面的世界對你來說,意味著什么。”溫池想了想,隨后露出了笑容:“你要是覺得我人可以,就來找我吧,剛好我朋友也挺少的。”
“不可能的。”江然搖了搖頭,情緒依然低落:“你的同伴跟我說過,離開這后,我會失去所有關于這的記憶,到時我不會記得它,也不會記得你。”
江然嘴里的它自然是黑洞里的虛體朋友,同伴則毫無疑問,是已經死去的南天門。
他仿佛對于外面的世界感到恐慌,非常不情愿離開這,猶豫了一會,他才內疚的道:“其實,我對你們…隱瞞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