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壓抑感充斥在街口的每一個角落。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目視著血獅玩鬧一樣打的清寧四大金剛雞飛狗跳。
現場最閑的兩個人,一個是周倜另一個是戴小樓,白雅娜還要負責連接所有人的腦波,及時傳遞命令,周戴二人就真是在VIP席位看熱鬧了。
“他這是什么情況?”周倜指著被血獅扇飛的特昂唐問。
要說是失誤,這時候應該有醫護人員拼死上去搶救了,但清寧的人都插手看著,似乎沒有想要幫忙的打算。
「那個是特昂唐吧…他是個碰瓷大王。」
白雅娜抽空解釋了一句:「他的能力很特殊,需要先讓對手三招才能發動,也就是不能躲避不能還手,必須被對方先打三下。之后他就會訛上打他的家伙。在這個過程中,他也不能接受任何救治或幫助。」
‘訛人?怎么訛?這能力好別致啊,還要先挨揍。遇到比自己強的,弄不好就像現在這樣送人頭,遇到比自己弱的…先挨三下有意思嗎?’
就在周倜思緒飛轉間,特昂唐掙扎著坐了起來。他確實被打的挺慘,頭臉上血糊糊的,一條胳膊也不自然的彎曲著,看來像斷了。血獅的能級高達C+,最后那一下不比被大卡車正面撞上來得輕,這要不是他足夠強壯,怕是當場就要掛了。
但無論特昂唐現在有多慘,他都完成了碰瓷的步驟,可以訛人了。
“把你的‘力量’賠給我!”
特昂唐扯著脖子大喊。明明他說的話血獅肯定聽不懂,賠付力量這種虛無的東西聽著也很不靠譜,但血獅卻在一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血獅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其他人能清晰的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暴戾和殘忍,以及一絲絲不屑。
但就在下一刻,血獅感覺自己突然變得虛弱,那感覺就像一個月沒進食一樣,頭暈眼花,四肢無力。
周倜急忙甩了個偵查過去,發現血獅的能級降到了C級,這相當于被削弱了一半,他急忙把這消息通知白雅娜,讓她告訴其他人。
葉赫那拉更清楚自己隊員的能力,她在深吸口氣,大喊一聲:“動手!”,同時一個跳躍接近血獅。
岱岳的光頭隊長和疤臉男也順勢發動攻擊。
光頭隊長兩手一搓,甩出兩顆六面色子,色子迎風變大,滴溜溜在空中打轉又和快停下,一個五一個四。
點數為五的色子閃過一道白光,化作光粒組成一個背生雙翼的光人,光人自身往外散發出圣潔的白光,雙翼潔白,戰甲如水晶般剔透,手持純白光芒組成的長劍,帶著兜帽看不見五官,僅能看到臉孔那處一片白光,赫然是神話傳說中的天使形象。
點數為四的色子轟然裂散,既像玻璃破碎又像骨屑飛舞,變成一個手持鐮刀的黑袍人,他的鐮刀慘白的好像是骨頭,身上的袍子骯臟破爛,同樣看不清五官,僅能見到黑氣散出。這形象就像死神。
‘召喚系?’周倜,下意識的查看了一下兩個召喚物的能力,天使C-。死神D+,完全沒有他們的外表唬人。要說這能級其實很不錯了,但卻完全配不上他們的皮膚。
周倜曾經對光頭隊長的能力方向做過很多猜測,有炮臺法師,也有暴力戰士,唯獨沒想到這么一個外表豪橫的家伙竟然也是個召喚系。
「岱岳的林隊長和你一樣也是召喚系,怎么樣,從外表看不出來吧。」現場解說員白雅娜小姐從不讓話題掉到地上:「不過和你不同,他的召喚是有時限的,能召喚出來的東西也并不固定,需要看臉。我猜應該是有個基于林隊長等級的標準線,然后點數越大,召出來的召喚物就越強。」
天使光翼一振,握持著光芒鋒劍悍然沖向血獅,死神也毫無畏懼,輕輕飄起,似緩實急的飛向血獅。
在場的人來自三個不同城市,此前并沒有過并肩作戰的經歷,也不熟悉彼此的能力,即便如此,在戰機來臨之時,大家當即心領神會同時發起了攻擊。
先前清寧幾人不過是牽制,并沒拼命的想法,但現在時機已到。
兩個召喚物一前一后疾沖向血獅,這種召喚物不怕死,是炮灰的最佳人選。天使率先掠至,手中光劍交叉揮斬,拉出一個傾斜的十字光影,虛空生白,拉出一道白亮的光軌,斬向血獅。
面對呼嘯而來的斬擊,血獅探出鋒銳的前爪,后發先至的將十字光影抓在手中,咔嚓一聲把光斬化做光粒濺散。抓碎光斬后,血獅手爪不停,以驚人的速度往前猛抽,空氣被撕裂發出嗚的巨響。這兇悍的一爪拍中天使,后者像被炮彈大眾一樣往后犯渾,灑落一路光屑,就像飛濺出的血液。
這時死神也沖到血獅跟前,它揮動鐮刀,兇狠的斬向血獅的不急收回的前爪。
鐮刀斬在大約手腕的位置,居然發出宛若金石交擊的脆響。
石化皮膚。
雖然大家在周倜的偵查中知道血獅有這種能力,之前的槍林彈雨絲毫沒造成傷害也讓大家有了心里準備,但誰也沒想到血獅的石頭皮竟然能硬到這種程度。
一擊無效,死神揚起鐮刀還待繼續攻擊,血獅猛然間俯身低頭,張大嘴巴,一股灰紅色的霧氣從它口中噴出,正中死神。
死神仿佛被扔進了強硫酸里一樣,渾身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滋滋聲響,本就破爛的黑袍子更是變得千瘡百孔,不停往外散逸黑氣,身形也變的模糊不清,眼見就要消散。
短短不過片刻,C-D+兩名召喚物的聯手攻擊就被血獅輕描淡寫地擊潰,清寧幾人甚至沒有插手拯救的余地。這可怕的實力讓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心中一寒。
說來話長實則事斷,從特昂唐碰瓷削弱到葉赫那拉高喊進攻,再到光頭隊長的兩個召喚物被擊潰不過短短十秒。
不過也幸好有兩名召喚物悍不畏死的牽制,血獅必須分心在他們身上,其他人得以放心輸出。
葉赫那拉沖到距離血獅五米遠,突然兩手一劃,身前的空氣里出現了許多鋒利透明的冰晶,一部分冰晶像鋒利的玻璃碎片一樣射向血獅頭頂,另一部分快速組合,變成一個鏡面。
下一刻,葉赫那拉合身撞向鏡面,先前射出的碎片飛到血獅頭頂也組合成鏡面,當葉赫那拉撞到鏡面時,她像通過一道門一樣從原地消失,在另一個鏡面中出現。
普一出現,葉赫那拉身后的鏡面再次破碎成鋒利的冰晶又組合成一把鋒利的巨大玻璃刀,伴隨著她從上往下,當空往血獅頭頂斬落。
血獅身旁不遠還有清寧三位金剛,他們和隊長批核默契,一反之前躲避騷擾戰術,主動迎擊血獅,雞閱覺變身的石頭人更是和血獅硬碰一記,拼著被打飛也要為隊長創造攻擊時機。
葉赫那拉這一記劈斬砍在血獅頭頂,劃出一道半米長巴掌深的裂口,但卻沒有血液散出,只有些灰塵一樣的碎石粉末四散。
葉赫那拉的攻擊要比“死神”之流強上很多,瞬間能級爆發達到C級,但如此猛烈的攻擊依然無法造成致命創傷。
另一邊,岱岳的疤臉男也終于完成了攻擊準備,他在之前的時間里比劃了一通體操,有些像繁櫻特攝片里英雄變身的羞恥動作,隨著他最后一個動作做完,他身后的空氣泛起漣漪,仿佛這空氣是湖水,他向里面扔了一顆石子。
下一瞬,一只巨大的機器人從漣漪里浮現。
機器人深綠涂裝,四肢鐵青色,腦袋類似帶著摩托頭盔,整體棱角分明流暢線條,有三層樓高。
“扎古!”
周倜看著那熟悉的造型大叫出聲。
“縮水扎古。”戴小樓說道:“扎古全高18米,這家伙頂多9米高,還沒配備武器,頂多算是縮水版的扎古。”
扎古打開駕駛艙蓋,緩緩蹲下,疤臉男如猿猴攀巖一般三兩下就爬了上去,不等艙門合攏就駕駛著扎古往血獅沖去。
這巨大的扎古甫一出現,就成了場上最受人矚目的焦點。血獅似乎也感覺到了威脅,他咆哮一聲,不再和清寧幾人纏斗,張口又噴出一口灰紅色的毒霧,逼退身邊幾人,對著扎古發出一聲宛若雷鳴般的咆哮,這是他出場后第一次叫得這么大聲。
咆哮過后,血獅稍稍蓄力,由靜變動,閃爍一般化作血光疾掠而出撲向扎古,眼力稍微不好都無法捕捉他的身形。
急速移動!
面對兇悍撲到的血獅,扎古猛地一吼,這臺扎古唯一的固定戰備,安裝在頭部的69毫米火神炮瘋狂轉動,噴出尺長的槍焰。
疾奔中,血獅身形剎那停滯,瞬間閃離原地,出現在十米之外,而它原先所在的地面就像被尿滋壞的廁紙一樣,噼里啪啦碎裂出一個個碗口大的彈坑。無數碎石猶如子彈一般向四周激射飛散。
一擊不中,扎古體內機械轟鳴,雙手彈出兩把臂刀,帶著一股惡風撲向血獅。
轟的一聲,兩邊撞在一起,好似火星撞地球一般。
雙方戰成一團,刀刃劈砍的鏘鳴聲和利爪撕裂鋼鐵的刺耳摩擦聲混雜在一起,形成恐怖的聲浪席卷向四周。
兩個巨大的怪物,一個身高五米,另一個身高8米,但血獅如果人立而起應該也能達到7米左右,而且他的外形更彪悍強壯,這讓他和扎古的搏斗看起來就像一個瘦弱的男人在對抗一只強壯的藏獒。
兩邊打得太過激烈,翻滾擒抱,撕咬抓撓,街邊的房屋在兩者的打斗中慘被殃及,在轟隆聲中破碎塌陷。這場景就好像周圍的東西僅僅是玩具一樣。
也因為這戰斗太過激烈,現場眾人實在無力靠近,只能默默在距離兩者打斗十米外等待時機。
兩邊打了兩分鐘,扎古變得破破爛爛,一條手臂被扯斷,半邊身體上的外掛裝甲都被撕碎,露出里面的機械結構。
血獅也不好過,他的身體也變得坑坑洼洼,有多處碎裂的痕跡,但看起來還是要比扎古的狼狽樣子強上許多。
終于扎古堅持不住了,后背猛的打開,胡子男,連蹦帶跳的從里面跑出,留下扎古死死的抱住血獅,讓他一時間無法行動。
血獅似乎也發現真正和自己戰斗的小不點逃跑了,他惱怒地低吼一聲,就要掙開扎古,猛不丁身下的地面突地極速翻涌,無數粗若手臂的漆黑鎖鏈破土而出,先是迎風招展射向高空,進而交錯纏繞朝著血獅當頭罩下。同一刻,胡子男雙手交叉,舉高。再做弓步托舉狀,原本死死抱住血獅的扎古瞬間消失不見,僅留下血獅被鎖鏈緊緊纏住,動彈不得。
岱岳胡子男,代號美肥。他是本次狙擊血獅的關鍵先生。戰前三位隊長就給了他便宜行事的權利,可以自由選擇出手時機,他從一開始就在等現在這樣一個機會,
即便是在清寧隊長葉赫那拉等人和血獅廝殺的時候都沒出手,為的就是等待一個好時機,現在血獅連續發動能力進行急速移動,正處于一個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的階段,他認為這個機會終于來臨了。
胡子男美肥的能力只有一種,就是控制束縛,但同樣是束縛也有很多綁法。如果是面對一個普通人,他只要輕輕一點,對方的雙手就會被不自主的捆綁在身后,但面對血獅這樣五米多高的龐然大物,胡子男拼盡了全力,乃至鼻子都留下了鼻血。
血獅猝不及防之下根本來不及躲避,整個身體被黑色鎖鏈纏住,軀體頓時停滯在原地。
無需多說,所有人都知道,這就是大家等待的決勝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