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想了想才說道,“那就給他個機會,若能為你所用…”
席西洲看著南風。
“他算得上一個好人,理智還有些學問,心性也不壞。只不過對郁家,他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一個是親爹,一個是親娘,所用他不回郁家,都住在夫子家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培養培養若是能用就用,至少不去斷他前程,但一點這輩子,看好他的家人,莫要再做一件惡事,否則…”
所有努力全廢。
算后賬的時候也不會手下留情。
“我讓人與他說!”席西洲道。
“不必說,你只需把人撤離,他就能想明白,往后努力與否,看他自己,能走到什么位置,也看他自己!”
“南風…”席西洲輕喚。
南風輕輕呼出一口氣,“那些不見天日的日子,不是我在經歷,我沒有資格說恨與不恨,原諒與不原諒。牟氏、郁成昆就算我們不出手,也不會活太久,勇毅侯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的!”
“我不讓你出手,只是不想臟了你我的手罷了!”
這點南風倒是想的明白。
勇毅侯、永安郡主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的親生女兒被人磋磨、虐待十幾年。
那些權貴,視人命如草賤,自私自利。
“我明白!”席西洲握住南風的手。
兩人相視一笑。
南風真沒把郁家放在眼里,她希望席西洲也是。
當年真相到底是什么?她根本不在乎,也不想去查。她只想過好今后的日子,不枉來這塵世,遇到了席西洲。
莊文成得到南風、席西洲不來的消息時,有些意外。
“請我們去小住幾日?”莊文成問。
“是,這是我家公子、南姑娘的意思,請莊公子、莊少夫人帶著幾個孩子一同前去做客,說府中墨蘭開了,請少夫人前去賞花!”
莊文成頓時歡喜萬分,“那成,麻煩你回去說一聲,我們明日就到!”
“是!”
報信的人在莊府吃了一頓飯,就離開回山河鎮回稟。
莊文成歡喜啊。
他早想去席西洲家里坐坐,順便與席西洲談天說地,請教學問,如今機會來了。
立即去找羅氏。
“夫人,夫人…”莊文成欣喜萬分。
正在吩咐下人準備東西的羅氏有些意外。
她很少見丈夫這般歡喜,連忙上前,笑問道,“怎么了?這么高興?”
“席兄弟請咱們過去做客!”莊文成說著,覺得這樣子說不對,改口道,“是南姑娘請你帶走孩子們去做客,夫人吶,快快讓下人收拾,咱們明日一早就出發,去住五天,五天后再回來過年!”
“當真?”羅氏欣喜若狂。
能離開莊府太好了。
不用面對婆母,更不用管這府里到底過成啥樣子。
眼不見心不煩。
“千真萬確,你快收拾東西,我去與父親說一聲,然后去準備馬車,順便多尋幾個護衛,好護送咱們過去!”
只是莊文成沒有想到,他是去請護衛,卻中了別人的計。
席西洲的身份早就傳入京城,從他和南風聯手,將寧展一夜贏個傾家蕩產,寧家就開始查他,結果卻查出他是九皇子,寧家又氣又恨,立即買了江湖殺手。
可好巧不巧,竟找到了騰云閣,然后被騰云閣坑了一大筆銀子。寧家又轉手請了別人。
夜東樓從中牽了線。
但這些人根本沒辦法進入席府,更別說刺殺席西洲了。
一直在等待時間,這下子莊文成要去做客,機會可不就來了。
莊文成歡歡喜喜的去跟莊老爺說這事。
莊老爺有些不悅,但人家不來,還能強行綁來不成。
莊夫人卻氣的吐血。
她都準備好了啊,吃食里放些助興的藥,到時候大家都吃了,也懷疑不到她身上,女兒也有了機會。
但是人家不來了,她所準備的一切都成了空。
“母親,母親…”莊文靜急切的跑進屋子,“母親,昭王殿下不來了,咱們怎么辦?”
“不急不急,他不來,你就跟你大哥、大嫂一道去席府做客,我跟你說,到了席府…”莊夫人在莊文靜耳邊低語。
莊文靜連連點頭。
母女兩人去找莊文成,莊文成正在羅氏這邊,和她商量著帶什么東西去。
聽到母親過來,莊文成眉頭微蹙。
明顯有些不悅。
卻還是起身到了門口,“母親!”
看見莊文靜,他心中已然有數。
“文成吶,母親…”
“母親,若你是要我帶著文靜過去,那是不可能的,你以為人家是請我嗎?不,是南姑娘請允君和幾個孩子,我只是送她們過去而已!”莊文成先一步打斷了莊夫人的話。
若是妹妹單純想出去玩,去長長見識,他不介意帶著去。
席兄弟、南姑娘心胸開闊,也不會計較。
但偏偏她不是。
她一肚子壞水,他既然看明白了,還把人帶去,就是給人添堵。
做朋友不是這么做,做人下屬也不是這樣子。
“你,你…”莊夫人氣的不行,看向羅氏,“羅氏,你怎么說?”
羅氏溫柔一笑,不卑不亢不疾不徐道,“我自是聽丈夫的!”
“你,你們…”莊夫人以為,她都親自走一趟,這兩人應當會給她個面子。
但是她忘記了,大兒與她沒有多少感情。
莊文成真真正正愛著羅氏,疼著幾個孩子。他幼年沒有得到的疼愛,都給了幾個孩子,
莊夫人氣急敗壞,張嘴就罵羅氏,話有些狠毒,還難聽。
羅氏變了臉色。
幾個孩子大的幾個沉著臉,小的兩個哇哇大哭。
莊文成心疼壞了,第一次站出身,正面挑明,“母親,你我皆是聰明人,你和文靜想做什么,我多少知道一些。母親,聽兒子一句勸,莫要做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來,傷了我們本就薄弱的母子情分!”
“你這般辱罵我的妻子,可曾把我當作你的兒子?”
莊夫人聞言,痛心疾首,腦子嗡嗡作響,心底最深處的話,不過腦子就說了出來,“你,你這逆子,我當初就不應該生下你,生下你直接丟桶子溺死!”
莊文成看著莊夫人,眼圈通紅,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下,好一會才說道,“我寧愿不是你的兒子,因為你從來沒有給過我一絲一毫的母愛,我這便收拾東西,去席府做客,可能過年也不回來了,等年后直接去京城,母親慢走,我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