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十月懷胎生的兒子,可一點不跟她親。
是,早年她不疼他,也不愿意搭理他,但她是他娘,于他有生恩,又有養恩,為什么他就不能體諒體諒她?
這話管事嬤嬤不好接,也不敢接。
自家夫人因為早年難產,生大爺的時候吃盡苦頭,覺得大爺是來克她的,對大爺一直不好,不聞不問,很多時候還故意擠兌大爺。
大爺很早的時候就跟夫人不親了。
關系稍微緩和,還是大爺看上大少奶奶,夫人幾次三番上門去提親,大爺心愿達成,母子之間關系才稍有緩和。
但這幾年,夫人和大少奶奶打對臺,大爺不管,那是因為大少奶奶每一次都能贏。
看這一次,大少奶奶一說不管家,要去京城,大爺立即支持,二話沒說,萬事以打少奶奶為先。
管事嬤嬤忍不住腹語。
換她是大爺,也聽大少奶奶的。
吃穿用度,大少奶奶都準備的妥妥當當,不用大爺操一點心,就是幾個孩子,打少奶奶也教的很好,懂事乖巧又聰明伶俐。
而夫人呢?不是指責,就是要求,再就是挑撥。
“再不親厚,大爺也是夫人的孩子,大爺將來高中,若是在京城安家,夫人就是太夫人,到時候還有誥命…”管事嬤嬤給莊夫人畫著大餅。
倒是漸漸把莊夫人安撫下來。
莊夫人心里一想,也是這么一回事。
暫時歇了去外面買個瘦馬回來的心思。但又想做親王的丈母娘。
“你去喊文靜過來!”
“夫人…”管事嬤嬤低喚。
心里莫名的害怕。
莊文靜很快過來,莊夫人把人都趕了出去,母女兩人商量了好久,莊文靜離開的時候,面上都帶著笑意和得意。
羅氏聽到丫鬟稟報的時候,并未瞞著莊文成。
莊文成聽的眉頭緊蹙。
他并不是傻子,能猜到母親、妹妹到底說了什么?
扭頭去看羅氏,“允君…”
羅氏十分鎮靜,“不急,她們不會得逞!”
就算她不管家,這些年積威已久,想要做點什么并不難。
“允君,你說母親她為什么總是要行這些齷齪手段?”莊文成沉聲,眸中染上傷痛。
羅氏瞧著心疼,把人抱在懷里,“心比天高罷了,你別胡思亂想,咱們很快就去京城了,她再胡鬧有父親在,亂不到哪里去!”
最主要沒有銀子。
這點羅氏沒明說。
哄了莊文成幾句,夜已深,羅氏喊他睡了。
夫妻兩人少不得要恩愛一番。
這個時候的街道巷子口,一群人正在踢打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痛的慘叫連連,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看你還敢不敢搶我們的地盤!”
等出了氣,這些人才慢慢離開,仔細一看,竟是一群乞丐。
而被群毆的男人,痛的呻吟出聲。
慢慢的躺直身子。
郁成昆看著天空,吸了吸鼻子。
他沒有想過,都逃掉了,為什么銀子會被人偷走,全部偷的干干凈凈,一文都沒給他留下,摔斷的腿沒有銀子治療,越發惡化嚴重,后來走都走不動路,只能拖著沿街乞討。
但是他沒想到,乞丐也有自己的幫派,他不小心占了別人的地盤,被拖到這個巷子里,狠狠的群毆一頓。
他有種感覺,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
就在他絕望的時候,有人駕駛馬車過來,他被人抬著丟在馬車上,馬車蹬蹬蹬行駛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會被拉到哪里去?心惶惶之余不免有些破罐子破摔,去哪里都一樣,沒有比這更差的了。
而同樣是夜色的掩蓋下,一個高大的身影慢慢的走出黑暗,快速的疾走著。
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著他。
他好幾次回頭,什么都沒有,一度以為自己疑心太重。
到了一個院子前,看著門上的鎖,翻過院墻進了院子。
他找了間屋子,也不管臟不臟,奔波逃命了十幾天,他累極,和衣睡了過去。
黑暗之中,黑影快速聯絡了自己的同伴,讓同伴去查這院子在誰的名下?又有誰來過這里?而他繼續盯著,一刻不曾松懈。
山河鎮的夜,熱鬧過去后,漸漸變的寂靜,便是狗都不吠了。
只不過席府內忽然傳出幾聲狼嚎。
席西洲聽到聲音就醒了過來,懷里的南風睡的香甜,他愛憐的親了親她的額頭,剛要抽算去看看。
南風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我聽到了狼嚎!”
“嗯,是白狼回來了,我去看看!”
“白狼?你養的嗎?去吧去吧,明兒再跟我說!”南風問了句,翻身又睡了過去。
先前和席西洲鬧了許久,從床上到浴房,又從浴房回到床上,雖沒到最后一步,但肌膚之親過,也就差不多了。
且這種事情刺激至于還累人。
她身子虛,這么一折騰,興奮之后就是累倦。
席西洲順了順南風的頭發,免得她自己壓著,到時候弄疼了自己。
起身后,又給她掖好被子,才輕手輕腳的去穿了衣裳,拿了披風。
出了院子,荀寶已經提著燈籠等著,“公子,是白狼回來了,嗯,還帶了只狼回來,渾身血淋淋的…”
“?”席西洲挑眉。
白狼還是狼崽子的時候他就養著,十分通靈性,能聽得懂人說話。
“受傷了?”席西洲低聲。
“不知道是白狼受傷了?還是它的同伴,我已經讓人去請府醫了,要不要讓南姑娘…”
“這么點小事喊她做什么?她困了,讓她睡!”席西洲沉聲,語氣已十分不悅。
荀寶立即識趣的閉嘴。
要知道南姑娘可是公子的心尖尖。
白狼確實受傷了,身邊那只狼也傷的不輕,腸子都掉了出來,卻還堅持站著。
府醫已經趕到,但是不敢上前去,那畢竟是狼,雖然是家養的,但多數它都在野外覓食。
白狼見到席西洲,立即上前來,蹭著席西洲的膝蓋。
席西洲伸手摸了摸它的頭,示意它躺下,給它檢查一下傷口。
白狼嗚嗚叫著,看向一邊的狼。
席西洲懂了。
讓他先給伙伴看。
心里不免感慨,拍拍它的頭。
席西洲走到那只狼身邊,也是一只通體雪白的狼,不過比白狼小一些,這會子身上都是血,腸子掉出來甚是可怖。
席西洲靠近它很防備。
白狼立即過來,舔著它的頭安撫。
最后才躺在地上,讓席西洲檢查它的肚子。
荀寶已經拿了夜明珠過來,把屋子照的通亮。
看后荀寶都嚇了一跳,這嚴重的傷,還能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