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了對方的立場之后再回過頭去想魏凱最開始說過的話，陳牧這會兒完全領會了他的意思——
其他的世家只經營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所以他們只想招攬訓練師，只要現成的劍，對擅長鑄劍的匠人反而沒有興趣。
而對方話里的意思顯然是說像自己這樣的才能，只有他們魏家才會給予重視。
對于這種說法陳牧沒有立刻全信。
在這種時候對方說什么就信什么豈不是被賣了還要幫人數錢…
但從內心來講，他的的確確有些意動了。
作為前世從華夏過來的穿越者，對于大一統的認同感是一種刻在骨子里的文化印記，陳牧不反對為聯盟效力，前提是對方真的有一肩扛起整個聯盟的心胸氣魄。
“如果要去任職當教師的話，我是不是至少需要有個職業級的訓練師職稱？”他問道。
魏凱自信的一笑：“當然。不過只要陳先生愿意，我們現在就可以提供幫助，保證你年底的考核一定可以通過。”
陳牧沒有立刻被這份糖衣爆彈迷住眼，反而冷靜的又問道：“謝謝。不過如果我自己獨自完成考核的話想必也是可以的吧？到時待遇會有變化嗎？”
成為職業訓練師之后和之前，選擇投靠世家所換得的回饋和約束必然是不同的，這在這個世界是一條幾乎人盡皆知的潛規則。
魏凱略微正了正表情，“陳先生似乎很自信啊？”
陳牧微微一笑，沒有接話。
由此可見對方的情報能力也不是萬能的——林琳和林雨馨的變化太多人看見了，尤其林雨馨幾乎稱得上脫胎換骨，打聽起來很容易，但貓兒姐的變化，知道的人顯然就沒那么多了。
對方或許以為自己只是一個單純善于教授經驗的匠人，卻不知道現在他距離職業級其實已經只差臨門一腳了！
沉默了一會，魏凱接著開口道：“當然。如果陳先生真的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獲得職業級資質，我們當然可以給予更寬松的雇傭協議，待遇方面也可以有更多協商的空間，這些都沒有問題。我只是希望到時陳先生是真正出于認同我們魏家的觀念才選擇的加入。”
陳牧聳聳肩，“這個自然，我和其他世家沒有瓜葛，這點你們想必也查得到。”
對方大概是在擔心他成為職業訓練師之后會先投靠別的家族再過來玩一手無間道。
這種擔心也不可厚非，畢竟他們現在為整個聯盟培養新人的做法本身就非常遭人惦記，有想法半路截胡的家族一抓一把。
這也正是為什么近年來他們會越發頻繁的選擇提前投資，將目光更多的鎖定在如今還不到職業級的新人身上的原因——投資的越早，對新人的掌握才會越穩固。
然而，陳牧盡管知道這一點，知道自己現在拒絕等年底考核后再加入會降低對方的信任，但他依然堅持要先憑自己的能力成為職業訓練師！
別人說的，終究不可盡信，凡事給自己留條后路，這是他前世作為一個社會人的智慧。
只要他是靠著自己的能力成為的職業級，即使以后看穿魏家的真面目后和對方分道揚鑣，只要沒有真正撕破臉，自己依然可以保留一個職業訓練師的身份另謀出路，而不至于被人完全掌控。
甚至他現在就已經想好了，在沒有完全信任魏家之前，對方提供的招式秘玉等資源自己絕不會直接用在貓兒姐身上，寧愿當場再契約一只精靈培養。
該慎重的時候，他向來穩得一匹，穩如一只老狗。
大概也看出了陳牧這邊不會再有更多的突破了，魏凱隨即將目光轉向了一直顯得有些怯場的林雨馨。
似乎是意識到忽悠不動老的，于是轉而開始試圖攻略小的…
當然這也不能全說成是忽悠，至少對方開出的條件綜合來看還是很有誠意的。
但實際上是不是真有對方說的那么自由可不好說，至少就陳牧所知魏家作為當世有天王坐鎮的頂級豪門，自戰爭結束以來就一直是東煌聯盟七大世家版圖中最具影響力的一角，這樣的家族顯然不會真是什么傻白甜，對方或許真的心系聯盟不假，但這更多的恐怕也是一種先把蛋糕做大然后自己自然能賺的更多的想法。
要真信了對方說的只要為聯盟效力、自由選擇不問出處，然后學成之后打算投效別家調過頭來對付魏家，想必天王世家會很樂意拿你展示下什么叫豪門的威嚴、什么叫天王的偉力。
一番交流之后雙方總體都很滿意，算得上賓主盡歡。
在陳牧的提點下林雨馨拿到了一份聯盟南方精靈學院的提前錄取資格，而他本人也收下了魏凱的聯系方式，只等年底完成戰斗精靈的考核后再作聯系。
之后他帶著林雨馨離開，直到走的時候小姑娘還是暈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咖啡喝暈了。
“老師，我…”
陳牧摸摸她的頭，“回去問問你家里人吧，這種決定還輪不到你一個人抗，多個選擇終歸是件好事，但是要記住，自身的實力永遠是最重要，別人的投資只是助力，而不是全部。”
他的話讓林雨馨漸漸擺脫了迷茫，乖巧的點頭。
“那老師你會參加年底的戰斗精靈考核嗎？”
陳牧回答的很干脆，“當然。”
“那我到時候跟老師一起去考！”
陳牧回頭面色古怪的瞥了她一眼——明明前不久自己跟她說要以戰斗精靈考核為目標時這小姑娘還一臉懵逼，結果現在怎么一聽說自己要考一下就回答的這么積極主動了？
隨后他們回到了高校聯賽的體育館。
萬幸這一上午沒出啥事，留下的學生都在乖乖看比賽，沒給陳牧惹出什么亂子。
只是可惜不久前剛剛結束的八進四比賽中林琳已經不幸落敗。
畢竟她這場面對的對手是正兒八經的職業級訓練師！對方去年就已經拿到了職業級職稱，如今就連第二只精靈恐怕都能跟林琳的可達鴨打的有來有回五五開，這場直接上場職業級的主力精靈，戰斗自然難有什么懸念。
不過盡管林琳輸了比賽，但她下場后卻沒見多少沮喪，相反心情依然很好，笑的滿面花兒開。
陳牧一猜就知道：“宋家的雇傭合同簽過了？”
“先簽了意向合同，正式的合約要家長跟著一起簽。”林琳回答的很快、也很激動。
一個月前大概誰也不曾想到，當初只是抱著幫小狐貍尋找戰斗機會才報名的高校聯賽，最終竟讓眾人都拿到了意想不到的收獲。
這可當真可謂是一場不可思議的驚喜！
而這份驚喜顯然還沒有結束呢——
“另外家里的念力招式秘玉也已經寄來了，老師我晚上就給你吧。”
“好。”陳牧點頭。
貓兒姐晉級職業級所缺的最后一塊拼圖現在也補上了！
接下來就該是全力訓練、備戰年底考核的時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