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倜回反酒店后沒幾分鐘,李議員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李議員問。
看看這說話的水平,誤會二字就點出了自己的態度。
如果周倜給面子,那小誤會而已,誤會攤開,罰酒三杯。
如果周倜想較真兒,那李議員也能說是自己誤會了。
周倜笑問:“怎么,這么快電話就打到你那去了?那人也姓李,別是你親戚吧。”
“你知道具體原因么?”
“你覺得是誤會?”
“怎么說?”
“百分之八,不少了。”
“他自己說的,打一槍,投資一家兩億的商場。我們箱庭這邊有政策的,拉到投資可以直接返點。”
“十槍。”
“這話誰說的?”
“算了,我要他眼珠子干什么。把錢打到我賬上吧,我和他之間的事就算了解了。”
“沒呢。”
“我和李浩賢那點事,說起來也不過是口角,可因為什么起的口角你不知道么?”
“咱們認識這么久了,你覺得我會小心眼到這個程度?”
“…行吧,還是你了解我。”
“他們上手了。”
“首先,我不會那種詛咒術,另外,不是我那幾個,是我一個同學。”
五分鐘后,李議員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他直接說道:
“怎么讓我滿意?”
“你想我死就直說…”
“說吧,樸會長到底是怎么說的。”
“那就這樣吧。”
如此,周倜和那幾個韓族小青年的誤會算是告一段落。
兩人又閑話了幾句.
李議員說:
“替他解釋這么多,你還說和人家八竿子打不著?”
“大工走了你的門路。”
“可別這么說啊,我受不起啊。”
“能力有限。”
“安全么。”
這幾句話說的點到為止,內涵滿滿。
大意是希望周倜照顧一下大工集團在異世界開發中的項目。
周倜問的“安全”就是大工給的好處是否拿的安全。
李議員說樸社長好賭,也就是說好處會通過周倜名下的賭場輸給他。
賭場只有營業稅,這些錢過一遍就算被洗白了,不會惹來老廉。
周倜放下電話,突然就感覺有些索然無味。
不只從什么時候起,他覺得自己活的越來越不像以前的自己了,習慣了不能宣之于口的規則,懂得了大人物們的為人處世方法,越來越像個滿腦肥腸的官僚。
可放棄這種“成長”做回自己,又會顯得和世界格格不入。
他也想過要不要做回曾經的自己,可再想一想,自己以前不是一樣在說著虛偽的話做著違心的事么。
以前為了一份勞務工作去拍雇主的馬屁,去迎合工友。以前受了委屈時他也想過一拳砸在討厭的人的臉上,但那時阻止他的是法律,現在阻止他的是規則。
法律是條條框框,規則是默認俗成。
如果不想舉世皆敵,那一個人就必須放下一些東西,妥協一些行為。
除非,你能一個人對抗一個世界。
周倜扔開手機,讓自己砸到床上,默念“我的狀態”。
眼前閃過幾絲亮光,一副光影憑空出現。
周倜看著那積攢的經驗、魔方、物資,很有些不管不顧,來一發大建的沖動。
正當他的手顫巍巍的伸向“隨機召喚”時,一件襯衣砸到了他的臉上。
“主人,你壓到剛熨好的衣服了!”法諾插著腰沒好氣的指著旁邊:“上那邊去,不干事就別添亂。”
女妖從洗漱間探出頭,勾著手指笑道:“大爺洗澡水放好了哦,灑了香香,還可以提供搓背服務哦。”
“你這妖女,休要騙俺。”
“來么一起快樂”
周倜咽了口口水,剛邁開腿,幾道人影就先他一步沖進了洗漱間。
“小婊砸偷跑!”
“機翼給你拆了!”
“玻璃給你砸了!”
“輪胎你給扎了!”
乒乒乓乓幾聲后,芭蕾茜、妖刀姬扛著一個布卷從里面走了出來。
數珠丸對著周倜一躬身,平和的說道:“女妖的智能模塊似乎出了點問題,給您添麻煩了。”
隨著咔噠咔噠的木屐聲響遠去,周倜隱隱能聽到她們小聲爭吵。
“不是說了要盡量給主人點甜頭么?”
“但現在還沒選好順序。”
“女妖屬于偷跑。”
“不管不管,反正我要當第一個。”
“白日做夢!”
“你長的一般想得到挺美!”
“所以…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周倜囧著臉問法諾。
“你、你、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干什么!想得美你!哼!我是絕對不會幫你搓背的!哼!”
“誰跟你說搓背的事啦!我是問數珠丸她們是怎么回事!”
“她們、她們…不能說。”
“真的不能說?”周倜壞笑這逼近法諾,幾乎貼到她的臉上。
法諾發出哎哎的叫聲,手忙腳亂的后退,一不小心小腿碰到了床沿,整個人往床上到去。
周倜伸手去扶,法諾也驚慌中伸手去拉。
兩人就一起摔在了床上,近到呼吸相聞。
一股淡香縈繞在周倜鼻間,帶點奶香,又像荔枝汽水的味道。
微一低頭,法諾淺粉色的雙唇近在咫尺。
周倜忽覺心動。
他在法諾閃躲的眼神中緩緩低頭。
只差一絲時,房門被暴力打開。
剛剛抗走女妖的幾個又沖了進來,打包抗走了法諾。
數珠丸又鞠了一躬,歉然道:“思米嘛賽,修吉歐,啊喏…哦加嘛西嘛斯。”
屋子里,周倜坐在床上,仿佛丈二和尚一般摸不著頭腦。
所以說這到底算特么怎么回事?
為了今晚的同學會,王有容仔細修飾了自己的妝容,還特意去租了一件禮服。
連續試穿了幾件禮服后,王有容換上了一套貼身的香檳色低胸裙。
她站在衣冠鏡前,左右扭了扭身體,檢查著禮服的各個部位。
她問李小曼:“會不會太暴露了?”
“那就要看你的目的是什么了。如果只是為了赴宴,這么穿就有些太吸引眼球了,但如果你有別的想法,那這樣就剛剛好。”
王有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又在期待什么,反正…心底里總是有些自己都不愿意承認的小期待。
不過最后,王有容還是選了這件禮服,只是加了一條小披肩。
“這回怎么樣?”
“嗯,欲蓋彌彰,有內味兒了。”
聚會的飯店叫金玉滿堂,在箱庭算是挺高檔挺有名氣的一家酒店,但這種高檔又并非那種動輒幾千上萬一位的豪華私享,平均一桌十幾位的席面不算酒水的話也就一千多塊不到兩千,屬于那種小康家庭年節時能承受的宴飲標準。
王有容叫了一輛網約車,在車上時,她瞥見司機頻頻從倒后鏡那里窺視自己,這讓她略感不快。但人家除了看兩眼外也再沒別的行為,她只能緊了緊披肩,遮住胸前。
等下車后,王有容在飯店門口看到了迎賓的班長。
兩人寒暄時,王有容能感覺到班長的視線一直在往下瞟,這更讓她感覺糟糕,第一次有些后悔選了這件禮服。
“班花是越來越漂亮了。”班長夸道。
王有容禮貌了笑了笑,問他:“都有誰來了?”
班長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江詩丹頓,笑道:“時間還早,沒來幾個人。”
隨后他點了幾個同學的名字,里面沒有王有容期待聽到的那個。
雖然一再婉拒,但班長還是撇下了迎賓的任務,送著王有容到了聚餐的小餐廳。
205號,牡丹廳。
這是本次同學聚會的宴會廳,里面擺了三張圓桌,桌上的碗筷各有十幾副。小廳的一側有個簡易的小舞臺,邊上有沙發,墻上有投影,似乎是能臨時改成卡拉OK的樣子。
“大家看看是誰來了!”人還沒進門,班長就大聲喊道。
屋里有限的幾個人看過來后,男的熱情的迎了上去,女的則遠遠的略作寒暄。
禮貌的敷衍了幾句后,王有容借口有些暈車,坐去了沙發那邊躲開人潮。
但時不時的,男人們總會看向她那方向,新來的老同學也多要到她那邊打一個轉。他們談話間不自覺的增大音量,似乎生怕王有容聽不到他們的豐功偉績一樣,僅僅七八個人就營造出了一種喧囂的熱鬧,吵得讓人頭疼。
女人們則聚在一起,聊著家常,比著穿搭,又或者隱秘的對王有容指指點點,卻沒人愿意坐到她身邊去,似乎是覺得她的到來搶走了本應屬于自己的風光。
王有容看著這些熟悉又陌生的同學,感覺大家變化好大。
‘自己是不是來的太早了?晚一點或許就沒這么尷尬了吧。’王有容心想。
她正愣愣出神時,牡丹廳的大門再次被從外打開。
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那男人挺帥,五官英挺,身形健碩。
他穿著一套淺灰色的西裝,看不出牌子,但意外的貼合他的身形,有種高級的定制感。西裝下是馬甲和白襯衫,沒打領帶也沒帶首飾,相比那些大金鏈子小金表,腰上別著車鑰匙,恨不得把全部身家都待在身上的同學們,他顯得格外清爽。
男人的出現讓屋里變得安靜。
男人們在回憶這是哪位,女人們則像在打量誤入盤絲洞的唐長老。
這安靜片刻后就被王有容的呼聲打破。
“周倜!這邊!”
王有容的呼喚聲解了周倜的圍。
實在是他有些臉盲。
或者說健忘更恰當。
這屋里的人并沒那種和周倜要好的,也沒那種周倜恨得牙癢癢的。
這屋里的人他都覺得臉熟,如果有人提起某某某的名字他也能回想起一二,但這時卻是沒法把人名和長相對得上號。
“你來的挺早啊。”周倜對王有容笑道。
“免得堵車。”王有容笑著站起身,指著身邊的空座說道:“先坐會兒,人還沒齊呢。”
起身時,王有容鬼使神差的肩膀一動,抖落了肩上的披肩。
挺自然的,周倜的視線就遵循著萬有引力定律,被質量更大的物體吸引了過去。
可這一次王有容卻沒覺得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