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新戰姬?原型是什么?”李議員。
作為周倜的朋友,李議員多少了解一些周倜的能力。
“厭戰號戰列艦。”周倜指了指腳下說道。
“戰列艦?!”李議員驚喜的問:“那是不是說我們有機會離開了?”
周倜苦笑著搖搖頭,指指海面說:“先不提僅憑厭戰能不能沖出怪物堆,單說游輪下的暗礁就是個問題,厭戰沒法在這種環境下展開船體,游輪上的乘客也沒法輕易從游輪換乘戰列艦。這都需要時間,而我們現在恰恰最缺時間。”
周倜見自己越說,李議員的臉色就越難看,決定說點讓人開心的,他說:“好消息是有了厭戰,我們不用劃著皮劃艇返回了,也不用擔心返回途中遇到的海下襲擊了。所以還是那句話,打退來襲的怪物,只要有一個小時的空窗期,我們就能復刻敦刻爾克大撤退。”
厭戰也說道:“雖然我沒參加過發生在敦刻爾克的戰役,但無論是搶灘還是海岸撤退我都有豐富的經驗,無論是克里特島登陸還是西西里反攻都有我的參與,甚至在著名的諾曼底戰役中我都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厭戰說話時微微翹起后腳跟,這讓她看起來要高了一些。
她說話時認真的樣子配上嬌小的蘿莉身材真有種特別的萌感,周倜笑著想像平時揉初九的頭那樣揉揉厭戰的腦袋,尤其是厭戰頭上有兩個類似貓耳一樣的發飾,他可是早就想揉一下了,但厭戰卻敏捷的躲開了他的手,一臉戒備的盯著周倜。
周倜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尷尬。
‘可能是好感不夠?也對啊,從打招呼和對話來看初始好感并不低啊…那么真相只有一個,厭戰小姐比較在意身高,所以不想讓人摸她的頭么。這么看確實是自己唐突了。’
想到這,周倜只能強行轉移話題,伸出的手順勢摸向自己后腦,嘴上哈哈道:“那么撤退的時候就要仰仗厭戰來制定計劃了。”
李議員則突然問了個問題。他問:“厭戰小姐應該是周權位以厭戰號戰列艦為原型召喚的戰姬。或許你擁有厭戰號戰列艦的部分‘記憶’,但為什么你會一直用‘我’這種稱呼來講述厭戰號經歷過的戰役呢?”
“我就是厭戰!”厭戰驕傲的抬著下巴,一臉不屑。
“那我們腳下的這個又是什么呢?”或許是厭戰的樣子太有趣,李議員想要逗逗她,說著還用腳踩了踩游輪的甲板。
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要到哪里去?
這個柏拉圖提出的哲學問題曾經問倒過無數人,甚至被呂秀才用來逼死了姬無命,今天這個問題又被拋了出來,剛剛出生還不到一個小時的厭戰寶寶才呱呱墜地就要開始思考生命的意義。
她鼓著腮幫子,嘟著嘴,怎么想也想不出頭緒。
這時李議員又說:“有個經典的哲學問題叫‘忒修斯之船’,說是假設有一條叫忒修斯的船可以一直航行在海上,如果忒修斯船上的木頭被逐漸替換,直到所有的木頭都不是原來的木頭,那這艘船還是原來的那艘船嗎?如果用替換下來的木頭一比一還原出另外一艘船,那么那艘船是不是忒修斯船呢?”
這個經典問題更是讓厭戰撓頭,她急得把把本來順滑的金色長發撓成了亂草窩。
周倜見不得李議員這么欺負自己的后宮成員,他攔住李議員搞事,替厭戰回答道:“我的厭戰就是厭戰號戰列艦。”
周倜對李議員說:“我們的身體都是由基本粒子細胞構成的,而且從我們誕生那一天起,一直在一刻不停地進行新陳代謝,新陳代謝的速度遠比我們一般人想象的快得多的多。今天組成你身體的元素,與昨天有很大不同,與幾年以前幾乎完全不同。甚至我聽說經過多少年以后人體內的細胞會全部更換一遍。可無論經過多少代謝,別人仍然認為你還是你,現在的你和幾年前的你是同一個人,這是為什么呢?”
這下換成李議員傻眼了,因為他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而周倜卻世道答案,因為厭戰并非是他的第一個戰姬,之前無論是數珠丸還是mx11都遇到過類似的情況,所以周倜和女孩們曾經認真討論過“我是誰”這個問題,還得出了一個相當靠譜的答案。
周倜不等李議員多想,直接說道:“就比如你之前提過的‘忒修斯之船’,我的答案是被逐漸替換木頭的那艘船才是忒修斯之船,另一艘使用替換下的木頭拼裝的船是另一艘。”
“理由呢?”李議員追問。
周倜說:“時空的延續性。
從一件東西或者一個生命出現起,他在時空中就有了自己的位置,任何東西或生命都不可能在同一時間內出現在不同地點,當然你一定要用什么四維生物或者影分身來跟我抬杠我也沒辦法,我說的是我們這種三維的生命。
忒修斯之船從被建成并賦予忒修斯這個名字起,它的存在就確定了,無論怎么替換它身上的木頭,它的存在依然是連續的,哪怕所有的木頭都換了一遍也無法否認這種存在性,而相反,那艘使用忒修斯換下的木頭新造的船才是另一艘船,它可以叫忒修五、忒修六,但就是不能叫忒修斯。
這就像假如你生病了,要換心換肝換腎,無論換了多少零件,你還是你,不是其他人。另一個人哪怕用了你的零件拼裝,他也不是你。”
“那么按照你的解釋,這位厭戰小姐就不可能是厭戰號戰列艦了。我們腳下的這艘游輪才是。”李議員說。
“不,你還沒理解。注意我提到的兩個詞,一個是‘時空的延續性’,另一個是‘存在’。”周倜說:“你是你的前提不是你的長相,隨便哪個誰也可以整容成這樣,也不是你的身體,假設有種方法讓你可以更換身體,你就認為你不是你了嗎?所以你存才的根本是你的思想、精神甚至靈魂。”
周倜接著說:“在我召喚厭戰之前,厭戰號戰列艦確實是我們腳下的這艘船,但當我召喚出厭戰后,我們腳下的這艘船就只是使用厭戰號戰列艦部分船殼制造的一艘游輪,就像那艘用忒修斯替換下的木板新建造的船。”
周倜說著拍了下厭戰的頭頂,這次她沒有躲避。周倜說:“當我召喚我的戰姬時,原型的‘存在’性通過‘時空的延續性’完成了轉移,‘原型’不過是換了一種‘存在’方式,就像拆下木板換了新木板的忒修斯之船,留下的僅僅只是一個曾經的軀殼,就像拆下的木板。所以厭戰小姐就是曾經的厭戰號戰列艦,只是更換的零件比較特殊,更換的速度也快了一點而已。”
以上就是周倜和女孩們討論后得出的結論,這李議員算是撞上了槍口,也讓周倜在厭戰面前狠狠的刷了一波好感。
“指揮官,抱歉打擾您的談興。”芭蕾茜突然出聲說:“海面下出現了一些變化。”
周倜順著芭蕾茜所指的方向望去,發現在自己和李議員談話的功夫,那大片的浪花已經逼近游輪不足一公里。
此時海面上浪花漸小,但海面下陰影密布,把大片海域染成了黑沉的深藍色。
原本停在礁石上的蛇蜥人紛紛躍入海中,游動著加入那海下陰影組成的深藍,一同緩緩向游輪逼近。
似乎連天氣都感覺到了壓抑,原本一直喧囂的海風在這時也變的安靜。
“風雨欲來啊。”李議員感嘆道。
周倜整理了一下裝備,看看伴在左右的芭蕾茜和厭戰,又轉頭對著返回高處的mx11扯出個笑臉,鼓氣道:“唯戰而已。”
驀然間,三層甲板上突然響起一道低沉的大提琴聲,幾個小節后,小提琴、薩克斯等樂器紛紛跟著響起,樂聲逐漸升到最高峰,氣勢磅礴大氣。
只一過耳,周倜就聽出這是“權力的游戲”中的片頭曲,他露出一絲笑容,暗覺那些樂師到是會應景,這曲子和現在這場景到是般配。
似乎是為了應和音樂,海面下突然隆起幾個水包,引得船上的乘客紛紛驚呼出聲,隨后海水退去露出底下的真容,更是讓不少人大驚失色。
每個水包下都是一個身軀龐大的怪物,它們怕不得有十余米高,渾身披著草魚一樣的青灰色鱗片,頭部像烏龜,身子類鯨魚,用海獅一樣巨大前蹼支撐著身體。
這種海魂獸頭頂有個凹坑,當它們站起時頭頂的凹坑還盛著海水,就像一個浴缸。在每個浴缸里都游著一只漂亮的大魚。
那大魚的上身像人,下身像魚,乍一看就像傳說中的美人魚,可這種美人魚全身有鱗片,色彩鮮艷,紅、黃、青、紫各色都有,看起來完全沒有傳說中美人魚那樣好看。
這是周倜偵查后得到的訊息,對方似乎是施法者,可以使用水系法術,而且每個珊瑚女巫都自帶一件法杖寶具,那法杖似乎是珊瑚,顏色和珊瑚女巫身體的鱗片接近,也不知道有什么講究。
‘這是終于來了指揮官了么?難辦了啊。’
周倜看著無邊無沿幾乎鋪滿海面的各種魚腦袋,急得直揉腦袋。
先不提數量,僅僅只是多出上位怪物珊瑚女巫一種,情況就和先前大不相同。
這就像海魂獸明明能級要高于珊瑚女巫卻像個坐騎一樣被踩在身下一樣,當珊瑚女巫出現后,海里的各色怪物就不再是烏合之眾而是有了指揮的軍隊了。
先前的蛇蜥人或許能算正規軍,魚人是奴隸兵,它們的組合依然只是一群士兵盲目沖鋒,但現在說實話,周倜完全沒有信心能救得了這一船人了。
有只特別高大的海魂獸頭頂趴著一條紅色的珊瑚女巫,她似乎是頭,隨著這女巫手中的珊瑚杖一揮,海面再次沸騰,成千上萬的海中怪物仿佛潮水羊膜堤壩一樣向游輪涌來。
更有幾只海魂獸挪動足蹼,踩著礁石向游輪逼近。以它們的身高,只要足蹼一搭就能趴上游輪的一層甲板,游輪借以防守的“城墻”形同虛設。
“海里的敵人數量超過兩萬。”厭戰拄著紅刃的勝利之劍說道。她踏前兩步,一躍跳上甲板圍欄,又站在細細的圍欄上眺望片刻,突然回首對周倜說:“指揮官,雖然認識只有短短不到一小時,但依然謝謝你給了我這次生命。”
“厭戰,別急!”周倜看出她想跳去一層甲板戰斗,急忙攔阻道:“情況還沒那么糟糕。”
厭戰小小的臉龐露出大大的笑臉:“確實并不糟糕,只是兩萬條魚而已。但游輪守不住,唯一的辦法是我沖進海里,展開戰列艦形態,那樣還能有足夠的火力和對方抗衡。”
“你…”周倜欲言又止。他知道厭戰說的對,這也是現在唯一可行的辦法,可那樣的結果就是這個剛剛獲得生命的女孩被海獸淹沒,船上的人或許能獲得喘息的機會,但她卻沒法迎接生命中的第二個白天。
就在周倜著急時,他突然看向遠方,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mx11也抬起頭,把視線從瞄準鏡后投向遠方海天交接的地方。
“還算及時。”芭蕾茜笑道。
厭戰不明所以的看看周倜又看看芭蕾茜,不明白他們是什么意思。
“我們的援軍到了。”周倜笑著說。
就在周倜話音剛落之時,幾道尖銳的破空聲由遠而近,幾乎須臾間就近到游輪近前。
海怪聚集的地方被砸出幾道水柱,然后轟然巨響,整個海面被掀翻起來,騰上高空,化作一場暴雨落下。
ps:這一章補充了一些戰姬和原型之間的關系,算是又填上了一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