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你還跟姜沐這么久,她心里有主意呢,放心吧,她是絕對不會出錯的。今日她敢開這么快,就一定有把握不會出事,你什么時候見過她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了?”
溫立言目光溫柔,對于姜沐的能力,就算是所有人都不認可,他也是認得。
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成績提高那么多,而且還是一直在控分提高,不管是性格還是膽量,無疑都是讓人佩服的。
“我怎么覺得很多事情,沐哥做之前都沒有什么把握,只不過她每次都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好像一切都掌握在她的手中,其實啊,要是把握,她還真的沒什么把握。”
這一點還是孫泉這些年琢磨出來的。
“當初為你尋找骨髓配型的事情,不也是不計回報,她撒了那么多的錢,消磨了那么多的人脈,最后不也是差一點兒就失敗了。”
溫立言聞言,不吭聲了。
壞菜了,他怎么忘了,溫立言心里最愧疚的就是姜沐為了能得到合適的配型,生意也不打理,學校也不怎么去,到最后還被威脅,差點為了他跟聞茹掰了,之前還被很多人誤會是白眼狼,他因為這件事情,愧疚了很久。
“言哥,我…”
孫泉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一聲尖銳的剎車聲的,原本飛馳的賓利驟然停了下來。
大家身子因為慣性,下意識的向前沖,然后猛然的后退。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誰也沒有準備,只覺得腦子都被晃得有些暈乎乎的了。
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姜沐開門下車,動作利落,車門哐當一聲,再次被關上,車上的兩人才反應過來。
“姜沐,你可終于回來了!你要參加油畫大賽?”陸飛在校門口已經等了兩個多小時了。
“我怎么不知道?”姜沐挑眉,一副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模樣。
“可是現在咱們系都知道了,你不僅要參加這次的油畫大賽,還揚言成績肯定比馮笑笑要好。”
陸飛語氣有些急,馮笑笑可不是一般的學生,她可不僅是校花,在專業能力和水平上,她比很多同學都要優秀。
姜沐才大一,專業學習才開始,練習的時間也沒有馮笑笑長,想要贏過她,太難了。
“你這么著急,看來是覺得這個消息很夸張。”姜沐抿唇笑了笑,歪著腦袋湊近了他的耳邊,“我這里還有一個更加夸張的消息你要不要聽?”
“什么?”陸飛疑惑的問道。
“其實我們班的馬樂樂也要參加這次的油畫大賽,而且,人家更囂張,說是肯定能拿獎!”姜沐說道。
“不是吧,她瘋了?”陸飛直接詫異的驚呼。
姜沐聳了聳肩,“這我哪里知道?反正我是這么聽說的,就跟你聽說我要參加油畫大賽,并且揚言會超過馮笑笑一樣。”
陸飛立刻聽出了她的打算,不禁笑了笑,“放心,用不到明天,馬樂樂要參加油畫大賽并且揚言拿獎這件事情全系人都會知道。”
姜沐笑容更加燦爛,胳膊就這么搭到了陸飛的肩膀上,“兄弟,太上道了。”
眼看著,兩人就要結伴離開,溫立言和孫泉立刻下車追了下來。
“沐沐,別忘了回寢室之后給趙姨去個電話,免得她擔心。”溫立言說道。
“知道,泉兒,把人送醫院去,不然老媽和孫姥姥能念叨死你!”姜沐漫不經心的囑咐。
“放心吧沐哥,包在我身上,你不用擔心言哥,好好玩你的游戲。”孫泉拿著鑰匙上了車,變成了司機。
“游戲?什么游戲?你現在還有時間玩游戲?”陸飛疑惑的問道。
“你不覺得這次的油畫大賽就像是一場游戲嗎?你現在也是其中的一員,等到明天,馬樂樂也是一員。”
姜沐一邊快步向著宿舍的方向走著,一邊說道。
陸飛算是懂了,溫和的笑了,“那就一起玩玩。參與游戲的人越多,越有意思。”
兩人交談的聲音越來越模糊不輕,夜幕下,溫立言站在路邊,路燈已經亮起,將他高瘦的身影拉的老長,身姿筆挺,面容英俊,側臉英俊,一半隱于暮色,一半存在光明。
“言哥,咱們走吧,再不去醫院,主任又該發火了,可能明天就不讓你出門了。”孫泉勸道。
溫立言沒吭聲,直到徹底聽不到兩人交談的聲音,這才轉身上車,“走吧。”
看上去平靜無波,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可是,他緊握的拳頭,泄露了他此時真正地情緒。
“言哥,你別著急,主任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你的檢查數據非常好,已經進入了正常取值范圍了嗎,你只要繼續好好養病,按時吃藥,別太勞累,早晚會康復的。”
孫泉已經不是那個缺根弦的孩子了,得知溫立言對姜沐的感情,也是兩年前的事情了,他幫著溫立言匯報姜沐的情況,有很大的原因是想著這兩人有一天真的能修成正果,可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姜沐一考上大學,就遇到了“初戀,”兩人直接開始處起了對象。
剛剛溫立言又親眼看到了這兩人的相處過程,肯定會不甘心的。
“言哥,你別急,一切以你的身體為重,至于你和沐哥之間的事情…”孫泉有些說不下去了。
“不用勸我,我知道該怎么做。”溫立言淡淡說道。
“你要怎么做?”孫泉問到。
溫立言沒吭聲,只是緊緊的抿了唇,看著窗外的夜景,欣賞著夜幕里閃爍著霓虹燈,看著路邊熱鬧的景象,失了神。
“言哥,你看看現在沐哥也有對象了,沐哥那個人你了解,那性子倔強的不行,現在在她那里,陸飛是她男朋友,我看你還是放棄得了。”
孫泉面色為難,越到后面聲音就越低,最后一個字,連他自己聽得都有些模糊,更別說坐在車后座的溫立言了。
可就在此時,原本被夜色景物所吸引的溫立言卻轉過頭來,黑眸如同外面漆黑的夜,仿佛可以籠罩所有的一切,將一切都拖進黑暗之中。
“不可能。”
低醇的聲音透著冰冷,周身更是隱隱滲透著殺氣,“永遠都不可能。”
坐在前面的孫泉下意識一顫,感覺背后陰森森的,整個人仿佛至于冰窖之中。
“言哥——”
聲音顫顫巍巍。
溫立言卻閉上了雙眼,沒有再吭一聲。
他輕輕搓著手指,感受著手指的濕滑,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微微勾了勾唇角,宛如盛開在黑夜中的玫瑰,搖曳,惑人,充滿了危險。
油畫班最近很熱鬧。
國慶假期剛一結束,同學們剛剛歸校,就被各種突如其來的消息搞得暈頭轉向。
先是聽說那個從軍訓就開始搞事情的姜沐又開始搞事情了,而且這次直逼校花馮笑笑,不僅報名了油畫大賽,還揚言一定會贏過馮笑笑。
大家正各種吐槽呢,這個時候消息又有新消息了。
油畫班的大一新生馬樂樂也報名了油畫大賽,這位更加過分,直接揚言會拿到名次。
眾人大跌眼鏡。
不管是圖書館,食堂,小賣店,還是在畫室,教室,寢室,都能聽到關于兩人的消息。
“你們說說,這屆油畫班是怎么了?一個比一個狂,一個比一個傲,這才大一,就一個要超過校花,一個要拿獎,真不知道究竟是誰給他們這么大的勇氣?”
“我也想知道。咱們校花可是一般人,那可是有良好的繪畫基因的,家里就有人專業人士,她從小就開始畫畫,這么多年,不但學習里的老師稱贊有加,我聽說連主任和教授都非常喜歡她呢!”
“可不是!她現在才大二,就拿獎拿到手軟,就連大三大四的學長和學姐都不如她,就拿我們系來說,除了陸飛,估計沒有人能跟她比肩。”
“那個姜沐我聽說過,功夫特別厲害,而且特別狂,特別傲,特囂張,以前我還沒有覺得什么,不就是一個剛剛入學的小姑娘嗎,現在我相信了,竟然敢說能超過馮笑笑,這不是囂張是什么?”
“這哪里是囂張,這根本就是吹牛!我看她就是想引起大家的關注罷了,她才大一,課才上了幾天?我看連理論都沒學多少,就敢大言不慚的對笑話下戰書!想踩著校花的名頭揚名,真是不自量力。”
“我倒是很期待,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過這么愚蠢的人了,咱們校花剛上大一那會兒,老師教授對她那是贊揚一片,也有人不服氣,多次上門挑站,可是結果呢?還不是被啪啪打臉了。”
“看來這次有好戲看了,我到是很期待油畫大賽出成績的那天。她這么不自量力,現在越囂張,以后臉就腫的越快。”
“原本我還挺欣賞姜沐的,敢揍教官,敢為自己爭取,又帥又酷,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是這么狂妄的人,這剛上大學才一個多月,就敢跟系里最有天賦的人叫板,簡直就是自不量力!”
食堂里,馬樂樂聽著這些人的議論,唇角不禁上揚,連帶著吃飯也更香了,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這次油畫大賽可是全國賽事,評審極其嚴苛,都是業內里德高望重的人物來評定,而且,比賽不是針對學校,而是面向全國。
全國能人何其多,擁有繪畫天賦的人更是數不勝數,敢報名這種級別的賽事,那一定是對自己的畫非常有信心的,又或者是及其有天賦的人,比如陸飛,又比如馮笑笑。
姜沐這么囂張的宣言,不犯眾怒就怪了。
“樂樂,有什么好事你這么高興?”跟她一起吃飯的女生疑惑問道。
馬樂樂還沒有說話,身邊的小跟班已經開了口,“我說你們兩個該不是耳聾了吧?對方議論的這么大聲,你們都聽到嗎?”
“聽到了啊,不過,這有什么值得高興的嗎?”女生不解,“姜沐一向囂張,她那種人什么事情做不出來?我倒是覺得,她雖然囂張,但是有囂張的本事,竟然她開了這樣的口,那她就一定非常有把握!”
馬樂樂原本聽了有些不高興,卻在聽到最后一句的時候,又笑了,“你說的沒錯,既然姜沐敢放出這種話來,就一定十分有信心,這不還沒有到大賽出結果的時候嗎,誰知道結果是什么!一切皆有可能。”
她意有所指,可是在女孩兒聽來,確實對方也認可她的判斷,不禁高興了起來,“樂樂,你也覺得姜沐說不定真的能超越馮笑笑,是不是?”
“那是當然。”她就等著油畫大賽的結果,看她到時候還有沒有臉出現在學校里!
“要我說,如果論狂妄,論囂張,還是油畫班的馬樂樂,你們不知道吧,這同學更絕,追說她肯定能拿獎!哥們已經大四了,馬上就畢業了,參加過比賽無數,最好的名次是優秀獎,可這位大一的學生,面對這么嚴酷的賽事,竟然有信心肯定會拿獎,你們說說,如果這都不叫狂,那什么叫狂?”
“哇塞!今年的大一學生都這么叼的嗎!”
“呵呵,我看就是自視甚高,自不量力,自信爆膨,自我膨脹,到最后,只能是自討苦吃!”
“馬樂樂太需要社會的毒打了,這種象牙塔里的小姑娘,以為自己懂點畫畫,就覺得自己能在大賽里拿獎了,典型的不知道人間疾苦,不懂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大一就想拿獎,她以為她是誰?天才么?呵呵,就是缺少磨練,等比賽結果出來,看她怎么面對同學和老師?”
“只能說,這一屆的學弟不行啊,看看,這一個個丫頭都這么能吹,他們竟然還沒有學妹會吹牛逼,這也太廢物了。”
“吹牛澡雷劈,如果馬樂樂能拿獎,我就在操場上裸奔!”
“如果馬樂樂能拿獎的,我就把我的畫紙全都吃了!”
“那我呢?如果馬樂樂拿獎,我就…我就拿出我剩下的生活費,請你們下館子!”
“怎么辦,我忽然有點期望馬樂樂拿獎了!”
眾人:“…”
馬樂樂聽后,原本還笑容燦爛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