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妖提供的兩個好消息確實是好消息。
骸骨飛彈的威力也足夠給力。
爆炸打斷了哈瑪薩姆的深呼吸，火光過后，哈瑪薩姆的背后被掀飛了大片鱗皮，豁出個房間大小的窟窿。
“有點硬，但并非無懈可擊。”周倜見狀大為高興，他大喊著戰姬的名字：“厭戰！十一！”
厭戰號無需吩咐，趁著哈瑪薩姆閉嘴的工夫火炮齊發，MX11也再次開啟死亡視覺尋找哈瑪薩姆的死點。
厭戰的炮彈落點精準，在哈瑪薩姆身上炸出火花朵朵，雖然看起來效果沒有骸骨導彈那樣優秀，但積少成多，戰果還要高于女妖。
“找到了！”MX11也興奮的叫了一聲，穩穩扣下扳機。
一秒之后，千米外的老蛤蟆身上就又多了一個槍眼，可這老蛤蟆卻像被蚊子叮了一樣，不，蚊子叮了都要刺撓刺撓，MX11這瞄準死點打出的子彈卻沒收到任何回響。
“什么情況！”周倜看著MX11問道。按理說瞄準死點進行的攻擊，只要能破防，那中者就必死無救，這是因果率攻擊，可沒什么抵抗一說。
MX11咬著牙，不忿的再次打出一槍，可結果依舊。
“免疫即死攻擊？”周倜問。
MX11搖頭說：“不，打偏了。”
MX11能連續兩槍打偏，這可是周倜第一次碰到的情況，他想不明白，可現在也不容他多想。
兩人對話時其她人也沒閑著，初九變回了坦克形態，雖然她那小炮相比厭戰的460口徑沒有可比性，但還是開了兩炮權做貢獻，女妖扔出了最后一枚骸骨飛彈，厭戰打出了第三輪炮擊。
蛤蟆臉扯出個笑容，哈瑪薩姆猛得再次張嘴，不過這次不是吸氣，而是吐氣。
狂風夾雜著腥臭的液體，仿佛暴風雨一般向厭戰號淹去。
周倜只來得及罵了聲艸，就再次被幾個女孩壓在了身下。
厭戰號的噸位這時候就能體現出優勢來了，他狂任他狂，清風拂山崗。
要說哈瑪薩姆吐出的風暴也不弱，等閑體型小的生物都會被卷上半空，摔成肉醬，可哈瑪薩姆吐出的狂風畢竟不是真的海上風暴，想要撼動厭戰號這種萬噸巨輪還是稍欠了些火候。
厭戰號穩穩的屹立在淤泥里，連聲的炮響就沒斷過。
——厭戰號表示，指揮官在咱家肚子里留了足夠的存貨，以現在這種炮擊頻率，打到明早應該問題不大。
但哈瑪薩姆肚子里的存貨卻有個上限，吐了半晌，它眼見收益不大，對面沒啥事自己卻一直在挨打，也就閉了嘴，收了風。
再隨后，哈瑪薩姆轉變了策略，它抖動身軀，身上葡萄一樣的癩瘤紛紛破開，從內里鋪天蓋地的飛出無數飛蟲。
那些飛蟲全身血紅，長相好似蚊子，每個都有車輪大小，集合在一起就像一團舞動的血色云團。
血蚊子組成的血色云團一分為二，一團振動翅膀向女妖撲去，另一團則迎面飛向厭戰號。
女妖連續開火，把攜帶的導彈一次性清空，導彈穿過血云，砸死了不少大蚊子后落在哈瑪薩姆身上，再次割肉一樣從它身上剔下了一層血肉，讓哈瑪薩姆痛呼出聲。
女妖給周倜發了條訊息后，一個急轉，帶著血色云團飛向遠處。
而這時，另一團血云已經飛到了厭戰號上空。
厭戰號現在是完完全全的鋼筋鐵骨，血蚊子的攻擊無外乎抓撓吸血，抓撓，抓在鋼板上能留個劃痕就已經算可觀的戰果了，至于吸血，先不提蚊子能不能刺穿鋼板，厭戰號的裝甲厚度都要超過血蚊子的刺針長度。
厭戰號全然無礙，周身防空陣列也齊齊開火，血蚊子仿佛下餃子一般肉眼可見的消減數量。
但這蚊子畢竟數量多，個頭小，漏網之蚊在所難免。
甲板上對其他人來說就變得非常危險了，這次又沒有必須死戰不退的理由，周倜便被幾個女孩拉進了厭戰號的船艙內。
早在改造厭戰號船體的時候，周倜就考慮過厭戰號被敵人沖上甲板的情況，也考慮過必須退守船艙內的情形。
所以周倜特意留出了一條能通向艦橋的死亡通道，里面密布機關，什么激光走廊、死亡風暴金屬網之類的都被他添加在這條走廊上了。
等到周倜和其她女孩躲進艦橋后，走廊機關一開，那血蚊子真是進了一個死一個，進來一雙死一雙。
走廊的末尾還有數珠丸和妖刀姬兩人把手，真有個別命大的蚊子沖過第一道防線，也別想越過兩人的刀網。
外面打得炮聲隆隆，蛙聲陣陣，周倜卻處于一個既在戰場又性對抽離的位置，這讓他可以一邊透過防彈玻璃觀察哈瑪薩姆，一邊進行思索。
打到現在，周倜也發現了，自己的隊伍里缺乏一錘定音的能力。其實也不是缺乏，準確的說是能決定勝負的能力都有各種限制，沒法像比人一樣能爆個鐘以弱勝強啥的。
女孩們割草確實無雙，但遇到哈瑪薩姆這樣又大又硬的，打成鈍刀子切肉，除了比消耗外卻是沒什么其他辦法了。
另外周倜心里一直有一個疑惑，哈瑪薩姆的能力，或者說神性領域到底是什么。
從林精人嘴里的情報，他以為哈瑪薩姆是自然系、風系、水系三棲。
但從接戰以來，哈瑪薩姆的表現來看，自然系沒看到，風系肯定是以訛傳訛了，那不過是他吞吐空氣時產生的對流。
水系也是如此，無論是之前水下的漩渦還是之后的暴雨，都只是哈瑪薩姆衍生出的一種力量，里面并不包含什么法則之力。
就比如它吞下湖水…
周倜想到哈瑪薩姆吞下湖水時，陡然愣住，腦袋里有個念頭一閃而過，但又沒有抓住。
“主公，哈瑪薩姆再次釋放了一批血蚊。”
關雨見周倜有些走神，就及時匯報了戰場情況。
初九噘著嘴嘟囔道：“又放蚊子，它哪養這么多的蚊子啊，身體不會被掏空嗎？這不科學啊。”
初九的話讓周倜腦袋里靈光一閃，抓住了之前一閃而過的靈感。
他猛的抱起初九，狠狠的在她臉上mua了一口，哈哈大笑著說道：“想明白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敢問主公所得之事為何？”關雨見周倜開心，同樣笑著抱拳問道。
周倜嘚瑟的說道：“我猜出哈瑪薩姆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了。”
他放下初九，指指湖水、指指血蚊又指指哈瑪薩姆，得意的說：
“老蛤蟆既不是什么自然系，也不是水系風系，它是空間系。”
“愿聞其詳。”
“你想啊，之前湖面多大，現在湖面多大，你別看水平面只降低了三四米，但對于整個湖來說卻是至少少了十萬噸的水量，那就是一億個立方，那蛤蟆得有多大的肚子才能喝下那么多水？
再一個你們也見識到了，哈瑪薩姆張嘴吸氣時，打過去的炮彈都被吸引著吞下去了，后來他放出的大蚊子，算算體型也要比它還大了。
就像小九說的，這不科學！”
“長官，異世界這旮沓應該不歸牛老師管吧。”MX11說。
周倜：“本來這是也不歸牛頓管！別打岔，我的意思是哪怕是異世界，基本的物理定律也是能通用的，那蛤蟆一定是空間系的，肚子里有個小次元或者鏈接著其他地方，否則完全解釋不了湖水哪去了，蚊子哪來的。”
“蚊子是從背上的血泡里飛出來的。”初九舉手回答道。
“小九觀察的真仔細，賞你個么么噠”
“不要口水臭”
“咳咳，那什么，咱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周倜摸摸鼻子，繼續說：“哈瑪薩姆身上的血泡才多大，怎么就能飛出來這么多蚊子，這不科學，如果說一開始飛出來的是小蚊子，哪怕蚊子見風就長，這也能說得通，但問題是蚊子飛出來時就辣么大個，這就無法解釋了。所以哈瑪薩姆身上的血泡也是一種空間能力的體現，是被他封印在身體上的一個個小空間…”
周倜越說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正確，越感覺正確就越激動，他高聲道：“那血泡里的空間一定比外邊看起來大，而且里面必須是靜止的，這樣就能解釋蚊子的數量和生存問題了。
然后再說為什么一開始攻擊它時無效，那時它在水下沉睡，一定是在身體周圍布下了一層空間防御，所以無論是導彈還是炮彈，落下去后都沒有聲響。咫尺天涯，那短短一瞬間的距離被哈瑪薩姆拉長，炮彈和導彈的動能都被耗盡，自然就不會產生攻擊效果了。”
“但是長官，”MX11出聲問道：“既然哈瑪薩姆能操縱空間做到類似神力護盾一樣的效果，為什么它現在卻要承受厭戰的攻擊，而不適用咫尺天涯那樣的能力防御呢。”
“它畢竟還不是神，想要做出那樣扭曲規則的事情可不會那么輕而易舉。而且他并非沒使用空間能力防御，你的射擊不就被它偏斜了幾次嗎？”
對哈瑪薩姆來說，厭戰、女妖她們那種來自地球的科技洗禮是它從來沒有經歷過的，這異世界，要么就是近身撕咬肉搏，遠程攻擊也就是拋矛射箭，對于那種攻擊，經過他身邊的空間偏斜后都將變得軟弱無力，當它發覺自己的空間偏斜作用不大時，也沒什么好招，只能習慣性的維持下去。
“原來是這樣。”MX11也終于明白自己幾次攻擊死點都沒打中的原因了。
周倜說：“其實要不是因為你沒打中，我還沒辦法這么肯定哈瑪薩姆是空間系。無論是女妖還厭戰，她們的攻擊都是范圍性的，落點偏差個一米兩米的根本就看不出來，而且她們自己也感覺不出來。唯獨你，你的射擊卻是真正指哪打哪，偏差一毫米都是意料之外的狀況。”
“所以…不是我的問題，是我射向死點的攻擊被偏斜了，只要我多試驗幾次，找出偏斜的規律，預判彈道就能攻擊到死點了！”MX11興奮的說道。
“就是這樣。”周倜嘆了口氣：“也是之前有些先入為主了，聽信了那幾個林精的話，現在想一想，他們知道個泡泡茶壺啊，都是道聽途說的。吞噬者哈瑪薩姆，聽名字就知道跟自然啊風啊水啊啥的沒有關系。空間、吞噬，多搭啊，果然是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綽號。”
“但是哥哥，”初九問：“哈瑪薩姆的子嗣不是就是自然系的圖騰嗎？”
周倜嘎巴兩下嘴，一時間還真找不出解釋，只能強行瞎掰道：“你看啊，哈瑪薩姆四條蛤蟆腿，可那個哈瑪薩姆的子嗣有六條腿，所以這里面有故事啊。”
“什么故事？”初九歪著腦袋問。
“原諒色的故事。”
“主公！”關雨嗔怪的提醒了周倜一聲，初九畢竟還是個孩子。
“主上，抱歉打擾您的談興，但現在我們必須撤離了。”
數珠丸突然沖進艦橋，高聲對周倜說道。
周倜得了提醒，轉頭向哈瑪薩姆所在的方向看去，原來不知何時，天上的大蚊子已經被清理一空，而哈瑪薩姆也終于不再原地等待，開始移動龐大的身軀，向厭戰號逼近了。
看著行動遲緩、仿佛老烏龜遛彎一樣一步三喘的哈瑪薩姆，周倜是知道它為啥要弄出那種空間吞噬能力了，就這移動速度，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所以說啊，肥胖是件很要命的事啊。”周倜笑著對數珠丸說：“不，我們不用轉進，哈瑪薩姆的死期已到。”
就像周倜說的那樣，當他看透了哈瑪薩姆的能力后，MX11那能一錘定音的死亡視覺終于得以展現本來的樣子。
三槍后，MX11找出了子彈偏斜的規律，再下一槍槍聲響起后，哈瑪薩姆小山一樣的身軀，就如同它同樣死法的子嗣一樣，推金山倒玉柱，轟然砸在它吃喝拉撒睡都從沒挪窩的湖水里。
吞噬者哈瑪薩姆，
隕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