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溫池自昏迷中醒來。
他已經不在9號精神病院的大院了,而是出現在一間昏暗陰冷的房間里。
也或者,他目前的所處的房間…就是9號精神病院的內部。
房間內很暗,沒有燈光,唯一的光亮,是來自屋內正中央木桌上緩慢燃燒的蠟燭。
溫池掙扎著爬起,隨后非常詫異的發現,自己之前由于手機爆炸所受的傷勢,此時…竟然沒有了。
一絲都沒有。
仿佛他從未受過任何傷,手機也沒有爆炸,一切都沒發生。
不過,面前搖曳、閃爍的燭光在提醒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他被黑洞吸入后,確實來到了另外一個空間。
一個充滿未知的…空間。
發現自己沒有受傷,溫池也隨即檢查身上的物品,手機是廢了,而且之前攜帶的相機也消失不見,不知是因為爆炸一同毀滅,還是沒有被帶入這個空間里來。
除了身上的衣服,他全身上下只剩下了那部任羽送他的手機。
但手機依然處于黑屏狀態,他只能暫時先把手機收起,朝周圍看去。
“任羽?”
僅憑一只蠟燭微弱的光亮,無法鋪滿房間所有角落,溫池不知道任羽有沒有在這里,于是便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沒有人回應,房間內一片靜寂。
溫池看不清四周是什么樣子,呼喊無果,然后順著光芒,來到木桌前把蠟燭拿起,照向身邊黑暗的角落。
經過一番大致的檢查,溫池對于他目前所處的房間,也有了一定了解。
房間的面積不大,只比他高中時代住的宿舍大那么一點,不過這里的布置非常簡陋,簡陋到只有一張床,和他手里的這支蠟燭。
除此之外,別的東西就都沒了。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真的有太多疑惑需要得到解答了,打電話的人跟任羽的叔叔于南是什么人?這里是什么地方?他又為什么讓自己來到這里?
以及,他現在該做什么…才能離開這個地方?
那個神秘男人說他來到這里,關于手機會得到解釋,可如今不僅手機的問題沒解決,反而又憑空增加了另外許多疑惑。
“我已經來了,你呢。”
他對著黑暗自言自語。
當然,溫池不會得到回答的,他自己心里也清楚這一點,帶著濃濃的疑惑,他找到了門的位置,拽動了一下把手。
門…輕輕開了,發出令人心悸的吱呀聲,像是某種動物的叫聲,讓溫池的手忍不住一哆嗦,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
外面同樣一片黑暗。
看了眼自己干凈的手,發現并沒有灰塵,溫池拿著蠟燭,保持謹慎的來到門口,向外照去。
雖然蠟燭的光芒很微弱,看的不是很清楚,不過溫池也還是知道了門的外面是什么。
另一個…空蕩的房間。
也就是說,他這里的房間是內室,外面才是正室,畢竟唯一能稱得上出口的地方,也只有他眼前這扇門了。
但凡是房屋,都是有出口的,它或許通往外面的世界,也或許只是一條走廊,可不管怎么說,就算它被人在外面封死,也一定是有門的。
目前來說,溫池只能寄希望于門沒有被封死,然后找到這扇門,趕緊離開。
進入第二個房間,溫池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一面墻壁吸引。
墻壁本身沒什么詭異的,吸引他的,是一幅用彩色粉筆涂鴉一般…刻在上面的畫。
畫中的事物是一個女人,她留有極長的頭發,順著慘白面頰的兩側垂下,目光空洞,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溫池看著她,而墻壁上的她,仿佛也在直勾勾的看著他。
越仔細的看,溫池臉色就越發的陰沉。
他不是被嚇的臉色變了,而是總感覺這個畫里的女人,貌似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見過。
這么看了一會,他終于想起這股熟悉感源自哪里了。
下垂的嘴角,鵝蛋臉,鼻梁不高,但是鼻頭很挺,這不就是——用美顏軟件p圖后的任羽嗎?
任羽臉蛋是圓的,但經過溫池假想推測,眼前這幅畫里的女人,確實很像她瘦臉后的樣子。
如果非得挑出哪里不同,無非就是她左眼角下,多出了一顆淚痣。
讓她整體看起來更漂亮,更妖艷,也更…詭異了。
看著看著,溫池心底莫名生出一絲驚恐,雖然女人不會說話,不會動,只是單純刻在墻上的一幅畫,但只要配合上這顆淚痣,他心里發毛的同時,竟然同跟著生出了一絲可笑的…愛慕之意。
沒錯,是愛慕之意。
雖然畫里的女人神似任羽,臉型放大后的樣子他見過無數次,但他就是控制不住這股愛慕的念頭。
仿佛她是來自天上的仙女,只是看一會,便讓他無法自拔。
“我…我這是怎么了?”
溫池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眼睛像生了根一樣,死死地盯著女人,大腦一片混沌,好像恨不得她從畫里走出來,與他相見。
“該死…我控…控制不了自己了?”
他驚駭欲絕,眼睛很努力的試圖挪動著,終于,在費了半天勁后,他總算是把目光轉向別處。
平但這一轉,他馬上又看到了刻在女人畫像旁的字,不禁當場愣住。
字只有三個——
殺了她!
與此同時,也像是配合一般,不遠處忽然突兀的響起了一聲慘叫!
很熟悉的慘叫。
聽聲音,應該是任羽的。
“隔壁?”
溫池驀然一驚,情急之下,墻上的女人畫像也來不及去管了,拿著蠟燭,趕緊找房間的出口。
慶幸的事,房間不是很大,他很快找到了門的位置,然后一把推開!
這次,外面終于不再是另一個房間了,而是一條掛有幾盞油燈走廊。
“聲音是左邊傳來的。”
溫池目光快速轉動,果然在左側也看到了一扇門,于是抓緊時間,快步往那邊走去。
可就在他還未趕到時,那扇傳出任羽慘叫的門——突然開了!
接著,一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猛地沖了出來,溫池還未看清她的臉,女人已匆忙地朝溫池反方向逃去,留給他的,只剩下一個背影。
“別跑!”
溫池大喊一聲,剛要追過去,但卻像聞到了什么,腳步猛地止住。
他臉色極為難看的看向那扇門,然后,就看到了…全身帶血的任羽,從門內艱難的緩慢爬出。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