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立言沒弄明白姜沐的大顯身手是做什么,就是跟著姜沐從街頭開始晃悠起來。
他不知道那些地攤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什么值得看的,不過,既然她那么高興,逛逛就逛逛吧,讓她放松一下也好。
姜沐慢慢晃悠著,一個個攤子看過去,尋找目標。
最后在一個人比較的攤子下停住腳步,一張藍布上放的滿滿當當,破破爛爛的書,各種大錢,灰撲撲的玉器,幾個不知道是硯臺還是什么木質品的東西,兩個大大的青花瓷的罐子擺在地攤的兩端。
小攤前面正站著兩個男人,攤主正向兩人推薦一個青花瓷的小碗,攤主介紹的激情洋溢,姜沐卻被一個灰不溜秋的小瓶子吸引了。
小瓶子不大,她上手顛了顛,她用手抹了抹,勉強能看出一些原本的瓷色,但是如果仔細辨別,還是能分辨出隱藏在著灰撲撲的包漿下的圖案,姜沐有些激動,心中暗自期待。
她翻過小瓶子,想看看落款,這種東西基本上都是有落款,落款,是辨別老物件的一個重要的標識。
但是,很可惜,這個小瓶子的底部也是灰撲撲的一片,什么落款都看不到,她用力擦了擦,皺著眉頭分辨,還是不行。
溫立言就看著她對著這個小瓶子注意很久了,同樣蹲了下來,“你喜歡它?”
姜沐回神,點了點頭,“感覺挺好玩的。”
“老板,這個小瓶子多少錢?”姜沐問道。
攤主剛好說的有些累了,提著暖壺往大搪瓷杯子到了半杯的水,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茶葉,風一吹,陰沉的氣候中有些茶香。
“這可是個好東西,是從鄉下里收到得老物件,康熙年間的的東西,值錢的很,看你這丫頭年紀不大,就10塊錢吧。”
姜沐杏眼瞪得溜圓,將手心里的小瓶子放下了,“就這么個灰撲撲的小瓶子,竟然要一張大團結?太嚇人了。”
攤主一看姜沐把小瓶子放下了,立刻說道,“這可不是什么小瓶子,這可是康熙爺用過的鼻煙壺!你現在買了,轉手就能大賺一筆的。”
“既然能大賺一筆,為什么老板你不自己賣了,還要擺在這里?”姜沐直接懟了上去,“我們走吧,這里的老板都騙人。”
“哈哈哈哈!”相鄰攤位的攤主發出笑聲,“聽見沒有,人家小姑娘說你騙人呢!丫頭,到我這來看看,看中什么告訴我,絕對不騙你。”
姜沐眼睛一亮,轉身就忘了剛剛還感興趣的小瓶子,向著旁邊的攤位走去。
“喂喂喂!別走啊丫頭。”攤主立刻叫住了人,笑話,這都擺了一整天還沒開張,好不容易有生意上門,怎么能就這么放棄了。
姜沐停下了腳步,又轉回身來。
“丫頭,性子別那么急啊,萬事都好商量。”攤主見人被叫住了,松了口氣,他彎腰拿起剛剛被姜沐放到原位的小瓶子,笑著說道,“丫頭,這東西叫鼻煙壺,是清朝皇帝用的好東西,流傳下來都已經上百年了,看你是真的喜歡,叔叔8塊賣給你。”
姜沐:“一塊。”
攤主一口氣茶水沒咽下去,直接咳了起來,臉色都紅了,“哪里有你這么談生意的,怎么能壓價這么狠?”
姜沐故作天真,“我還是學生,又不會談生意。”
“5塊,不能再低了。”攤主說道。
“1塊,不能再高了。”姜沐有樣學樣。
臨近的攤主就當看戲,覺得兩人特別好玩,笑出聲來。
攤主磨牙,“1塊肯定不行,這可是清朝的鼻煙壺,不能少于5塊。”
“哦。”姜沐又轉身,向著旁邊的攤位走去。
“等等!等等!”攤主又把她拉住了,咬了咬牙,伸出四根手指,“4塊!”
姜沐卻還不滿意,扣下了他兩根手指,揚起笑臉,“咱們折中一下,2塊。”
攤主做了一個深呼吸,他就沒有遇到過這么砍價的人,“我就當開個張,2塊錢,拿走。”反正這東西也是上次收貨的搭頭,白送的,能賣一點是一點,今天的飯錢夠了!
姜沐一掏兜,這才記起來,她的錢剛剛在銀行都存進存折里了,現在兜里一分錢都沒有。
站在他旁邊,始終沒有說話的溫立言掏出了兩張紙幣,遞了過去。
姜沐松了口氣,很是慶幸,“還好有你。”
溫立言笑了笑,喜歡上了幫她付錢的感覺,“看看還有沒有喜歡的,我帶著錢。”
姜沐將新到手的鼻煙壺放到了背包里,雙眼亮晶晶,走,繼續看。”
“包我拿著,你專心看。”不等姜沐同意,溫立言就把她身上的背包拿了過來,跨在了手臂上。
姜沐眨了眨眼睛,很是欣慰,知道幫女生拎包了,直男癌也不是不能治嗎,看來找女朋友有望。
看著她的笑容,溫立言很是欣喜,原來她喜歡被人幫她拿包,他決定以后上學的書包,都幫她背了。
兩人到了先前搭話的隔壁攤位上,姜沐大致掃了一眼,這個攤位上基本上都是碗盤碟,以瓷器為主,有的色澤鮮艷,品相完整,有的缺口掉瓷兒,看上去有又舊又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想要掏到好貨,真的是全靠眼力了。
不過,這個年代,真貨還真是不少。
“丫頭,你看中什么了,告訴叔叔,叔叔給你個優惠價。”攤主笑的和善。
姜沐蹲下身子,看了看這個,又擺弄擺弄那個,看上去興致不高,卻在上手的時候,仔細分辨著感覺,感覺對的,她才會仔細看。
瓷器的上手感覺很重要,姜沐曾經跟在老教授身后,經常上手各種古董,對古董鑒別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只是,畢竟這么長時間沒碰這東西了,需要點時間熟悉這種感覺。
“怎么樣?有看中的嗎?”攤主一邊抽著煙,一邊問道。
姜沐嘆了口氣,“我們家不缺吃飯的碗,裝菜的盤子,喝茶有茶缸,用不著茶杯,這些東西都沒有用啊。”
攤主一聽,哭笑不得,“丫頭,我這買的都是老物件,都是古董,不是吃飯用的碗盤碟,你可不能按照這個看待這些物件。”
姜沐一手托著下巴,“我也不懂古董啊。”
“那你剛剛為什么要買下那個鼻煙壺?”攤主繼續引導。
“我沒見過,覺得挺好玩的。”姜沐隨口說道。
攤主一頓,看了看自己的物件,碗盤碟她肯定見過,他隨手拿了一個大物件,大概20多厘米高的瓷罐。
“這可是有名的素三彩,清代的,繪圖精美生動,以黃彩繪蝴蝶、綠彩繪翠竹、白彩繪鳥腹,涂口底,色彩和諧分明,賞心悅目。”
姜沐接了過來,手指撫過瓶身,熟悉的觸感讓她心里一顫,她努力壓著心中的激動,看著閃著扇子的攤主,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丫頭,怎么樣?沒見過吧?”
姜沐點了點頭。
攤主高興了,“你覺的怎么樣?要不要買回去?”
姜沐隨意的轉著瓶身,看了看瓶底,干凈的沒有任何文字,不應該啊,怎么可能沒有年號?這個肯定是真的,不是贗品。
姜沐看了看瓶口里面,陽光不是很好,光線不足,饒是姜沐的眼力,也只能看個模糊的痕跡。如果有個手電筒就好了。
攤主見她看的認真,笑容更加燦爛了,手里的扇子扇的更勤快了,“怎么樣?是好東西,我沒騙你吧?”
“多少錢?我們家剛好缺個花瓶。”姜沐問道。
攤主立刻伸出一個巴掌。
“50?這也太貴了吧?”姜沐嚇得立刻放下了花瓶。
攤主差點一口氣沒有上來,被這話噎死,“什么50塊,500塊!”
姜沐杏眼溜圓,連連擺手,“太貴了,算了算了,500塊夠我們家半年的生活費了。”
“丫頭,我看咱們有緣,就給你便宜一些,400塊,怎么樣?”
“你看我向是有400塊的人嗎?”姜沐繼續觀察著攤位上的其他東西。
攤主笑呵呵的說道,“我剛剛看你從陳老板的典當行出來,剛當完了東西,怎么可能沒有錢?”
姜沐杏眼微瞇,這人一早就盯著她了。
攤主立刻體會到了剛剛隔壁攤主的心塞,“這不行,這不行,絕對不行,350,這是最低價!”
“不行!350塊太多了!我覺得100塊剛好。”
“100塊還剛好?這怎么能剛好??”攤主覺得有些累,“丫頭,你真的想要嗎?”
“我家缺個花瓶。”姜沐重復。
攤主快哭了,“那你想給多少。”
姜沐:“100塊。”
攤主:“…”
這下輪到其他攤主笑話他了。
攤主嘆了口氣,“300塊,不能再低了。”
姜沐:“200塊,我就買了。”
攤主咬咬牙,“成交。”
溫立言直接掏錢,沒有任何異議。
姜沐笑容滿面,杏眼微彎,高興極了。
其他攤主一看,沒到幾分鐘,就賺了200塊,有些嫉妒,看著姜沐的眼神都在放光,這是怎么散財童子啊!
“丫頭,來瞧瞧我這攤位!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叔叔給你打折!”
“到我這里看看!”
“我這是有稀奇貨,絕對是丫頭你之前沒到的。”
不過,姜沐沒再買其他的,她兜里沒有錢,溫立言身上雖然帶了錢,但是估計也不多,再就說,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撿漏,現在也不能確定這兩個是不是她想的真品,還是先小小的嘗試一下,不要太過分。
兩人也沒有回家,直接去了醫院。
其他攤主見姜沐和溫立言走了,誰的攤位也沒有看,低落的同時,有些羨慕賣出貨的攤主。
“老楊,你今兒還真是開門紅,一下就是200塊!夠你一個月吃喝的了!”
老楊扇著扇子,笑呵呵拱手,“運氣好,純粹是運氣好,昨兒還有人問呢,對方開價100塊,我硬是沒賣,沒想到今兒就翻了一倍,賣了200塊。”
“哼,連孩子的錢都騙!你太缺德了吧?”有人看不過去。
老楊不高興了,“話怎么能這么說?那丫頭想買,我想賣,你情我愿,欠貨兩清,這怎么能算是騙?我又沒逼著她買?”
“沒錯,古玩行就是這個規矩,出手無悔,比的是知識,眼力,水平,這是老街,大家都是吃這口飯的,有什么缺德的?”有人幫老楊說話。
“是啊!是啊!”
“不過老楊,你確實有見識,沉的住氣,就一個晚上,100就變成了200,弟弟服你!”
相對和相鄰的攤主紛紛稱贊,“確實有遠見啊!”
“可不是,太有遠見了!等了一晚上就多了100塊!這運氣也太好了!”
周圍的恭維讓老楊身心舒暢,看著鄰攤的攤主,他越發得意,“這不多虧了老武,是他給我帶來的這財運!”
老武氣得的連茶水都喝不進去了,“早知道那丫頭身上那么有錢,我那鼻煙壺怎么也得要個三十五十的,才特么兩塊錢!到是給你做了嫁衣,讓你賺了這一筆!”
老楊笑的那是見牙不見眼,拍了拍憋在腰間的錢包,哼著小曲,好不歡樂,氣得其他攤主直翻白眼。
“我說你行了老武,我們這些人可是連2塊錢都沒有呢。”
“可不是,兩塊錢也是錢啊!就你那灰撲撲的,連樣子都看不出來的鼻煙壺,要我說,一毛錢都不值,能賣個兩塊錢,已經很好了。”
老武這么一聽,心情好了很多,喝了一口茶,覺得身心舒暢,果然,人啊,還是要比較的。
“沒錯沒錯,最起碼你今天的飯錢出來了不是?”一邊的老楊笑著說道,臉上盡是得意,老武剛好了一點的心情又萎靡了。
正在這時,一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拉著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跑了過來,急匆匆的問道,“老楊,你這里擺著那個素三彩呢?”
“賣了。”
中山裝滿頭大汗,焦急的大喊,“賣了?賣給誰了?多少錢賣的?”
此時老楊也覺得不對勁兒,也不扇風了,一臉嚴肅,“老劉,怎么個情況?這素三彩難道是…”
老劉用力拍了一下大腿,有些喪氣,“就一個晚上!怎么就給賣了呢?”
老楊吞了口唾沫,“這素三彩真是真品?”
老劉在滬市的古玩圈名氣很大,他就是一個古玩販子,平時誰有貨要出手,誰要買什么樣的貨,基本上都找他聯系,交易成功了,他就賺點辛苦費。
他也有這個本事,硬是把這個生意做起來了。
一來二去,看得多了,了解的也就多了,遇到價格便宜的,他也會出手,然后轉手賺上一筆。
有打眼的,陪了本的,也有撿漏成功的,賺到的。
因為他名氣越來越大,時間長了,大家都認識他了,他想要撿漏,那就難了。
只要是他看上的物件,想要便宜買下來,絕對是不可能的。
所以,昨天看到那個素三彩的時候,他只說拿不準,出價100塊,對方沒賣,他也就沒有強求,一來他也不確定是不是真品,只是感覺像而已,二來,100塊已經不少了,當時他身上沒有多余的錢。
今天他帶人過來,就是想讓老前輩幫忙掌掌眼,要是真的,他就買下來,哪里知道,就這么一晚上,就被人家買走了。
老劉抽了口煙,“誰買走的?多少錢買的?”
“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頭,說是家里缺一個花瓶。”老楊說道。
老劉眼神一亮,“一個丫頭?她什么時候走的?往哪個方向走的?她叫什么?”
老楊也急啊,“我哪知道?你先告訴我,那素三彩是不是真的?”
“拿不準,這不找一前輩掌掌眼嗎?你先告訴我那丫頭長什么樣?往哪走了?”老劉急切問道。
“我是真不知道,你去問問陳老板,我看是老孫帶著過來找陳老板的,估計他知道。”老楊這心里真的是七上八下的,這要是真品,怎么不得好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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