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聞言，看著席西洲冷笑。
混小子但他老糊涂了呢。
轉移話題，呵！
“你說呢？”老爺子不冷不熱反問了句。
“不知！”席西洲淡淡說了句。
敷衍的很。
老爺子挑眉。
這混小子，“既然不知，就不去查了，反正也沒留一個活口。咱們還是說說你何時讓我抱孫子的事情吧！”
席西洲第一次后悔自己做的事情。
帶著南風來接老爺子。
素來波瀾不驚的面容上，染上絲絲薄怒和紅暈。
“老爺子，你知道常山老先生為什么能活一百多歲嗎？”席西洲忽然問。
“那老家伙啊…”老爺子搖搖頭。
“因為他不多管閑事！”席西洲說完，冷冷淡淡的看著老爺子變了臉色。
老爺子是被氣到了。
不過氣了一會忽然哈哈大笑，“你這個小混蛋是惱羞成怒了嗎？你自己沒用，還不許我問？！”
笑的有些岔氣，又咳了起來。
但席西洲惱羞成怒，夠他笑很久了。
至少他覺得自己在催促席西洲早日生子這一點上，占了上風。
席西洲看著老爺子那得意的神色，哼笑一聲，伸手端了杯子。
輕輕抿了一口，便蹙了蹙眉。
這水太澀。
擱下杯子，不再碰第二次。
“挑三揀四，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能喝上一口熱水都是件奢求的事情！”老爺子說著，不免感慨萬千。
那些地獄生活的日子，好似過去很久很久了。
又好似在昨天，隨便一件事情，就能有所觸動。
“…”席西洲沉默。
不想多言。
老爺子倒是自己回憶起來，“那個時候哇…”
他喋喋不休說著，席西洲也是只當沒有聽見。
這樣子的回憶往昔，他聽過太多次，每一次都是差不多的情形，差不多的內容。
騰翼邁步過來，聽到老爺子的憶往昔，腳微微一頓，然后身子慣性的往后縮。
發現席西洲就那么淡淡的看著他，忽地尷尬笑了笑。
慢慢的走過來。
在一邊坐下，聽老爺子繼續回憶往昔。
對老爺子接下來的話，他都能倒背如流，畢竟聽了太多太多次，耳朵都長老繭了。
老爺子邊說邊看兩人生不如死的樣子，也就心滿意足了。
這邊吃了早飯，馬車什么都收拾妥當，南風才慢慢吞吞的起床。
問了巧秀時辰。
“？”南風有些意外，“這么遲了，為什么沒人喊我？”
“公子說讓您多睡一會！”巧秀連忙笑道。
南風嗯了一聲，以極快的速度洗臉、漱口，去大堂找席西洲。
席西洲正在聽老爺子叱罵騰翼。
其實也就是一點點小事，一個罵習慣了，一個也聽習慣了。
罵的隨便罵，聽的左耳進右耳出。
南風是第一次見罵人這么難聽，站在一邊有些錯愕。
“起來了！”席西洲溫聲，牽著她做到一邊桌子。
“老爺子倒是中氣十足！”
“已經罵了一會，還能再罵一會，不必理會，等一會他自己就好了！”
早飯端上來，南風小口小口吃著。
今兒沒什么胃口。
當然也是吃慣了韓嬤嬤、南嬸她們精心準備的飯菜，這茶寮煮出來的，總覺得差了點滋味。
南風覺得自己飄了。
當初在郁家村，就是面疙瘩湯，她都能吃的津津有味。
老爺子慢慢在南風身邊坐下，認真盯著南風問，“胃口不太好？”
“嗯，吃不太下去！”南風認真回答。
老爺子眼睛一亮。
先看了看南風，又看了看席西洲，忽地笑了出聲，“那還有沒有別的感覺？比如惡心、想吐？”
“那沒有！”南風搖搖頭。
絲毫沒有覺得老爺子已經想好了孩子。
“這樣子啊，那可能是不太合胃口，你喜歡吃什么？回去讓下人做！”一派和藹可親。
南風挑眉。
這是脾氣不好？
“師父吃過了嗎？”南風問。
“吃過了吃過了，今兒比以往多吃了半碗！”
一來么是混小子來接他，心情好。
二來很快就要做祖父了，心情更好。
對于能讓席西洲接納看重的南風，老爺子多了幾分寬容，也收斂起脾氣。
他可是知道，婦人若是有孕，情緒不能波動太大，那樣子對孩子不好。
別看他沒娶過媳婦，也沒有做過父親，但從得知席西洲身邊出現個姑娘的時候，他就找了數一數二的穩婆到跟前仔細問過，婦人有孕，需要注意哪些。
“那就好！”南風加快了吃粥的速度。
一碗粥下去，她堅決不再吃。
擦洗了后，出了茶寮準備回山河鎮。
老爺子要坐席西洲的馬車，席西洲沒有反對，畢竟老爺子身子不好，他這輛馬車寬大，還暖和。
上了馬車，席西洲坐在一邊烹茶。
老爺子喊了南風說話，“會下棋嗎？”
“會一些！”南風坐的端端正正，十分乖巧的樣子。
“那咱們下一盤！”
“好！”
南風應聲，起身去拿棋子、棋盤。
老爺子拿了妻子，說道，“作為長輩，我先讓你三子！”
南風聞言，以為老爺子棋藝高超。
點了點頭，也沒拒絕，先下了三子。
她下的認真，很快發現了不對勁，老爺子他棋藝實在爛，就是傳說中的臭棋簍子。
偏生他自己不覺得，很自信滿滿的樣子。
南風撫了下額頭，看向席西洲。
席西洲溫笑著遞了一杯茶給她。
南風伸手接過，輕輕抿了一口，絞盡腦汁要怎么輸的不那么明顯。
席西洲也遞了一杯給老爺子，老爺聞了聞，“埋在桂花樹下的雪水？？”
“嗯！”席西洲應道。
“倒是有股子桂香，十分不錯！”
老爺子說著，絞盡腦汁去想，要怎么輸了南風。
又不能輸的太明顯，讓小丫頭難過。
然后兩人都開始藏拙。
唯獨席西洲心情漸好。
給兩人烹茶倒水，看著他們絞盡腦汁想著去輸。
看著他們和睦相處。
他舍不得南風受委屈，也不愿老爺子故意刁難，這樣子倒是極好。
一盤棋下的一點勁都沒有。
南風有些嫌棄。
老爺子也覺得無趣。
“師父！”南風忽然喚了一聲。
“嗯？”
南風眼珠子轉了轉，“咱們來點賭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