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針蜂的時候對方很驚訝、非常驚訝!
因為那人很確定阿亞手上是沒有大針蜂的。
訓練師之間的對決,情報的價值非常關鍵!
對方手上到底有幾只精靈、分別是哪些精靈,掌握這些信息對戰斗的走向往往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
對方一直以來都在關注著阿亞和他的精靈,這也就是為什么先前面對兩只幽靈系精靈偷襲他能反應那么快的原因——
因為他知道阿亞有詛咒娃娃和雪妖女。
知道,所以就會有防范!
而剛才,他是真的以為阿亞不可能再有別的手段了——因為阿亞的手上現在還能戰斗的精靈,也就這么些而已了!
但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真正藏到最后的殺招,竟然會是那個跟著一起上來的職業級臭小子打出來的!
“明明只是一個職業級的菜雞,貿然介入精英級的戰斗中竟然不想著自保,還敢把精靈全都藏在其他地方埋伏,心可真大啊!”身在半空中的最后時刻,他心中沒來由的轉過許多念頭。
在他轉過這些念頭的短短一秒鐘里,實際上發生了很多事——
他的主力胡地試圖瞬移回來救主,但被阿亞早有準備的美納斯用“魅惑之聲”短暫定住。
月亮伊布試圖回援,但雪妖女拼著傷勢加重奮力扔出了數顆“暗影球”拖住了她。
提前落位到下層的怪力怒吼一聲,高高躍起,四只手奮力向上抓去!
然而大針蜂身子一晃,瞬間拉出七道分身。
其中有四道分身主動撞向了跳起來的怪力,接著被他毫不費力的扯碎。
但大針蜂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影分身破碎之后會化作白煙。
而這些白煙剛好會短暫的遮蔽怪力的視線!
僅僅只有短短的一瞬間而已,卻足以決定很多命運!
這一刻,大針蜂再一次展現出她無與倫比的戰斗智慧,一招“影分身”,硬生生被她玩出了低配煙霧彈的效果!
這是陳牧第一次讓大針蜂嘗試獨自執行這種關鍵性的斬首任務。
但同時這也正是他為大針蜂規劃的未來方向。
先前和學員們的一場指導賽上暴露出了大針蜂的很多問題,比如缺少群攻技能和遠程攻擊手段。
陳牧沒有能力解決這些問題嗎?不,他有的,秘玉他透支一些功勛還是買得到的。
然而他沒有急著解決這些問題的真正原因在于——他給大針蜂規劃的路線其實本就不需要這些。
從看到大針蜂那超凡評價的神經反射速度起他就有一個想法他希望大針蜂成為一個刺客!
一個能善于潛伏、隱藏于敵后,能夠通過自身強大的戰斗智慧自行尋找切入時機,在關鍵時刻作出絕殺一擊的刺客!
他不需要大針蜂有開無雙的能力。
她只要每次能刺死那個最關鍵的人物就夠了!
一如此刻的敵方頭目本人!
一秒的時間很長——長到可以發生上述這么多事。
但一秒的時間也很短——短到敵人還沒落地,致命的尾針便已經穿透胸膛,精準的刺穿心臟,一擊奪去了他的生命!
蟲系技能致命針刺!
這一刻,這招是真的致命!
“咚!”
當下層的走廊上敵方訓練師的尸體落地。
場面上竟出現了一瞬間短暫的寂靜。
所有的精靈都暫時停下了手中的戰斗。
大針蜂在一擊得手之后立刻化作紅光,歸回陳牧腰間的精靈球。
身為一個刺客,她已經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剩下已經不需要她再做什么了。
事實上,她也的確無需再做什么。
因為剛過一秒,當周圍的精靈確認了主人的死亡,確認了自身契約的中斷,它們無一例外的全都在一瞬間——跑了!
是的,它們一瞬間全跑了…
這不能怪精靈們不忠誠。
先不說追求自由是每一個生物刻印在靈魂里的本能,就說失去了主人之后即使繼續戰斗,它們的勝算也不高。
首先沒了主人之后它們都將無法再使用極巨化的能力,戰力大幅下降。
這世上九成的精靈極巨化都是后天學會的,需要配合主人手上的極巨化腕帶來實現,主人一死、契約斷開,它們的極巨化能力也就沒了。
其次在沒了主人之后,一旦遭遇可能致死的絕殺時將再沒有契約召回可以拯救它們。
現實中的精靈對決雖不像游戲里那樣動輒一招秒殺,但真要打上頭,短時間內分出生死也不是沒可能,沒了契約召回后,精靈們也會覺得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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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它們跑的比誰都快,尤其阿亞面前的這只胡地,“瞬間移動”來去無蹤,幾個閃爍就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與此同時建筑外面還有一只這名頭目的快龍也感受到了契約的斷開,幾乎沒什么猶豫,當即調轉飛行方向開始逃離。
一場精英級之間的大戰,就在雙方都以為可能會鏖戰許久之時,戰斗竟偏偏就在瞬息之間便這么略顯倉促的結束了。
走到地板上的那個破洞前,陳牧蹲下身看著掉到下層去的那具尸體,莫名的有些感慨。
說起來這人也是慘,不久之前當他看到瞇瞇眼的阿亞久違的睜大眼睛時,就連他這個知情人都誤以為阿亞要放什么大招了。
結果誰也沒想到阿亞全程打的都是牽制,最后的絕殺其實是交由他陳牧捅出去的。
阿亞的突然睜眼不過是個幌子,那一雙睜開的眼睛里看似殺機斐然,實則滿滿的藏的都是戲。
可憐對方就這么被套路進去了。
所以說這些老道的戰場訓練師個個都是老陰比,連睜一次眼就充滿了算計——陳牧在心里吐槽道。
就在這時,阿亞來到他身邊,又重新瞇起眼睛笑道“一次精彩的戰術執行。真沒想到只是在這么短時間里倉促布置起來的計劃竟然也被你執行得如此完美,哪怕是跳出職業級這個層次,你的表現也堪稱驚艷。”
“哪里哪里,這次還是依仗阿亞伯爵牽制了對手的注意,我只是盡了一點綿薄之力。”
陳牧一邊客套的應付對方的商業互吹,一邊再次暗暗提醒自己——瞇瞇眼的果然都是怪物。
只是應付著、應付著,他的假笑忽然就有些笑不出來了。
因為越過阿亞的身子,他的眼角余光無意間瞄到,在不遠處c區這一層走廊的盡頭處,一間房門被炸開的辦公室里,此時正有一名無辜的路人,似乎是因為受到了他們戰斗的波及,已經了無生息的躺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