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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雨中來客

  狗子搖著短短的尾巴,歡快的在周倜腳下轉著圈。

  周倜摸摸它的頭,夸了一句:“真是好狗狗。”

  隨后他命令道:“狗子,記住這間屋子里所有生物的氣味,無論他現在是否在這里,無論間隔多久以前,只要能聞到的就都記住。”

  狗子懵懂的腦花沸騰了兩秒,大致理解了周倜的意思。

  它準備了一下,開始催動體內的畸變細胞,但可能是沒嘗試過增強嗅覺,開始時并不順利,畸變的過程慘不忍睹,一會兒眼睛上長出兩張嘴,一會兒嘴里翻出幾條腿。奇形怪狀到連最獵奇的恐怖片導演都不敢這么設計怪物形象。

  不得已,周倜只能蒙住初九的眼睛,不讓孩子看到那些過分獵奇的造型。

  MX11聲嘀咕道:“不太聰明的亞子啊。”

  周倜同樣聲回道:“我最擔心的不是狗子聰明不聰明,而是它的記性可能不好…”

  芭蕾茜白了自己的指揮官一眼,憋著笑:“狗子那是應激反應,會自動遺忘死亡前540秒內發生的事。”

  周倜問:“你怎么能把時間計算的這么準確?”

  芭蕾茜理直氣壯的:“做實驗啊。有一陣子指揮官不是把狗子借給我使用了么,我就試驗了一下它最多能記住死前多久的事。試驗方法是每隔三十秒鐘給狗子喂食一種不同的食物,然后攻擊它,最后再送它回家。當下次再召喚它時重復上述試驗過程。幾次過后,狗子會形成記憶,知道吃了某種食物后會挨打。而它明明挨了打卻記不住的,就是被遺忘的,之后只要一對比喂食這種食物的時間,很輕松就能得出狗子失去記憶的時長。”

  周倜:狗子,為兄感覺有些對不起你啊…

  嘗試了幾次后,狗子終于找到了增強嗅覺的突變形態。只見它的前嘴逐漸變大,鼻孔慢慢張開,甚至大蓋過了腦袋,看著就像狗臉上頂著兩顆碩大的椰子一樣。

  狗子完成變化后,沖周倜汪了一聲,狗臉顯出幾分滑稽的得意,狀似邀功。

  周倜比劃了一下大拇指,夸贊:“果然是沒有沒用的狗狗,只有懶惰的狗狗,做得好,萊迪”

  狗子:汪汪?(萊迪是誰?)

  周倜:“一只斑點犬。”

  狗子:嗚嗚汪汪(你有別的狗了)

  周倜:“這個不用在意,只是陪初九看動畫片時記住的臺詞。現在先按我的,記住廠房里的味道。”

  狗子哀怨的撇了周倜一眼,就像在看一條移情別戀的泰迪。

  那眼神讓周倜深深后悔自己嘴欠,了不該的臺詞,傷害了狗子脆弱的心靈。所以…要不要干掉它,讓它望著之前發生的事呢?

  「不行哦,指揮官」芭蕾茜傳訊:「現在干掉狗子的話它同樣會忘記廠房里的味道的,下次再召喚又要半以后了,到時候廠房里的氣味會更淡、更亂,不定就找不到兇手了呢。」

  “看出來了?這么明顯嗎?”周倜問芭蕾茜。

  都沒用芭蕾茜回答,女妖就聲:“主饒表情太好猜了呢。”

  法諾也跟著道:“眼睛微微瞇起,不皺眉,鼻孔稍稍放大,嘴角上翹。主人想做壞事時就是這個表情。”

  MX11也笑道:“長官偷窺我彎腰時也是這個假正經的表情呢。”

  芭蕾茜:“指揮官總不會因為看到狗子的大鼻孔都能聯想到什么壞壞的事情,那就只能是想要解決麻煩了。”

  就連初九也跟著湊熱鬧:“沒錯,解決不了麻煩就解決帶來麻煩的人,嗯,或者是狗,這是哥哥一罐的作風。”

  狗子原本在廠房里游走,這聞聞那嗅嗅,聽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歪著頭叫了一聲。

  芭蕾茜呵斥道:“趕快干活!加快速度,否則就把你的狗糧送給別的狗!”

  狗子嚇得一夾尾巴,嗅覺系統再次畸變增強。

  這次它的兩個鼻孔變成了大喇叭形狀,隨著它猛的吸氣,廠房里甚至刮起了一陣疾風。但下一刻,狗子口吐白沫,抽搐倒地。

  “什么情況!”周倜驚得叫出聲來。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殺人犯留了后手,防止被氣味追蹤。

  芭蕾茜也往前搶上幾步,但想了下又回到周倜身邊,聲:“沒死,所以狗子沒事。”

  “那這是…”周倜指著狗子問。

  芭蕾茜:“應該是狗子的嗅覺增強的過分了,這里…您知道,有尸臭,狗子可能…是被臭暈了…”

  當兩瓶礦泉水淋下去后,狗子悠悠轉醒,心有余悸的閉合了鼻孔,拒絕再聞氣味。

  周倜問:“氣味都記下了么?”

  狗子汪了一聲,表示肯定。

  周倜點點頭,找到金警正:“我的狗已經記下了廠房里的所有氣味,這其中應該會包含罪犯留下的味道。現在我需要你集合所有人,只要進過這間屋子的人就都要接受審查,讓狗子一一辨認氣味。經過排除后最終留下的氣味可能就是嫌疑犯留下的。”

  金警正依言照做,把所有出勤的警員連通最初的報警人叫到了一起,讓狗子一一辨認。

  當狗子聞了一圈后,周倜問它:“有對不上的氣味么?”

  狗子點頭。

  “幾個?”周倜又問。

  狗子只叫了一聲。

  一個陌生的,出現在兇殺現場的氣味。無論這氣味屬于誰,他都和這件案子脫不了干系。

  至此,這次的女孩“自殺”案終于迎來了轉折,但追索的過程卻并不順利。

  氣味殘留的時間已經超過了24時,屋外就是海風呼嘯的環島路,昨還下了一場雨。

  哪怕以狗子已然超凡的嗅覺也無法進一步追蹤氣味的去向,線索噶然而止。

  周倜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本次案件列為瀛洲科特殊案件甲二號——甲一號是偽娘蝙蝠怪——留作存檔,期待未來在再有線索時繼續跟進。屆時狗子記住的氣味就能幫周倜和警方直接分辨嫌疑人。

  而當嫌疑人被確定后,這案子就會很容易結案了。

  雖然狗子認人無法作為呈堂證供,但無論是周倜還是瀛洲警署都會相信它認出的兇手,那時要做的就是有罪推論,先開槍再畫靶子,只要證據鏈形成,就能把罪犯繩之以法。

  一次暫時沒有結果的外勤并沒在周倜心里掀起太多波瀾。

  他雖然也可惜那花季少女無辜慘死,也憤恨兇手狠毒殘忍,但卻并不會讓生命被一次案件占滿。

  或許這么會有些薄涼,但死者不是他的親人,不是他的友人,他能做的也只是盡力去還死者一個公道,讓罪犯得到應有的懲罰。

  但周倜確實是不爽的,他不開心的原因是自己登島后的第一次外勤任務草草收場,無疾而終。

  忘了哪個名人過,嗯,就當是高爾基的吧,他:

  成年人做事總是充滿目的性,做事會期待一個結果。

  看一本書就期待它讓我深刻,游泳健身就期待它能讓我一斤斤瘦下來,

  發一條訊息期待它被回復,對人好就期待別人對我也好,

  參加一個活動就期待能換來什么人生閱歷,

  寫一個故事就期待它被關注。

  當這些預設的期待如果實現了,長舒一口氣。

  如果沒實現就自怨自艾。

  可是時候也是同一個我,用一個下午的時間看螞蟻搬家,等它們搬完家再用尿滋它。

  時候不期待結果,時候哭笑都不打折。

  根據記憶復述,可能有差,但大意如此。

  周倜是個單純的人,他就屬于那種做了什么便期待能獲得回報的普通人。

  他給了數珠丸一個親親,就希望數珠丸能回他一個么么噠。

  他陪了MX11追劇,就希望MX11能回他一個么么噠。

  他嘗了芭蕾茜做的蛋糕,就希望芭蕾茜能回他一個么么噠。

  他夸了女妖的新發新,就希望女妖能回他一個么么噠。

  所以這么來看的話周倜確實是一個挺單純的人,至少專一。

  不像有些人,對另一半的要求是有車有房,月入幾萬,又高又帥,最好還父母雙亡。

  他對另一半的要求就很簡單了,漂亮女生,好看御姐,可愛少女,嫵媚少婦。

  你看是不是很簡單。

  所以像周倜這么簡單的人什么事都是不會隔夜的,第二一早就又恢復了元氣滿滿的狀態,準備迎接新的一。

  瀛洲的七月進入了雨季,這又下了雨,哩哩啦啦的下了一,周倜哪也沒去。

  咖啡館一樓的大堂里有個掛壁電視,平時隨便放些節目,主要爭搶遙控器的是MX11和初九。

  兩人其實都有自己的手機和平板電腦,想看片追劇完全不用去爭墻上的電視。但因為周倜在一樓,墻上放什么他就看什么,這電視就迎來了自己生命中短暫又燦爛的一段日子——被幾位美女輪流爭搶。

  之所以短暫,是因為MX11有時候不太講規矩,搶不過初九就撒賴皮,甚至開槍打壞過電視,叫囂大不了誰也別看。

  而初九太孩性子,經常會被電視劇情左右情緒,看到壞人時分不清真假,曾經抄起機槍給過電視一梭子。

所以現在這個電視上貼了一條明顯的標語——不許向電視機開槍,撇東西也不校  現在這會兒兩個問題女孩到是沒有爭搶電視,因為時間是下午三點多,還沒到需要爭搶的高峰時段。

  電視機頻道被隨意選了個地方新聞臺,男主播低沉平緩的聲音聽得人昏昏欲睡。

  {…愛知縣一個20歲上班族找了個中學生進行,交易期間中學生手機關機,家長著急報了警,兩人被警察堵在了賓館里,由此引出了繁櫻全社會性的打討論。大家紛紛呼吁要增加孩子的零用錢,避免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

  “這種事不是更應該對賓館立法么,只要不隨便讓未成年的男女開房,不就沒那么多事了么。”

  周倜隨便吐槽了一句。

  法諾給周倜送了些切好去籽的西瓜,面無表情的:“你那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如果主饒這條提案能被議會通過的話,那全世界的男男女女都會恨死主饒。如果負面情緒能具現,那主人至少能立地成圣,飛升極樂世界。”

  MX11也接了一句:“而且這方法治標不治本的,野戰了解一下?”

  “不想了解,蚊子太多。”

  就在幾人例行沒屁嗝嘞嗓子扯閑話的時候,咖啡館的門被從外面敲響。

  周倜通過玻璃望去,看到一個穿著黑衣的年輕人站在門外,同樣透過玻璃看向自己。

  “那是誰?”周倜覺得那人眼熟,便問了一聲。

  女妖瞇眼看了下,回道:“蝙蝠怪那晚三個飆車青年中的一個,名字不記得。”

  “去開門吧。”周倜。如果是個陌生人,那他可能不會理睬,但既然算半個熟人,周倜還是愿意和他聊上幾句的。

  上了咖啡,賓主落座,周倜笑道:“我對你有些印象。看到你出現在我面前,顯然我打的招呼起作用了,你并沒被追訴危害公共安全罪。”

  那年輕人起身鞠躬致謝,口:“給您添麻煩了。”

  周倜笑道:“沒什么麻煩的。起來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一回生二回熟,也算熟人了,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吳賢哲,我叫吳賢哲。”

  “那好,吳賢哲,我記住了。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你看起來…似乎很有心事的樣子。”

  聽了周倜的話,吳賢哲眼圈一紅,又強忍淚水的道:“我是來請求您幫助我的。我父親死了,被車撞死,但我覺得這里面有很大的問題,絕不是一場車禍那么簡單。”

  對吳賢哲的父親,周倜了解不多,但從上次登門的那位讓他記不住名字的律師嘴里能聽出個大概,似乎是個很有些資本的富商。

  周倜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想了想才:“聽到這個消息我很抱歉。但如果你對你父親的死因有懷疑,那你可以去找警察,找偵探,而不是來找我。對比我真的愛莫能助。”

  吳賢哲卻激動的大聲:“不,我只能找您!因為我父親死前了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話,做了一些讓我非常迷惑的行為。我懷疑…我懷疑他被人控制了、洗腦了!”

  被控制,被洗腦。

  這兩個詞莫名就讓周倜想起了工廠里的女尸。

  他來了興趣,做出認真傾聽的姿態:“請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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