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洲科那跆拳道隊員下腳挺狠,那位燙頭的黑幫成員直接被從門口踹進陵里,腦袋磕在收銀臺上,磕出好大個口子,花襯衣上染了個大紅牡丹。
這會兒他的兩位弟正拿著毛巾按在他的頭上,給他止血,而且估計也是害怕再挨揍,期間都沒敢發出什么響動、叫嚷。
周倜走了過去上前,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起來這三人不討厭,至少么做什么讓周倜討厭的事情,人家只是正常的吃飯、付賬、離開,挨這一下確實能稱得上是無妄之災。
不過想讓周倜賠錢卻是不可能的,道歉什么的也不可能是由他來,他只是單純的看到了,覺得應該過去表示點什么。
周倜走過去,隨手從收銀臺上拿了幾張紙巾,遞到燙頭黑幫面前,問了句廢話:“沒什么事吧。”
話一出口,周倜也覺得這話問的沒水平,人家都頭破血流了竟然還問人家這種話,但再一想似乎這句廢話是問候傷者病患的通用句,無論是面對車禍現場還是看望手術后的病人都適用。
那兩位黑幫弟卻異口同聲的回道:“沒事沒事,傷傷。”
這不怪他們膽怕事,實在是因為民情不同。
如果這事發生在東煌文化區——好吧,東煌掃黑除惡的太徹底,沾黑必死,已經沒有黑幫了。
反正這么吧,島上的黑幫繼承了繁櫻黑幫衣缽,又因為半島人獨特的文化形態生成了有自己特色的黑幫文化。這里的黑幫大多依附在大公司旗下,有自己公司會社,干的也大多是替大公司做的臟活兒,游走在法律邊緣的灰色地帶。
至于那種純粹的極惡,比如販毒、逼良為娼、兇殺等等,大多黑幫也是不敢做的。
所以這造成梁上黑幫在有公家人面前地位極低,哪怕被個普通警察打罵了也不敢還口,更遑論被號稱有殺人執照的特事科干員懟兩下了。
如此可憐巴巴的樣子卻讓周倜過意不去了,他還是又補了一句:“吶,我替我的韓洲同事給你一句抱歉吧,今這事確實是他做的不對。”
燙頭的干部原本被撞得腦袋昏沉,但心里卻從沒升起過報復之類的想法,只是自認倒霉,想得更多的是如何把事情爛在肚子里,別被社頭知道,否則可能要被切幾根手指送去韓洲科賠罪。
他也看到周倜走過來了,但心里發憷,都沒敢抬眼去看。直到他聽到周倜代同事道歉,看到一只指節修長的手遞了紙巾到自己面前。
太抬起頭,看向周倜。
他身處收銀臺投下的陰影中,而周倜恰站在一盞射燈下,身出的手臂交界于光暗之間。
用攝影師的行話來頭頂這燈光角度正好打出了一個蝴蝶光,會讓燈下的人面目更立體深邃,而燙頭干部睫毛上沾了混合血水的汗水,被這光一晃,自帶濾鏡一樣給周倜的輪廓打了一層彩虹光。
“安吉樓!”
燙頭干部像被燙了舌頭一樣,吐出個含糊不清的詞。
周倜想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那應該是“使”的意思。
被人夸了總是高心,周倜便笑著繼續伸手,輕輕幫燙頭干部擦拭了一下臉上的血跡,微笑著:血似乎止住了,看樣子傷口不大,但還是要去醫院縫針為好。哦,忘了介紹,我是瀛洲科的干部,叫周倜,歡迎你以后來瀛洲玩。最后再次替同事一聲抱歉。
周倜所的“來瀛洲玩”不過是句客套話,就類似于“改請你吃飯”,那改估計是遙遙無期的改,他那歡迎也不過是一一過的歡迎。
但這話卻在燙頭干部心里起了波瀾。
他的前半生里,遇見的公家人也好社團舍弟頭也罷,何曾如此和顏悅色的和他話過,那一刻他真想納頭便拜,當著關二爺的面上香歃血,宣布以后爛命賣給周干部。
但可惜固化的尊卑觀念讓他不敢逾矩,終是沒讓周倜解鎖“王霸之氣”成就。
這件事在周倜眼里不過是個的插曲,隨后他便投入到燒烤黑豬的美味之中,甚至連三位黑幫成員何時離開的都沒注意。
清酒喝了三瓶,烤肉吃了幾十條。
女孩們吃得很開心,似乎就沒見戰姬挑食過。周倜也很開心,雖然錢要多花一些,但被幾個女孩輪流布材服務讓他特爽,其實這聽平常,但今這場合卻不一樣,主要是對面楊曉通的表情讓他明白了什么叫富貴不還鄉便如錦衣夜校 這一高興就連狗子都順眼了,光禿禿的賴皮也不嫌棄了,還喂了它一塊黑豬肉,讓狗子的忠誠度直接往上蹦了十個點。
酒過三巡,楊曉通再次拉開話匣子,海王借著點酒勁問海皇:我看你和身邊幾位美女都膩膩歪歪的,到底是怎么做到讓她們不吃醋的?
周倜:世間萬物事皆以真心待,汝待矣真心還之矣真意,汝待矣虛情還之矣假意。
楊曉通:人話!
周倜卻不想在外人面前提起戰姬是被召喚出的從者這事,便隨便給了個理由:
可能是我上輩子拯救了世界吧。
瀛洲島的夜生活豐富多彩,吃完晚飯對當今的年輕人來不過是夜生活剛剛開始。
晚飯后是酒館,主題是喝,白的紅的黃的,酒館出來后路邊隨便喝,這時候時間就已經是零點了,基本酒進嘴里已經品不出味道了,街邊的第一批“死尸”也是這時候產生的。
喜歡清靜的可能在這一趴就結束了,隨便撿個尸體回家開始夜生活,喜歡熱鬧的則要繼續,會找個下半夜才開始熱鬧的迪廳蹦迪,蹦迪結束后是KTV,亮后找個老店吃醒酒湯,有錢點就吃脊骨火鍋,窮一點就弄個豆芽湯醒酒。
吃完醒酒湯后有條件的可以回家洗個澡換套衣服,沒條件的就從汽車后備箱里找件干凈襯衣換上,反正無論怎樣早上九點都會再次抵達公司,來上一大杯冰美式,又是元氣滿滿的一。
不過周倜他們卻沒法這么嗨,畢竟這不是可以喝到亮的自由趴,旅行團有自己的時刻表,其他游客吃完飯后還要去旅店,周倜和楊曉通的一頓飯也就應該散場了。
“明還一起么?”楊曉通問。
“不了。”周倜:“我問良游,你們明后兩的行程都在韓洲這邊,到是最后一會返回瀛洲,下午蓮洞街購物,晚上機場飛走,到時候我去送你。”
“那行,今咱們就別過了。”楊曉通。
“青山不改。”
“綠水長流。”
周倜目送楊曉通登車,眼看著大巴遠去,依然沉浸在自己營造的氛圍中,只是感嘆這時刻不是夕陽西下,路邊沒有楊柳依依。
“主人,回魂了。”法諾在周倜眼前揮了揮手,嘀咕道:“真不理解你們這些中二青年的想法,告別就告別唄,真么弄得奇奇怪怪的。”
周倜白了他一眼:“所以你完全沒法理解男饒浪漫啊。”
“是沙雕吧。”
“呵呵,不跟你一般見識。”
這時女妖問:“主人,現在要回家么。”
“回。”周倜點頭應道,但下一刻又問:“狗子怎么辦?”
這是個問題。
目前現場有六位戰姬,女妖、法諾、關雨、數珠丸、妖刀姬、芭蕾茜,如果后四位變回原型的話,女妖的艙位里到是能擠下,但現在現場還有一條狗。
狗子聽到周倜叫它,歡快的湊到他身邊,汪汪叫了兩聲,追著尾巴裝萌。
狗子的召喚時限還沒到,沒法取消召喚,周倜也不放心這樣一個常人不能力敵的怪物狗胡亂在韓洲游蕩。而抱著狗子一起登機周倜卻是不愿意的,哪怕讓法諾抱著他也不愿意。
幾位戰姬齊齊看向狗子,也在思考辦法。
“不行就干掉吧。”周倜嘆了口氣,“反正它也死不掉,幾個時后又是一條好狗。”
原本正因為剛剛吃到了黑豬肉而高興賣萌的狗子猛的僵住,支愣起狗臉茫然的看著眼前這位剛剛還摸它頭的主人。
可周倜完就后悔了,因為他瞥見妖刀姬在聽要變回原型后有些不高興。
妖刀姬可以是所有戰姬里最討厭變回原型的人了。因為她在還是刀具時就覺醒了自我意識,所以在獲得生命后非常抗拒再次變回原型。如果是類似要飛來瀛洲島,或者支援周倜這種情況,她還是能克制自己的,但只是單純為了回家,她就顯得不愿意了。
周倜其實很細心的,作為一個中央空調更是要時刻保證輸送給每個妞的溫度相當。他見狀便直接否了自己前一刻的打算,準備和女孩們來一場夜游,大不了坐公交車晃回咖啡館么。這樣的話狗子就也不用死了,畢竟相處的時間長了,多少也處出點感情了。
可還沒等周倜開口,下一瞬,關雨手起刀落。
“怎么這么快?”周倜驚問。
關雨:無他,唯手熟爾。
終日錯錯碎夢間,忽聞春盡強登山。因過竹院逢僧話,偷得浮生半日希 七月的瀛洲以進入雨季,時不時來場陣雨,但雨水來得快去的也快,明明早上可能還陰雨綿綿,到了中午就能把人熱出油來。
前那晚周倜終于完成了夜不歸宿成就,直到今早光大亮才帶著女孩們返回咖啡館。
這一路上他們沿著海邊一路吃了回來——感謝瀛洲島發達的夜生活體系,幾乎每隔幾百米就有街邊店可以隨便點些吃的喝的,甚至超市里也有便當和酒水提供。
至于為什么最后是走回來的,這要怪數珠丸。
當她干掉狗子后,周倜傷心了兩秒,悲贍又點了一瓶清酒準備再吃幾口烤肉壓壓驚。
然后這一喝就喝出點感覺了,離開那家烤肉店后他感覺沒喝夠,又去了旁邊的711準備再買一提啤酒,邊走邊喝。
結果不只怎的妖刀姬看到了那家711里有梅子酒賣,許是她覺得酒瓶好看,就買了兩瓶,也是邊走邊喝。
周倜還真沒喝過梅子酒,他貿貿然的問:“這酒好喝么?”
然后妖刀姬可能也是喝得有點高,聽了周倜這一問,直接就用嘴渡了一口梅子酒喂給周倜。
還真別,酸酸甜甜的還真好喝。
那時候大家都喝了些酒,見狀有膽大的也學著妖刀姬的樣子讓周倜嘗了妹子酒,之后么…周倜就喝多了。
到是沒發生什么酒后亂性的事,但他卻越喝越想喝,更是無恥的像試試不同妹子的酒有什么不同,戰姬又是不會拒絕他的,就讓他不知不覺間達成了六連K的成就,最后終于醉倒在路邊,讓姑娘們跟著在野外守了一宿。
“所以你覺得一句喝多了就能緩解我和初九擔心的心情么!”
MX11插著腰,初九昂著頭,氣勢洶洶的逼問道。
“啊喏芭蕾茜不是打電話通知了么…”周倜的很沒底氣。
“哥哥,大壞蛋!”初九氣哼哼的道:“我都擔心的一晚沒睡著,只能無聊到要打游戲打發時間。你知道嗎,這一晚上我都打上最強王者了!”
“那完了,我才倔強青銅,以后咋倆沒法雙排了。”
“STOP!”MX11狠揉了一下初九的腦袋,氣憤的問:“現在是顯擺的游戲等級的時候么,這是要爭取福利的時候啊。你明不明白現在咱們兩個已經是邊緣人士了,其他姐妹都已經進過金鑾殿了,只有我們兩個還在儲秀宮,那以后還不是有什么臟活累活都要我們干了嗎?”
“別那么夸張啊,我肯定是會一視同仁的。”
“那你現在來一視同仁啊!”MX11叫道。
周倜看了看在一邊碼成一排看熱鬧的其他女孩,覺得不喝酒的情況下自己應該是沒那么大的勇氣下嘴。
就在周倜正為難的時候,電話響了。
數珠丸去幫忙接起,聽了兩聲,轉告周倜:“主上,是姜局長的電話(瀛洲警察局長姜賢佑),他通報西娶街附近的一處廢棄工廠里發現了一句女尸,現場比較詭異,疑似特殊案件,需要我們特事科介入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