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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籠罩的艙室之內。
陸青山盤膝而坐,在他的掌心,靜躺著一枚芥子。
芥子之中,裝的都是青王府中積蓄多年的各種資源。
由于兵魔一族對魔兵極為看重的原因,芥子之中的寶物,以作為用作魔兵鍛造的金屬礦石居多,種類多樣,都是不可多得的寶材。
呼呼呼!
陸青山一彈芥子,一塊塊形態不一的珍貴寶材就是從芥子中飛出,懸浮在空中,堆成一堆。
光芒璀璨,神霞閃爍。
他心念微動,體內已然晉升為極品天器的桃花便是飛出,在空中微微顫動。
碧綠的劍身閃過瑩潤的光芒。
桃花此時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劍鳴。
在這聲劍鳴中,陸青山竟然是聽出了一絲極為人性化的激動之意。
這讓他心中一動。
桃花在他的不斷蘊養之下,于不知不覺中,已經是變得越來越有靈性起來了。
只不過,不知道是因為靈性初生,還是由于性格天生如此。
總之,桃花現在只有是到了“開飯”的時候,才會顯得格外活躍。
其它大多數時候,都是躺尸摸魚狀態,什么反應都沒有。
做啥啥不行,干飯第一名。
陸青山看著因為沒得到他同意,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是急切地在那嗡嗡而鳴的桃花,神色漸漸有些古怪起來。
你的人設 不會是“干飯人”吧?
見主人一直沒反應,桃花愈發急切起來了。
嗡嗡嗡!
“嘛意思,嘛意思,到點了啊!”
陸青山搖了搖頭,“去吧。”
他的念頭一閃,桃花立即如脫韁野馬一般,鉆入那成堆的寶材之中,肆意游蕩起來。
桃花表面光暈流轉。
那些寶材,則是開始一塊塊地崩解。
隨著材料的崩解,同時還有著許許多多代表靈粹的光點從材料中逸散而出,飛起,盡皆涌入桃花之中。
桃花發出愜意的劍吟之聲,吞吸速度暴漲。
時間緩緩流逝。
終于,所有的寶材都變成了廢雜,再也擠不出半點東西。
而桃花,則是靜靜懸浮在那,光華漸漸內斂。
赫然一副乖巧的樣子,半點不見先前的狂野。
好似什么都未發生過。
“嗝。”
“回去吧。”陸青山沒好氣一笑,將“吃飽喝足”且心滿意足的桃花收了起來。
桃花入體,他能感受到桃花之中有恐怖的威能在蓄積,劍的本質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不過距離它完成蛻變還遠著。
桃花當前提升需求:需吸收無數靈材精粹,才有機會完成蛻變。
要想將桃花的品質提升到偽道器,并非是一朝一夕之事。
他也只能是集腋成裘,聚沙成塔,一步一步慢慢積累了。
這方事了,陸青山又取出黑血。
在有旁人的情況下,為了不暴露身份,他出手就只能使用黑血,無法動用自己的本命劍。
也幸好“黑血”是柄劍,不然他真得兩眼抓瞎了。
到了劍羅王城,動手是隨時可能發生之事。
所以在這之前,他要未雨綢繆,熟悉一番“黑血”劍,以及將先前修煉的《七絕》再提升熟悉一些。
以青戈的身份,能出現在他芥子之中的《七絕》,也絕不是什么爛大街的劍術。
一旦將之修煉到最高層,威力也頗為恐怖。
陸青山起身,一次次揮動手中的黑血演練《七絕》快劍,在加強自己與“黑血”之間的契合度的同時,也在提升《七絕》劍術的境界。
以他的劍道天賦以及對劍器的親和度,這簡直就像吃飯喝水一般簡單自然,提升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他甚至還能分心思考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希望接下來也能像之前那般順利。
陸青山心中暗道。
他的深淵之行,至少到目前為止,都算是有驚無險,平安度過,甚至還有點意外的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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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反羽魔城,斬殺蒲曲魔帥,修為提升至九花境。
在獓刃魔尊以及自己的兩位“好”哥哥面前,也沒有露出任何破綻,蒙混過關,還學到了自己一直頗為心動的兵字訣。
最重要的是,沒花什么力氣,就合情合理地離開了危機重重的森羅王界,來到了劍羅王城,離自己的目標更進一步。
唯一遺憾的就是,在森羅王界的時間太短,他沒能從赤普那里套出更多的信息。
赤普可是東域地府的幕后黑手,若是能好好運作一番,指不定是可以從他手里獲得許多隱秘。
然后在回人域之后,憑借著這些隱秘,或許能將東域地域這個毒瘤一舉鏟除。
不過,世間哪有十全十美之事?
做人不能太貪心。
陸青山對自己此行的要求,一直都只是為了秦倚天。
其它的東西,若是不影響救秦倚天的話,可以去嘗試做做,否則的話,就一切以倚天為重。
魔族之中并沒有傳送陣法的存在。
染血戰舟碾壓過長空,化作流光不斷前進,有兇悍氣息散發而出。
陸青山一直呆在艙室之中,閉關不出。
數日后,戰舟停下,陸青山才從閉關狀態中脫離了出來。
一座巨大無比的城池映入眼簾。
綿延雄闊的城墻散發著寶光,堅固且不朽,巨大而厚重。
劍羅王城。
即使只相隔兩個王界,但從森羅都城到劍羅王城,依然是一段不算短的旅途,足足耗費了六日功夫,每日都是百萬里。
六百多萬里的路程,相當的驚人。
也可見焚月域之大。
到了劍羅王城之外,戰舟就必須下落了。
因為王城代表著威嚴與地位,所以是全面禁空的。
除非實力到達九品,否則不論是何身份,都不能逾越這條規定。
換言之,能在劍羅王城中飛行的,至少都是九品魔修,甚至是魔尊這個級別的存在。
陸青山剛收起戰舟,城門口處已經是有數道身影飛向了他們。
“是青戈殿下么?”其中為首的是一個老者,人形,不過面容上的皮膚極其黝黑,看著有些許怪異。
“是我。”陸青山淡淡回應道。
“青戈殿下,我是蓬蘭,是奉弒吳魔尊之令,特地前來迎接你的。”蓬蘭自我介紹道。
陸青山微微頷首。
“殿下跟我來,魔尊已經在府里等你許久了。“蓬蘭接著道。
“前方帶路。”陸青山不置可否。
蓬蘭帶著陸青山一行人往劍羅王城去。
在入城之時,陸青山注意到,劍羅王城這面城墻上,共有一座大門以及兩面側門洞開。
但奇怪的是,此時,兩面側門都是人山人海,正在排隊,而更為寬敞的大門這邊卻是空空如也。
蓬蘭邊帶著陸青山等人從正門入,邊介紹道:“這三座大門,正門只有魔尊子弟,亦或者實力高強之人才可以走,其它人走就是逾越,將會被斬殺。”
魔族嚴格的階級劃分,又赤裸裸的展示在了陸青山眼前。
“不過,殿下一旦娶了明月小姐,那便算是我們弒吳一脈的人了,這個大門以后盡可走。”蓬蘭又道。
一般的說法,應該是青戈娶了嬴明月之后,明月就是獓刃一脈的人了,但誰讓青戈是屬于上門女婿呢?
陸青山沉默不言,沒有回話。
蓬蘭只當是他被刺痛了脆弱的自尊心,極為含蓄地一笑,不再說話。
一進王城,陸青山就感受到了其中的熱鬧與強大。
王城大小足足是森羅都城的數十倍,他不過是剛進入王城,還在邊緣地帶,來往的魔族就多到驚人了。
其中幾乎沒有多少低品魔修,每個人身上都散發出極為厚重的氣息,一看就是實力不凡。
“魔劍,就在這座王城中的某處地方中。”陸青山打量四周,在心中喃喃道。
與此同時,就在陸青山一行人抵擋劍羅王城之后。
位于劍羅王城深處的一處府邸,一間書房里。
“稟告家主,那個贅婿到王城了。”一個恭敬的聲音響起。
“來了嗎?”正在翻看情報的中年人抬起頭,露出一張陰戾的面孔。
正是嬴烈。
“我知道了,”他平淡道:“退下吧。”
匯報消息的仆役恭敬地退了下去。
“父親你只說了不允許我找明月麻煩......但是你可沒說不準找她贅婿的麻煩。”
待仆役退去,嬴烈目光陰鷙,露出陰冷的笑容,“嫁妝嫁妝,夫婿都沒了,我看她還怎么嫁!”
血神砂礦脈如此珍貴之物,豈能便宜外人?
更別說他作為弒吳魔尊的長子,早已將血神砂礦脈視作自己的東西。
到嘴的鴨子,別人想從他嘴里奪下?
休想!
他又看了眼桌上的情報資料:
青戈,獓刃魔尊的三子,深得獓刃魔尊寵愛,雜血,當前實力,初等魔將 這是他所收集的有關青戈的資料。
“雜種配雜種,還真是天生一對。”
嬴烈陰沉著臉,喃喃道:“若不是父親糊涂,非要拿我的血神砂礦脈給明月當做嫁妝,否則我還真樂意認下你這個妹婿。
至于現在,那就別怪我針對于你了,只能說是算你倒霉吧......”
書房之中,瞬間殺機彌漫。
蓬蘭帶著陸青山一行人在主街上不斷前行。
王城繁華萬分。
一直是走到主街道的盡頭,一座雄偉而壯闊的府邸出現在眼前。
這座府邸有一種懾人的威勢,仿佛一尊雄獅矗立。
府邸大門兩邊,有兩尊幽黑玉石所雕刻而成的猙獰巨獸雕像。
巨獸形如獅子,背后生有倒刺,如長劍,閃著犀利的冷光,向上刺起。
這巨獸也算是陸青山的老熟人了,曾經在鎮江城出現過。
兵獸。
此處便是魔尊府。
蓬蘭帶著陸青山入府,至于羽羅等人,則是只能在魔尊府外候著。
魔尊府很宏偉,說是府,其實與一座圣地都沒有太大區別了。
殿宇成片,宛若天宮。
最后,陸青山被帶到了一座大殿前。
“青戈殿下,魔尊大人便在里面等你了。”蓬蘭肅穆的在大殿前停了下來,恭敬道。
陸青山點了點頭,推門而入。
大殿之中的空間十分寬敞,但其中人并不多,只有兩位。
坐在最上方的,是一位神色威嚴,目光如劍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男人。
與獓刃魔尊一般,陸青山無法感知到他的半點氣息。
這應當便是弒吳魔尊了。
陸青山的目光,在坐于下方位置上的女子臉上掃過。
女子看上去極為年輕,雖是魔族,但在長相上卻是與人族無太大差別。
面容姣好,氣質嬌貴,雙眸則是如劍鋒一般冷冽。
她同樣是在打量著剛剛得門而入的陸青山。
這位應該就是嬴明月了。
陸青山也很快就判斷出了她的身份。
“青戈見過弒吳魔尊。”他很快就是收回放在女子身上的目光,對弒吳魔尊行禮道。
“舟車勞頓,辛苦了。”弒吳魔尊的臉色并不和藹,但也沒有故意給陸青山擺架子,
他的內心,其實對青戈是有些鄙棄的。
雖然都非純血,都是庶子,可在他心中,明月可比眼前這位頭腦簡單的獓刃魔尊三子優秀多了。
可惜他也沒得挑。
與他身份對等的魔尊,輕易不會同意自己的嫡子入贅。
而一般的雜血庶子,對那些魔尊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即使同意入贅,也難以讓人相信他們的誠意。
所以在整個焚月域中搜尋了一圈后,竟然就只有這個青戈是符合條件,與明月算是門當戶對———同樣是魔尊子嗣,同樣是雜血庶出,也同樣是深受魔尊寵愛。
“坐吧。“弒吳魔尊道。
“多謝魔尊。”陸青山找了個位置坐下。
待陸青山入座,弒吳魔尊指著一旁的女子道:“這是明月,你們二人先互相認識一下吧,畢竟過段時間,你么就要結為夫妻了。”
“見過明月小姐。”陸青山不卑不亢道。
一陣沉默。
嬴明月并沒有給陸青山做出任何答復。
很不禮貌的行為。
陸青山微微挑眉,可也并沒有多說什么。
見此,弒吳魔尊眉頭一皺,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嬴明月突然是先一步說道。
“父親,我不想外嫁。”
聲音清冷且堅定。
“明月,不準胡鬧。”弒吳魔尊低聲喝道。
“女兒絕不外嫁,”嬴明月倔強地抬起頭,“女兒寧愿什么都不要,也不嫁人。
他們想要什么,就都給他們就是了,我才不稀罕,這樣他們總不會再找我麻煩了吧。”
嬴明月所說的他們,指的是弒吳一脈的其他人。
“婚姻大事,本就該聽父母之命,其它事我可以順著你,這件事沒得商量。”弒吳魔尊聲音威嚴,語氣不容拒絕。
面對弒吳魔尊的肅穆神色,嬴明月一時也不敢再頂嘴,但依然是滿臉不服與委屈。
見她這個表情,弒吳魔尊頓時心軟,嘆了口氣道:“只要你身上流著是我的血,即使你什么都不要,在為父逝世之后,他們也定然會為難你的。”
他對這些齷齪事情再了解不過,嬴明月還是太年輕了。
“只有是為你找到一個好夫婿,才能有人在為父逝世之后,還能保護好你,為父才能安心啊。”弒吳魔尊幽幽道。
“父親,”聽到弒吳魔尊直言自己命不久矣,嬴明月頓時是眼眶一紅,聲音有些哽咽。
但到了最后,她還是咬了咬牙,不服道:“就憑他,連我都不如,怎么保護我?”
青戈自然保護不了她,弒吳魔尊所看重的,不過是青戈背后的獓刃魔尊。
要不然他何至于以血神砂礦脈當做嫁妝唯有這個等級的寶物,才能讓獓刃魔尊心動。
弒吳魔尊正欲開口壓下嬴明月的意見。
卻沒想到先前一直沉默不言,人畜無害,做壁上觀狀態的“青戈”,竟然是先他一步開口問嬴明月道:“你就這么確定我不如你?”
陸青山在來劍羅王城之前了解過,嬴明月也不過是六品魔修。
弒吳魔尊對于陸青山的突然發難,感到有些詫異。
但這邊嬴明月已經是立即反嘴,“你至今不過是初等魔將,我比你還年輕,卻已是高等魔將,你說你如不如我?”
她這邊,也早就了解過青戈的情況,知曉青戈根底。
所以也是因為這樣,還未見到青戈的時候,她就對青戈不大看得上了。
現在聽得他的這般反問,只覺得此人不自量力,更是內心生厭。
對于嬴明月夾槍帶棒的話語,陸青山不以為意,輕笑道:“如不如你,口說沒用,要手底下見真招才是。”
“嗯,手底下見真招?”嬴明月當即起身,冷冷道:“你以為我不敢打你不成?
你既然不服,那我就你比劃比劃一下。
你要是真能勝過我,到時我就算是心甘情愿的嫁給你又如何?”
嬴明月只說陸青山能勝過自己,她便心甘情愿的嫁給陸青山,但并未說陸青山輸給她,她就不嫁陸青山。
這是因為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弒吳魔尊既然主意已定,又豈是她有辦法違逆的。
但她就是不服氣,要削一削陸青山的面子才是。
“魔尊閣下?”陸青山也是起身,同時將征詢的目光看向弒吳魔尊。
戰勝嬴明月的把握,他其實也沒有多少。
他只是單純想要見識見識高等魔將的厲害,同時也順便驗證一番自己如今的手段。
看看在不動用本命劍以及劍修手段的情況下,他到底是能做到什么地步。
至于勝負,對他來說,卻是無所謂的。
嬴明月都明白的道理,他又豈會不明白?
這場對決,無論是輸是贏,嬴明月都逃脫不掉嫁給他的結局的。
所以,勝負無關緊要卻能驗證自己實力的戰斗,為什么不來一場呢?
當然,這場戰斗并不是他想打就能打的。
畢竟是別人地盤,還是要問過主人的意見才是。
“既然你們互不服氣,那就比試一下吧,也不是什么壞事,”弒吳魔尊沉吟片刻,緩緩道:“點到為止就是了,不要傷了和氣。”
以他所搜集到的情報來看,“青戈”應該是斷然敵不過明月的。
但見陸青山這自信滿滿的姿態,他心中倒是也生出了幾分好奇心“青戈”這究竟是胸有成竹,另有底牌,還是說,只是單純的不自量力?
如果是前者,那絕對算是個預料之外的收獲了。
“青戈””作為明月未來的夫婿,若是真有能力的話,他又絕對是分外高興的。
挖到寶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