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她羨慕南風,但是這一刻,她一點不羨慕了。
沒有心的男人,根本不懂得愛,他根本就不愛南風,他一定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想要利用他奪得皇位罷了。
是了,就是這樣子。
一定是這樣子。
若不是這樣子,她算什么?
什么都算不得。
重重趴倒在地上,蕪娘咽下氣的時候,腦子里除了后悔,余下的唯有那一點點自欺欺人了。
“帶走!”
蕪娘的死,對于這些從小被訓練的死士來說,什么都算不得。他們從有記憶開始,就是在訓練、廝殺,能活下來全憑心狠和本事。
背叛騰云閣是不可能,也是不敢的。連席忠那樣子的都不敢背叛,有了孩子都不敢隨意暴露,更何況是他們了。
所以得知為騰云閣受傷之后,不能再用武,還能有個地方安家,成為良民,此生與騰云閣斷絕一切關系,黑暗的人生仿佛又看見了一絲希望。
只要最后還活著,就是希望。
南風打了一通拳,汗水連連,朝外面喊了一聲,“巧秀!”
門被推開。
一股冷風吹進屋子,南風瑟縮了一下,席西洲隨即很快關了門。
“?”南風看著席西洲,眨了眨眼。
坐在椅子上呼著氣。
這身子不好,剛剛她又使出全力,這一番下來,雖然累,但是筋骨得到拉伸,流了汗,感覺還是很舒坦。
“南風!”席西洲站在南風面前。
“嗯?”南風應了句,見巧秀沒進來,又喊了一聲,“巧秀,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巧秀在外面應了一聲,趕緊從隔壁去了浴房,讓人準備熱水。
屋子里,南風看著席西洲,“怎么了?這么嚴肅的樣子,遇上什么事情了?”
席西洲蹲在南風面前,抬手給她擦汗,溫聲問,“生氣了?”
隨即又萬般歉疚道,“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
前世身處江湖,他和南風都十分自由隨性。
這一世等待太久,只想長相廝守。卻忘記了若是和南風真住在一起,別人只會說南風不好。
而他,只會說句艷福不淺。
“?”南風挑眉,輕笑出聲,“這點小事,我生什么氣,我只是懶得理會罷了,也順便殺雞儆猴,讓這府里的人不敢亂嚼舌根,你可得狠狠懲罰那兩個丫鬟!”
“我會的!”
南風笑。
伸手捧著席西洲的臉,親了一口,“我在意的從來不是這些小事,我連出手收拾她們的心思都沒有!”
“只不過我也想了想,以后晚上…”
席西洲頓時緊張起來。
一想到一個人孤枕,他就想立即娶了南風,把名分定下來。
“照樣來,等出門的時候,我打算女扮男裝了,那樣子省去很多麻煩,晚上咱們還是可以住一屋…”
南風想到以后席西洲被人傳斷袖,就想笑。
席西洲松了口氣。
“好!”有些甕聲甕氣。
南風笑著與他額頭抵在一處,然后去親吻他。
她總覺得席西洲有故事,一個不肯告訴她的故事。
也發現了在這一段感情里,他很沒有安全感,她一點情緒變化,他就會緊張。
但看他平日對人對事,穩如泰山,沉著淡定。
南風本想問一問,但卻不知道怎么開口,或者開口了,席西洲不肯說,亦或者他心里有人,但不是她,她只不過是個替身。這段感情也就維持不下去了,還不如什么都不問,順其自然。
享受此刻的相知相許,來日分開,也不會覺得遺憾。
席西洲承受著南風的索取,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直到兩人喘不過氣來,南風才松開席西洲,看著他眼眸暈染了紅暈,勾的心癢難耐。
邪氣的捏了捏席西洲的臉,“真想一口吃下你!”
席西洲喘著氣。
他也想被吃掉,但南風身子不好。
“等你身子好些,我都依你!”
雖已經裸裎相對,肌膚相親,但沒有到最后一步,他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南風笑,“這可是你說的!”
起身朝浴房走去。
腳步平穩,姿態高傲,不疾不徐,不卑不亢。
有席西洲,她可以與之沉淪情海,沒有她亦可以獨自風流。
席西洲慢慢起身,看著南風的背影消失,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他不免有些失落,慢慢坐在了椅子上。
南風流了很多汗,這會子椅子有些濕。
不過好在冬天穿的多,但席西洲先前動情了,渾身熱。
他回眸看了一眼浴房方向,起身走到門口,里面傳來南風跟巧秀說話的聲音。
“南風!”
“嗯?”南風坐在浴桶里應了一聲。
“我先去處理事情,一會我們一起用午飯!”
“好呀,你去吧!”
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來。
席西洲覺得,南風肯定是在怪他的。
出了屋子,冷風吹來。
席西洲覺得有些冷。
席忠快速走來,“公子,蕪娘已經伏誅!”
席西洲淡淡頷首。
“那幾個人也別留著了,至于他們的家人,打三十板子拔了舌頭賣出去,別讓南風知曉!”說完邁步去了前院。
“…”席忠站在原地。
好一會才沉默才去吩咐此事。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可以傳到南姑娘跟前。
席忠過來的時候,拓玉和婆子早就欲言又止,兩個丫鬟也出氣少,入氣多。
揮鞭子的人看向席忠,席忠深吸一口氣,“繼續打!”
院子里的人一個個都瑟縮了一下。
這是要活活打死四人了。
這些年,府里規矩甚嚴,但沒有主子,他們都有些懶散。
南姑娘進了席府,她們私下也會議論。但是不敢到南姑娘跟前去作妖。
只是從今以后,私下都不敢在議論了。公子雷霆之怒,他們承受不起。
席西洲到了前院,沐浴后換了衣裳,便發現自己腦袋有些悶疼,他知道自己是染了風寒。
在外面很冷,進了南風的屋子又很暖和,背脊心都有汗,出了屋子冷風一吹…
更多是心里的難受。
他靠在椅子上,看著那堆積的賬本、各種密函,閉上眼睛,伸手捏著鼻根,以此來緩解這份煩悶。
南風沐浴好,趴床上,巧秀給她抹藥膏。
從頭到腳,一點不放過,順便按摩一番,她舒服的直哼哼。
巧秀看著南風身上的吻痕,偷偷紅了臉。
收拾妥當,換了衣裳。
韓嬤嬤端了燕窩進來,站在一邊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