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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歷史第三人

  焚月域,御劍臺圣地。

  六尊上古年間就存在的,數十萬年一直流傳下來的戰法碑高高聳立,流淌著晶瑩玉潤的光澤。

  碑面上,繪刻著眾多玄異的圖案。

  血痕,星辰,妖魔,山河,種種不一而同。

  每一尊戰法碑上的圖案之中,都蘊含著莽蒼魔尊留下的一種戰法感悟。

  只是對大多數人而言,就算是把眼望穿,也無法從中看出任何東西。

  在焚月域漫長且悠久的歷史中,能感悟莽蒼戰法的魔修,每位都是一個時代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成了同代最耀眼的幾顆星辰之一。

  今天,陸青山就這么站在這意義非凡的戰法碑下,環視眾人。

  然后,以再平淡不過的語氣,說出了可以讓在場所有人都火冒三丈的狂言。

  “他在說我們是臭蟲?”

  在場的魔修哪一個不是地位頗高。

  他們平日皆是頤指氣使之輩,何時被這么形容過?

  陸青山這種打擊面極廣的群體攻擊,瞬間引起眾怒。

  所有人臉色不一,有的人面上還能保持冷靜,但是無一例外,心中都是無比憤怒,極為不爽。

  紫閻統領最先忍不住,不再留情。

  他準備出手拿下青戈,將其關入黑水天牢,讓他承受黑水蝕體之痛。

  可這時,陸青山已經是伸出手,輕輕貼合在血痕戰法碑之上。

  也就是贏界所感悟的那尊戰法碑。

  這讓紫閻統領的動作一滯。

  嬴界的神情變得無比怪異起來。

  如果說先前他還不知道陸青山為何那般大放厥詞,現在看他這個動作,哪能還不明白他的心思?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人以為感悟莽蒼戰法是件很簡單的事情吧?

  嬴界心中生出嘲弄之情。

  物以稀為貴。

  要不是感悟莽蒼戰法實在太過艱難,他們焚月域也不會是如此看重感悟莽蒼戰法的魔修了。

  但凡出現有魔修感悟莽蒼戰法,都可以稱之為奇跡。

  而他,則是三千年來的唯一奇跡。

  陸青山想效仿?

  奇跡若是能效仿,那還能叫奇跡嗎?

  “紫閻統領還請出手,拿下此等狂徒!”嬴界喝道。

  紫閻統領聞言終于堅定決心,不再猶豫,伸出大手,手中魔氣凝結,欲要鎮壓陸青山。

  下一刻。

  血痕戰法碑上光褶猛然閃爍。

  不同尋常的變化發生了。

  碑面上勾勒的那些無規則的血痕開始移動起來。

  這一幕,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這”許多人震撼失聲,一顆心猝不及防地劇烈顫抖起來。

  紫閻統領正欲從手中飛出的魔氣陡然一滯,旋即散去。

  他瞪大了眼睛,目眥欲裂。

  戰法碑異象出,這表明,青戈他引動了戰法碑之變,正在感悟莽蒼戰法。

  奇跡,正在他們面前上演!

  嬴界驚駭欲絕,呆呆地看著那尊圖案動起來的血痕戰法碑,

  “這個雜血也感悟了莽蒼戰法?”嬴界難以接受此事,神情微微扭曲。

  在此之前,他分明是唯一感悟莽蒼戰法的人,如今又有一人出現,搶了他的風頭。

  不說他與陸青山本就有間隙,就算是毫無矛盾,嬴界都會對他感到極為不滿,恨得牙緊緊。

  須臾之前,廣場上,許多觀禮的魔修還在為陸青山的囂張無度所惱怒,還在斥責他,想要看他倒霉。

  紫閻統領已經是準備出手鎮壓此獠。

  嬴界和鴻烈魔主勝券在握。

  赤黎在暗自搖頭,為陸青山的不識抬舉感到可惜。

  不少參禮的強大魔修,雖然在有條不紊地退場,表現出對這場鬧劇不關注的樣子。

  但不可避免地眼角余光時不時瞄向這邊,被吸引了部分注意力。

  到了這時,不論是誰,都極為統一地停下了腳步,閉上了嘴巴,靜靜地看著那尊不斷變化的戰法碑。

  以及,那在戰法碑下顯得無比渺小,卻讓人移不開眼睛的陸青山。

  血痕戰法碑上,血痕不斷交織,移動,如蛇如蛟,開始上下翻滾,速度快得幻化出一道道肉眼不可見的殘影。

  一股泯滅一切的可怕氣息,在這時蔓延開來。

  “不會錯的,真的是在感悟,弒吳一脈竟然在不到十天之內,連出了兩位感悟莽蒼戰法的奇才。”

  代表赤尊前來祭祖的鐘河魔尊突然出現,看著這一幕,在心中暗道。

  弒吳一脈,依附他們赤尊一系。

  也就是說,弒吳一脈連出兩位奇才,他們赤尊一系同樣是受益的。

  按理來說,他現在應當是十分高興才對。

  鐘河魔尊感覺自己牙槽有些疼,“怎么偏偏是他啊,換任何一個人都好啊。”

  連出兩位奇才,這是弒吳一脈的幸運。

  可這兩位奇才,偏偏是互相仇視,極為不對付。

  這又何嘗不是弒吳一脈的不幸呢?

  鐘河魔尊心中思緒萬千,同時反應極快,通知手下,“將青戈感悟血痕戰法碑的消息,迅速通報給赤尊以及弒吳魔尊。”

  他吩咐道。

  手下連連點頭,很快身影離去。

  他則是繼續站在原地,繼續看著血痕戰法碑的異動。

  陸青山凝神觀望著眼前晶瑩的玉碑。

  這巍峨戰法碑上,血痕遍布,乍一看有些潦草,就像是隨意涂鴉的一般。

  但他注意力一集中于碑面之上,戰法碑中就好似出現了一個漩渦,將他的心神盡數卷了進去。

  陸青山所有的精神意識,瞬間是完全沉浸于其中,物我兩忘。

  在外人看來,那些血痕只是以一種他們看不懂的姿態不斷變化。

  但在陸青山的意識中,這些血痕卻是化為了一道道劍光,不斷的進行組合,組合出一波又一波的進攻狂潮。

  莽蒼魔尊留下的并不是直接的技能,而是蘊含妙理的戰法感悟。

  何為戰法感悟?

  它并不是一門戰法,不會直接告訴你各種技巧以及施展方式,所以無法是讓感悟者直接掌握一門戰法。

  它只是一種感悟,是一種思想,一種啟迪。

  人不同,看到的情景也不同,在獲得戰法感悟之后,最終化生出的東西也不同。

  它不像一門戰法,可以在修行者修習成功后,給之帶來直接的戰力增益。

  戰法感悟,是長線且廣泛的作用。

  其中蘊含的玄奧,可以不斷引導感悟者去參悟,去提升,去運用到每一個方面中。

  就像一旦學會了極限的思想,在各個學領域都可以用到。

  這也是陸青山對參悟莽蒼戰法一直沒有太大把握的原因。

  ——莽蒼戰法只是一種感悟,也就代表它并不是一門技能,是無法通過‘深藍’神通直接學習的。

  而且,就算莽蒼戰法是一門技能,他的‘深藍’大概率也是無用的。

  因為,許多技能都是有學習條件的。

  譬如《葵花寶典》的“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莽蒼戰法,作為焚月域中沒有爭議的最強戰法,毫無疑問,其的學習條件必然是極其嚴苛的。

  系統只是能讓他快速掌握一門技能,但并不會霸道到未滿足條件的戰法也能硬生生掌握。

  隱含著這種擔憂,一直到嬴界感悟戰法之后,他在府上閉門不出的那幾天時間里,在翻閱各種典籍后,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兵魔一族由于“煉爐”神通會孕育出一柄極其順手且親近的魔兵,所以兵魔都會將這柄魔兵作為主戰武器。

  而戰法,就是戰斗之法。

  它與人族修士的法術神通一個概念,只是換個名字罷了。

  所以,就如劍修修習的法術必然與劍相關,兵魔一族的戰法,肯定也是與自身的魔兵戚戚相關。

  而莽蒼魔尊的魔兵,為‘魔’劍。

那他留下的莽蒼戰法,實際上應該也就等于  莽蒼劍法!

  別的戰法,陸青山心里是沒底。

  但是,假如是劍法的話…

  這不是桃花吃礦,小菜一碟嗎?

  天生劍種所賦予的滿值劍道天賦加成之下,理論上,世間是不存在他悟不透的劍術。

  當然,一開始這也只是他的猜測。

  雖然他有九成九的把握,但心里還是不免有些許擔心的。

  直到剛剛親眼見到了這六尊戰法碑后,他心中懸著的大石,終于是落下了。

  千真萬確的莽蒼劍法。

  六尊戰法碑,都是!

  魔族的劍術體系,與劍修的劍術體系截然不同。

  然則一切殊途同歸。

  而且,莽蒼魔尊留下的不是寫死的戰法,而是最為靈活的感悟。

  這讓陸青山完全可以根據自己的情況,汲取其中精髓,結合化生出獨屬于自己的東西。

  就像同樣的馬克思主義思想,在不同的土壤上將會結出不一樣的果。

  在華夏這片土壤上,結出的果就是最契合這片土壤的特色社會主義。

  在陸青山的眼中,那每一道血痕都化生為劍光,好似帶他穿越了萬古時空。

  他心神游蕩縹緲,如化為一縷不可明見的幽魂,來到了天地無垠的上古時代。

  魔域蒼茫,衣著古樸的魔修,持劍縱橫。

  劍光通天,亂天動地,在虛空中勾勒出無盡的血色劍痕,久久不散。

  每一道劍痕,盡皆玄妙不可測。

  這種劍術直指心海。

  “好強大的劍術。”陸青山喃喃道。

  他百般揣摩感悟,靜下心來,一步步研究,琢磨這兵魔一族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魔尊留下的無敵劍術奧秘。

  越是推演,他越是覺得心驚。

  天地開合,虛空留痕,氣魄驚人。

  難怪莽蒼魔尊當年能神威震世,當真是驚才艷艷,才能開創此等劍術。

  陸青山心頭震動,不禁感慨。

  莽蒼魔尊不過是以劍為兵,便能演化出如此強大的劍術。

  那真正一生修劍,以劍為侶的劍仙,他們的劍術又將是如何顯化乾坤,分合天地,蔚然大觀呢?

  想到于此,他的心中不由生出無限的憧憬。

  陸青山專心推演,想要參悟個透徹,不肯錯過每個細節。

  他逐漸入迷,忘記了外界之事,截取劍術中的精華,強大己身,增強積累。

  他眉心識海中的元神開始發光。

  啟靈圣光。

  難以想象的大造化。

  弒吳魔尊府邸。

  管事正跟弒吳魔尊匯報消息。

  “青戈參加了這次祭祖典禮,并且在典禮結束后,與嬴界發生了沖突?”弒吳魔尊皺起了眉頭。

  “他在做什么?”

  “青戈看上去不像如此不智之人啊。”弒吳魔尊若有所思道。

  他雖然偏向嬴界,但對于青戈,還算是有些許好感。

  青戈雖然不如嬴界,但怎么著也稱得上天驕了。

  有這樣一個女婿,誰又會不滿意呢?

  所以,可以的話,他想得還是全都要。

  只是,若是青戈和嬴界真的產生了不可磨平的沖突,他也只好將青戈當做棄子了。

  “沖突嚴重嗎?”弒吳魔尊問道。

  管事道:“還挺嚴重的,嬴界殿下似乎十分生氣。”

  弒吳魔尊指尖輕扣桌面,覺得事情有些難辦,在思考要如何處置青戈。

  就在這時。

  府上一個侍衛以極速從外趕來,趕到門口,說道:“魔尊大人,屬下有要事稟報!”

  弒吳魔尊抬起頭,“進來說吧。”

  侍衛急匆匆地推開門走了進來,單膝跪在地面上,大聲道:“稟魔尊,鐘河魔尊派人傳來消息,青戈他在御劍臺,觸動了戰法碑之變!”

  弒吳魔尊猛然一怔,旋即平靜的面上出現了異色,“你說什么?”

  侍衛臉上浮現出不健康的潮紅,吞了吞口水,聲音顫抖道:“青戈他觸動了戰法碑,和嬴界殿下一般,感悟了莽蒼戰法!”

  管事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猛地抬頭看向弒吳魔尊。

  “魔尊大人,這”

  弒吳魔尊沉默了。

  他的眼中射出令人不敢直視的神光,心情尤為復雜。

  他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三千年不出的奇才,短短幾天時間內連出兩個。

  一個是他的祖孫,一個是他的未來女婿。

  可這兩人又偏偏是互相不對付。

  而在他的偏袒之下,兩人的矛盾已經進一步激化,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原本這還是無所謂的,大不了就是將青戈當做棄子。

  雖然放棄這樣一個女婿有些可惜,但和嬴界相比,青戈的分量還是太輕了。

  如今,青戈竟然給自己加了一份這樣舉足輕重的籌碼!

  事情,變得不對勁起來了。

  “魔尊大人,要去御劍臺看看嗎?”管事小心翼翼地問道。

  在嬴界感悟莽蒼戰法的時候,弒吳魔尊是親自到場靜候了許久的。

  這是表明對嬴界的器重。

  弒吳魔尊沉吟了片刻,最后搖了搖頭道:“我有些疲了,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管事不再言語,卻是心知肚明。

  假如真的只能二選一的話,弒吳魔尊還是更傾向于嬴界。

  這也很好理解。

  感悟莽蒼戰法,這是兩人都有的條件。

  但對比其它,一個是未來女婿,一個是祖孫,親疏有別。

  一個是雜血,一個是純血,雖然血脈并不是無法改變的大問題,但為什么要放棄一個現成的純血,去選擇一個可能的純血?

  最后,弒吳魔尊已經做出了偏袒嬴界的姿態。

  如今若是因為青戈也感悟了莽蒼戰法,突然易幟,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魔尊是要面子的。

  不過,管事也明白,雖然弒吳魔尊心中更偏向嬴界,但從現在起,斷然不會再將青戈視作一個無足輕重的棄子,而是會盡力調和兩人的關系。

  就算不能讓他們握手言和,但至少會給出足夠利益,讓他們不再針鋒相對。

  御劍臺圣地。

  那些原本準備退場的參禮魔修,感受到了這邊的異變,腳步一致,紛紛回返。

  他們難掩臉上震驚。

  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多并沒有參加祭祖典禮的人收到消息,也趕了過來。

  御劍臺變得愈發熱鬧起來。

  他們還時不時將目光投向嬴界和鴻烈魔主。

  可見這對父子,雖然在強忍情緒,但眼中的陰翳卻是怎么也遮蓋不了。

  “有意思了啊。”有人悠悠感嘆道。

  這局面,一下子從原先的碾壓之勢,變成了近乎平分秋色。

  引發了血痕戰法碑之變后的青戈,在身份地位上雖然與嬴界還有差距,但也只是極小的差距。

  嬴界再無法像先前那樣肆意打壓刁難他了。

  望著血痕戰法碑上不斷變化的血痕,將旁人的竊竊私語聽在耳中,嬴界面無表情,心中卻有無窮的憤怒。

  他手掌緊握,因為大力,略顯尖銳的指甲甚至是刺進了掌心之中,帶來一陣并不明顯的疼痛。

  這時,血痕戰法碑上的神光漸漸淡去,張牙舞爪的血痕恢復到原先的位置。

  “結束了啊,”見此,鐘河魔帥喃喃道:“比嬴界快太多了。”

  同樣是感悟血痕戰法碑,嬴界足足花費了一天的時間。

  陸青山,卻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

  在場的魔修也注意到了這個差別,下意識開始議論起來。

  那一句句議論聲飄到嬴界的耳中。

  雖然只是單純的陳述事實,沒有人會直接說他什么,更不可能貶低他。

  但在他聽來,每一句話卻似乎都是在說他不如青戈。

  “他感悟了血痕戰法碑,我也感悟了血痕戰法碑,他比我快又如何,結果不還是一樣的?”嬴界冷聲道,好似自語,其實是在回復眾人。

  “是這個道理。”鐘河魔尊也聽到了嬴界所言,默默點了點頭。

  再說,也從沒人說過,感悟戰法碑的速度快,能代表什么。

  搖搖頭,不再多想,鐘河魔尊邁開腳步,準備與剛剛回過神來的“青戈”說幾句客套話,代表赤尊一系表示善意。

  但是下一瞬,他的腳步再次一滯,目光劇震,不可思議地看向御劍臺,“他想干什么?”

  只見戰法碑下,陸青山剛剛將貼合在血痕戰法碑上的手放下。

  他的目光神采奕奕,顯然收獲頗豐。

  可是,在原地只是靜立了不到一息的時間,他便是抬起眼眸,看向血痕戰法碑旁的另一座戰法碑。

  其上繪刻著密密麻麻的無數星辰,正中心是一輪猩紅之月。

  這尊戰法碑被他們命名為紅月戰法碑。

  陸青山邁開腳步,朝著紅月戰法碑走了過去。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嬴界與鴻烈魔主,在此時都不可避免地集中到了陸青山的身上。

  在萬眾矚目中,陸青山走到了紅月戰法碑之下。

  然后,他一如先前那般,伸出右手,緊緊貼合在紅月戰法碑上,感受著碑面那冰涼的觸感。

  須臾后。

  “動了,動了,紅月戰法碑也動了!”人群中有位魔修,激動到聲音都變得顫顫巍巍起來。

  可事到如今,卻沒有人還有心思關注這些細枝末節了。

  眾人目光凝聚,微微顫抖。

  那繪刻著無數星辰與紅月的戰法碑,在這一刻,陡然亮了起來。

  中心的那一尊紅月的光芒尤為耀眼,無比璀璨。

  它閃爍出無窮的月芒,牽引著周圍的星辰不斷變化星位,互相勾連,列出一個又一個奇妙的星陣。

  陸青山站立于紅月戰法碑之下,身體被那璀璨的月芒完全覆蓋,無比奪目。

  “加上嬴界,我焚月域歷史上,總共十五位感悟莽蒼戰法者,也僅僅只有兩人是觸動了兩尊戰法碑。

  而這兩位前輩,后來都成就了魔尊!”

  “青戈,他是第三位!”

  “歷史第三人!”

  親眼見證這一幕的魔修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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