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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深淵世界

  “先存著吧。”

  陸青山看了眼面板上剩余的經驗。

  他有預感,進入深淵之后,用經驗的地方絕對少不了。

  比如,青戈在生死垂危之際,所使用出的那一門名為“兵”字訣的秘法,他就頗為意動。

  他能看出,這門秘術的威力,很大一部分取決于兵器的品質。

  青戈不過是通過‘黑血’施展此秘術,都能將自身的戰力增幅到那般恐怖的地步。

  與他的本命劍相比,‘黑血’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他能掌握此秘法,再以自身本命劍為媒介施展“兵”字訣,威能又會恐怖到何等地步?

  可惜的是,在青戈的芥子之中,他并沒有找到這門秘法的典籍。

  所以,“兵”字訣,要如何修習,他并不清楚。

  而且,他還不確定這門秘法,他是否可以修習。

  畢竟魔族的修行體系與人族的修行體系,完全不是一回事,共通的地方并不多。

  就像他先前所學的《七絕》,若不是他自主進行創造,頂多是將之修行到第二層,就會因為肉身強度的限制而止步不前。

  劍術的話,他還有信心憑借自己的劍道理解,對其進行改造。

  但是秘法,他可就沒有再創造的這個能耐了。

  至少目前是沒有的。

  他也只能是寄希望于,“兵”字訣秘法的修行限制不要太過嚴苛。

  外界在這時傳來聲音。

  陸青山心中一動,收回屏蔽氣息的血海,走了出去。

  羽羅正站在門外等他。

  “到了?”陸青山問道。

  “快到了。”羽羅低聲道。

  陸青山走到染血戰舟的船首位置,極目遠眺。

  一座嶄新的魔族城池,屹立在前方。

  天御城。

  這是獓刃魔尊劃給青戈的城池。

  戰舟速度飛快,迅速靠了過去,最后在城外停下。

  隨后,陸青山躍身離開戰舟,并將之收起。

  城池之中,有兩道遁光適時飛出,停在陸青山身前,

  兩位魔修現形,一臉敬畏表情,恭敬道:“青戈殿下。”

  這兩位魔修都不敢直視陸青山,頭微微垂下。

  但是兩人的眼角余光,卻是極為默契地同時掃向陸青山身后的羽羅。

  能站在殿下身后,那表示此人的地位不低。

  可是他們先前分明沒見過羽羅。

  這是哪位大人?

  兩位魔修在心中琢磨道。

  陸青山沒有理會這兩位魔修,徑直從二人身邊飛過。

  兩位魔修也見怪不怪了。

  什么時候青戈殿下真理他們了,那才叫奇怪呢。

  羽羅目不斜視,連忙跟上陸青山。

  陸青山朝著城主府飛去。

  這里便是“青戈”所暫住的地方。

  原先的天御城城主,在青戈蒞臨天御城之后,就已經是很自覺地讓出了此地。

  進入城主府后,不少仆役見了陸青山,立刻是恭敬行禮。

  陸青山保持著自己的風格,一個沒理,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

  青戈向來如此。

  仆役們也習以為常。

  只是同樣的,這些仆役也隱晦地向羽羅投去了關注的目光。

  這是個他們之前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做仆役的,最重要的就是眼力勁,要記住所有的大人物。

  所以,他們就開始更加關注羽羅,反而是對“熟人”青戈沒太注意。

  陸青山一路面無表情,徑直走入了議事大廳。

  很快,便有仆役上前,躬身行禮,“殿下。”

  “將烏森、綠蛇請來,我有事要與他們商談。”

  仆役得令,立即是匆匆退下去傳話。

  過了不久,烏森與綠蛇,兩位魔帥就是不緊不慢地進入議事大廳。

  其中身形魁梧,肉身上覆蓋有鋼鐵鱗甲的是烏森魔帥。

  穿著一襲長袍,頭發粗大猶如蛇蟒,一雙眼睛幽綠如鬼火的便是綠蛇魔帥。

  兩人看見陸青山,皆是拱手道:“青戈殿下。”

  “坐。”陸青山慢悠悠道。

  兩位魔帥也沒客氣,尋了個位置坐下。

  只不過二人的視線,在掃過站在陸青山身后的羽羅的時候,都是微微一滯,而后才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

  “介紹一下,”陸青山拍了拍手,開口道:“這是羽羅。”

  羽羅聞言,立刻是上前一步,“見過烏森魔帥,綠蛇魔帥。”

  兩位魔帥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羽羅,并沒有回話,就像沒聽到羽羅的說話一般。

  這讓羽羅面色僵硬了些許。

  不過對于這種情況,他也早有心理準備。

  “不能丟了氣勢。”他在心中給自己暗暗鼓勁道。

  他現在的情況有點奇妙。

  首先,他是初來乍到,然后是自身實力不顯,也就初等魔將的水準,最后是直接一躍登天,成為了青戈的心腹。

  這三者相加,兩位魔帥對他沒好態度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在這種時候,他就更加不能露怯。

  因為他若是露怯,他不只是丟了自己的臉,而且是在丟青戈殿下的臉——青戈看重的人如此不堪大用,不就等于在說青戈不會識人嗎?

  做手下的讓主子丟臉,這是大忌。

  “見過烏森魔帥,綠蛇魔帥,以后同為殿下做事,我初來乍到,還請兩位大人多多照拂!”羽羅加重了聲音。

  “無需這般客氣。”烏森一副剛剛反應過來的模樣,笑呵呵道。

  做事畢竟不能做太過。

  “你初來乍到,若是有什么不熟悉的地方,都可以來問我。”綠蛇魔帥更是笑面虎姿態。

  “自然。”羽羅看上去也是絲毫不怵,打好招呼后,這才退了下去。

  “殿下,蒲曲呢?”烏森環顧四周,見往日里最得青戈器重的蒲曲竟然并未到場,有些奇怪。

  “以后蒲曲的職責,便由羽羅接替。”陸青山聽著,卻未回答烏森的問題。

  此話卻是讓兩位魔帥頓時一驚,心中驟起霹靂。

  這是發生什么情況?

  殿下的意思是蒲曲出事了?!

  還準備讓這個叫羽羅的嘍啰接替蒲曲的位置?

  這般想著,兩人的目光,又不自覺地投向先前被他們所故意忽視的羽羅身上。

  看到這一幕,陸青山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正中他下懷。

  在他拋出這個消息后,二人就再沒多大心思關注他的表現了。

  這就是他將羽羅收為心腹手下的另一個好處。

  可以充當擋箭牌,為他吸引很大一部分火力。

  就像現在,烏森魔帥與綠蛇魔帥兩人,一門心思都在琢磨蒲曲發生了何事,還有這突然出現,取代蒲曲位置的羽羅又是何方神圣?

  反而是對他不怎么上心了。

  這就給了陸青山一些消化“青戈”身份的緩沖時間。

  “好了,”陸青山微瞇著眼,緩緩道:“這次我叫你們二人前來,是為了告訴你們,我準備于近日回深淵,你們這邊也提前做好準備。”

  “明日出發。”陸青山決議道。

  “屬下明白。”兩人點了點頭,皆應道。

  這本來就在情理之中。

  千金之軀不坐堂。

  青戈之所以會出現在域外戰場上,只不過是為了打下落雁關,以獲得足夠的戰功。

  單純的域外戰場一日游。

  行動不論失敗還是成功,他都沒有在域外戰場上久留的理由。

  “我們這次攻打落雁關失敗之事,你們怎么看?”陸青山突然是問道。

  還能怎么看?

  要不是你把賊人請上了船,這板上釘釘之事,豈會被逆轉?

  兩位魔帥心中鄙夷萬分。

  “勝敗乃兵家常事,”烏森魔帥義正言辭道:“人族狡猾,殿下又是第一次帶軍出征,發生些意外也算不得什么。”

  “烏森說的對,殿下不必介意此事,”綠蛇魔帥暗恨自己嘴慢了一步,只能是接話道:“想來魔尊大人也能理解殿下,不會怪罪殿下什么的。

  而且,行動雖然失敗,但是我們也沒什么損失,算不得打敗。”

  這也是句實話。

  真談損失,也就青戈斷了兩臂還丟了一張臉罷了。

  “父親自然不會怪罪于我,但是我的那兩位好兄長,可不會是放棄這個落井下石的好機會啊。”陸青山又道。

  “這......”烏森與綠蛇對視一眼,一時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按他們的想法是,落井下石也就落井下石唄,頂多就是嘲諷你幾句廢物,也不能把你怎么樣。

  你管他們呢?

  但是,這種話肯定是不能直接和青戈說的。

  “真是一群廢物,一點忙都幫不上。”陸青山揮了揮手,示意兩位手下退下,“指望不上你們。”

  烏森與綠蛇對望一眼,面色有些難堪,但也只能咬牙忍受,“屬下告退。”

  兩人離開城主府之后。

  “蒲曲的事你怎么看?”烏森忍不住問道。

  蒲曲魔帥一直死死壓在他們二人頭上,讓他們不爽許久。

  但真的突然沒了,他們卻也是有些心驚起來。

  “看殿下的意思,蒲曲好像是出了什么事.....”綠蛇沉思道。

  “好好的,蒲曲會出什么事?”

  “而且看殿下那一副完全不當一回事的樣子,我感覺怎么看怎么詭異。”

  烏森皺眉道:“蒲曲可是深得殿下器重之人啊,怎么他出事了,殿下不但一點反應沒有,反而是轉頭便找了個人接替他的位置。”

  “管蒲曲那么多干嘛?”綠蛇的想法卻是不一樣。

  “他出事了,對我們來說肯定是件好事。”

  綠蛇陰惻惻道:“有蒲曲在,他便能一直壓制著我們,讓我們無出頭之日。

  “他沒了,不就要輪到我們上位了?”

  “可是,殿下不是已經找了人接替蒲曲的位置了嗎?”烏森不滿道:“哪里輪得到我們。”

  “難不成你還真準備讓一個六品的兔崽子,站在我們頭上拉屎?”綠蛇幽綠的瞳孔中閃過一道冷芒。

  “你樂意,我可不樂意。”

  “他配?”

  “我也不樂意!”烏森似乎明白了什么,連忙點頭應道。

  他心中不滿,“我們跟著殿下如此久,不論是看實力,還是論資歷,都應當是我們來接替蒲曲的位置,哪里輪得到他?”

  “說的正是,那不如我們合作,先將這個叫羽羅的搞下來再說?”綠蛇提議道。

  “行。”烏森沉思許久,最后答應道。

  “不過,”烏森又想起一事,遲疑了片刻,開口問道:“你有沒有覺得,今日的殿下和往常有些不一樣?”

  “有嗎?”綠蛇并沒當一回事,只是不屑道:“不還是那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再說,你想這些有的沒的干嘛?”

  “如何將那個叫羽羅的從現在的位置上拉下來,然后取而代之,這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事!”

  “說的也是,是我糊涂了…”烏森認錯道。

  城主府中,“身居高位”的羽羅,突然發現自己的右眼皮,在這時莫名地跳了起來。

  翌日。

  城主府外,一片巨大的廣場。

  這是天御城平日點兵的地方。

  陸青山傲立于中央,羽羅站在他身后。

  他的身體兩側是烏森魔帥與綠蛇魔帥,另外還有不少七品魔修聚集。

  這便是“青戈”的班底。

  和他的兩個兄長相比,弱的可憐。

  不過這并不是什么大問題。

  因為青戈抱著一根最粗的大腿。

  獓刃魔尊。

  “準備動身,回歸森羅王界。”陸青山淡淡道。

  而后,他隨手一拋,染血戰舟再度被他放出。

  “恭送殿下。”一旁的天御城城主,在這時高聲道。

  陸青山回頭,淡淡地掃了這位天御城城主一眼。

  但到了最后,他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第一個躍起,飛入戰舟之中。

  其余人也連忙緊隨其后,進入戰舟。

  不多時,所有人就是都進入戰舟。

  這一次是由數位七品魔修一齊操控戰舟飛行。

  這速度,相比先前羽羅操縱快了不知多少倍,轉眼間就是飛離了天御城。

  “這蠢貨總算走了!”

  待染血戰舟遠去之后,剛剛還恭敬萬分的天御城城主,對著地面吐了一口唾沫,恨恨道。

  青戈率領的魔族大軍,自然不可能是他從深淵帶過來的。

  除了高等戰力以外,基本都是他從天御城中抽調的。

  青戈一來天御城,作為城主的他,不但得讓出自己的城主府,好生伺候這位殿下,甚至還得將自己的手下借給青戈。

  最后損失的是他手下的性命,戰功卻是青戈的。

  這不就等于霸占了他的家,睡了他老婆,還要打他的兒子嗎?

  換誰誰能樂意?

  染血戰舟化作的流光,在荒野上一閃而過,速度快若雷霆。

  兩側景物刷刷刷的飛快倒退,化作一片殘影,模糊無比。

  兩天后。

  一條長約百里,寬約十里的空間通道出現在了戰舟前方。

  陸青山站在船首的甲板上,眺望這條空間通道。

  它就像是一個世界的縫隙。

  透過這個縫隙,陸青山能看到另一邊的世界場景。

  戰舟沒有絲毫停頓,直接撞入縫隙之中。

  一股無形波動瞬間將整艘戰舟所裹持。

  一股奇妙的力量在肆意掃蕩,但并不具備破壞性。

  進入空間通道后,四面都是灰蒙蒙的界壁皮膜。

  膜壁上的漣漪流光異彩。

  空間通道后的深淵,好似就近在咫尺,但由于空間折疊等等復雜且難以言明的原因,實際上想要完全通過,卻是需要一段時間。

  陸青山遙望四周,感覺十分新鮮。

  新鮮的不是空間通道的景象。

  這景象他可不是第一次見。

  當初由黃泉回人域,他就已經走過一次空間通道了。

  新鮮是在于,他前世可沒有進入過這通往深淵的空間通道。

  更別說是進入深淵。

  這個讓人族險些覆滅,隨后又壓制了人族足足兩萬年的深淵世界,究竟是個什么模樣?

  他很好奇。

  要想戰勝敵人,首先得了解敵人。

  人族之所以如此艱難,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出于此。

  魔族勢力地府,深深扎根于人域之中,除之不去。

  而人族修士,對魔域卻是一知半解。

  陸青山注視著四周的膜壁,陷入沉思。

  進入深淵之后,再過不久,他可能就是要直面青戈的父親,獓刃魔尊。

  這是最大的考驗。

  只有闖過了這關,他才有資格去籌劃接下來的魔劍之事。

  這很難。

  魔尊,這是他上輩子也沒接觸過的恐怖存在。

  畢竟,在他來到這個世界前,玩家們對付個魔主都得出動無數人手。

  陸青山思緒飄飛。

  而就在這時。

  他的眼前突然光亮,使他下意識瞇起雙眼。

  出口要到了。

  果然,染血戰舟穿過光亮,穿過虛空,終于進入.....

  深淵!

  第一時間,陸青山便是環顧四周,準備打量深淵環境。

  印入眼簾的,是滿目暗沉的紅色。

  暗紅色,是這個世界的底色。

  陸青山抬起頭。

  一輪暗紅色的圓月,高高懸掛于天穹之上。

  紅月龐大難以想象,幾乎是撐滿了半片天空。

  “開門見紅…”陸青山凝視著那輪詭異的腥紅之月,咧嘴一笑。

  “大吉!”

大熊貓文學    這個劍修有點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