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沐沒說什么,眼睛帶著笑,心情很好。
“我是學設計的,可不懂油畫,你問我,我問誰?”巴王對自己的欣賞水平太有自知自明了。
“油畫這東西一個人有一個人的見解,你們看到了什么就是什么,不用管別人在想,也不用管被人怎么評價,更不用管什么構圖,色彩,這些都不重要。別被其他人影響了。”
姜沐輕聲解釋。
“你說的沒錯,反正我就只看到了燃燒著的火焰,就跟活的一樣,好像還能看到火在燃燒,好像就會這么一直燃燒下去,燒盡整個山林。”
巴王說的很是隨性。
這樣的議論聲有很多,各不相同,但是不管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大家三五成群,說什么的都有。
但是不管說什么,最后一句不是稱贊她,就是欽佩她,姜沐聽得很是舒暢。
沒想到,過來看一次展覽,還有這樣的收獲。
本來她還不準備過來的,只不過寢室另外三個人自從知道她拿了油畫大賽的一等獎,就好奇她的作品。
還有孫泉和溫立言,不知道這兩人從哪里聽說了她得獎的消息,也要過來看畫展。
她還能怎么樣?
只能帶著小姐妹還有這兩人一起過來溜達一圈,順便放放風,好好休息休息,這段時間可把她累壞了。
能聽到這么多彩虹屁,還真的是意外之喜。
“你就這么高興?”溫立言站在一邊,笑著問道。
姜沐一手插著褲子口袋,“那是當然,這些人真是可愛,竟說一些大實話。”
孫泉嘴角一抽,“沐哥,我怎么發現你越來越自戀了?”
姜沐看向溫立言,“有嗎?是我自戀嗎?”
“不是,他們說的確實是實話。你畫的很好,大家都是真心實意的在稱贊你。”溫立言淺笑說道。
孫泉:“…”
言哥啊言哥,你現在的樣子跟電視劇里的昏君沒有什么兩樣。
“結束之后你想吃點什么?這邊附近的涮羊肉不錯,要不要試試?”溫立言問道。
“去全聚德,我們老大請客。你和泉兒可以跟著我一起蹭飯,老大說,可以帶家屬。”姜沐還真的有些饞了,說著還抿了抿雙唇。
“家屬?”溫立言挑眉。
姜沐點頭,“要不要一起去?”
“要。”簡單明了,家屬這個詞兒,他很喜歡。
孫泉詫異的看了過去,言哥,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體不能吃太油膩的?
看著眉眼含笑的溫立言,孫泉覺得自己想的沒錯,現在的言哥確實跟昏君差不多。
馮笑笑終于走到了最前方,在看到《火焰》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都怔楞住了。
這就是姜沐的作品!
就是一等獎的作品!
怪不得她一個大一學生能打敗那么多人,脫穎而出,拿了這人人都想要的一等獎。
馮笑笑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我輸的不冤!”
之前對于姜沐拿了一等獎,她雖然沒說什么,對于學校里的各種評價她也是一笑置之,并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是,心里終究還是有些不服氣的。
沒錯,就是不服氣。
她馮笑笑,書香世家,從小耳濡目染,名師教導,更是有長輩言傳身教,從小就開始拿獎,家里的獎杯一個柜子可能都放不下了。
在學校,不管是老師還是教授,對她都是稱贊有加,更是認為她可以給學校帶來無限的榮耀。
可就這樣的她,竟然會輸給一個大一的新生。
憑什么她姜沐能拿到一等獎,而她只是二等獎!
她不服氣!
可是現在,她心服口服。
有些人,天生就擁有讓人難以企及的天賦,這種天賦,不是他們能羨慕的來的。
馮笑笑眉間舒展,一直以來郁結在心口的不服氣也消失了,整個人都開闊了不少。
“高欣,怎么樣?服氣了吧?”
一邊的高欣緊緊的攥著拳頭,一直以來維持的高傲已經漸漸消失,她的雙眼緊緊的盯著眼前的這幅畫。
明明是明艷的火焰,跳動的火焰,可是,她卻能感覺火焰中的人炙熱,掙扎,呼救還有絕望,仿佛這個人都置身在死亡的邊緣,一個不小心,可能就真的要去閻王殿報道了。
上一次給她這么大的沖擊力還是在國外看畫展的時候,當時她也看到一副畫,只不過,對方展現的不是火焰,而是黑夜,同樣有死亡的氣息,卻沒有眼前這幅畫這么的強烈。
“這么優秀的作品,你畫的出來嗎?”馮笑笑繼續嘲諷。
“現在你還敢說你是咱們學院最優秀的學生嗎?”
高欣用力的咬著下唇,“為什么不?”
聲音一字一句,依舊高傲,她盡力維持了她那高不可攀的儀態,眼神卻格外的專注,“不過就是一副優秀的畫而已,靈感來的時候,我也曾畫出過一些讓人稱贊的作品,這有什么了不起的?”
“嘴硬,”馮笑笑毫不客氣的戳賺了他,“姜沐才大一,理論只是可能還沒學完全,她能畫出這樣的作品,已經不能說是有靈感了,而是才華和天賦!”
“高欣,承認吧,姜沐就是天賦極高,比我高,你比——也高。如果論優秀,我比不上她,自然,你也不行。”
馮笑笑一語中的,一針見血。
見高新用力咬著下唇不吭聲,她繼續說道,“你也是學畫畫的,而且,你從來都不缺名家教導,那么他們自然也告訴過你,就是有那么一些人,擁有與生俱來的天賦,讓人望塵莫及,不是單純靠努力,就能追的上的。”
“所以,你也不用不服氣,也不用嘴硬,你就是比不過姜沐。在油畫這方面的天賦上,你就輸給了人家,你還那什么比?”
“這位同學,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對你的話有不同的看法。”溫立言聽到兩人的談論,插了一嘴進來。
“按照你的意思,好像姜沐能得到這個一等獎,全都是因為她天賦好,有才華,跟其他無關?”
“難道不是嗎?”馮笑笑認定自己的結論,“能畫出這樣既明艷,又絕望的畫,不是天賦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