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西洲溫和輕笑,“這倒不必,只要南姑娘吃了飯菜,把食盒、盤子還我便成!”
“那食盒、盤子還你,你下次還送不送飯菜給我吃?”南風順著桿子往上爬。
席西洲穿這么好,吃肯定不差。
她和黑狗兒兩個人,都是長身體,需要努力吃吃吃的年紀,就家里這點東西,能吃多久?
“可以的,你也可以去我家,讓荀嬸做了給你吃,荀嬸廚藝很是不錯!”
去他家…
南風似笑非笑看著席西洲,眸光越發晶亮。
“那你爹娘會不會不樂意?”
“他們不是我的父母,我只是暫時住在吳家隔壁的小院,而且那小院也是我自己拿銀子修建,再者如今我吃住都是自己打理,與吳家沒有任何關系!”席西洲說著,看了南風一眼,繼續誘惑道,“不單單可以有吃的,我空閑的時候,還可以教你讀書、認字,若是想學武功也成,我騎射、武藝都還善可!”
吃南風要求并不高。
但讀書、認字、練武,南風是真的被誘惑了。
可,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尤其是席西洲給的太多,太好,讓她懷疑這人的動機。
“席公子,你為何對我這么好?”南風問。
雙眸緊緊盯著席西洲的俊顏,看著他的眼睛。
席西洲溫和一笑,又幾分難受,又有幾分失落。
看著南風的眼眸里,微微濕潤了幾分,張了張嘴又閉上,最終輕輕說道,“興許是同病相憐吧!”
“同病相憐?”南風低低呢喃。
是借口?還是算計?
“我不是吳家親生子,十歲多才來到吳家,吳家表面對我好,實際是在算計我的銀子,若我那時傻傻的把銀錢都交出去,別說讀書認字,興許就像南姑娘這般,連飯都吃不飽,更甚者性命不保…”席西洲說著一頓,“其實我這會子過來,來拿書是其一,其二是聽到有人議論,說你不是南家的孩子,想到我在吳家的處境,頗為感同身受,是以帶了一些吃的過來,南姑娘,我沒有壞心,也不是想謀算你什么,就是想單純的為你做點什么,僅此而已!”
“若你覺得我要謀算你點什么,那么請問你有什么值得我謀算的呢?”席西洲又反問了一句。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席西洲十分擅長拿捏人心。
尤其是此時的南風,防備心很重的情況下,全說真話、假話她都不會相信。
南風沉默。
是了,此時此刻的她,有什么值得人謀算的?
傾國傾城的容貌?還是富可敵國?
就她這瘦骨伶仃、吃了上頓沒下蹲的苦逼日子,人家就只是單純的同情可憐她罷了。
“原來如此,那多謝席公子了,到時候可不能嫌我和黑狗兒鬧騰!”南風大大方方道謝。
想明白后,她很快有了選擇。
能有個地方讀書認字、練武,免得以后出去后兩眼一抹黑,強太多太多。
雖然利用這么個善良的席秀才心里有點過意不去,大不了以后對他好些,不算計他便是了。
“不會,你們隨時可以過來,荀嬸都在家里!”席西洲溫聲。
得了南風應允,提起的心才慢慢落下。
他真怕,怕她拒絕。
也是告訴南風,他有時候可能不在。
畢竟有些時候,還是要去處理一些重要事務,他得讓南風知曉,他沒有任何壞心,靠近他不用提心吊膽,一切隨意、隨心就好。
他對她的好,只是舉手之勞,無需她任何回報,樂意來就多來,不樂意不來也沒事。
那怕他心里瘋狂的想要她就在身邊,睜開眼就能看見,伸手就能觸碰,周圍都是她呼吸的氣息。
他忍住了。
這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她先認識了他,他先走進她的生活,陪伴著她走過人生低谷,她還不認識蕭北秋。
“那食盒我先留下,下次去你那邊的時候,就說我是去還食盒的!”南風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
佩服她自己的聰明伶俐。
“嗯!”席西洲頷首。
“那我先回去了!”
“席公子慢走!”南風站在門口揮揮手。
席西洲溫和而笑,真真公子端方,清秀如玉。
尤其那拿著書的手,白皙修長,南風瞧見后,心又開始癢癢了。
看著席西洲轉身朝馬車走去,然后上馬車,荀寶駕駛馬車離開。
臨走時,荀寶還回頭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意味深長,好似藏了太多太多她看不懂,也不明白的情緒和打量。
頗有幾分我看不慣你又干不掉你的無奈。
黑狗兒拎著食盒從小溪那邊跑回來,“南風姐,席秀才呢?”
“他回去了!”南風說完,進了屋子打開食盒蓋子,看著里面的菜肴,“哇!”驚喜的叫了一聲。
炒菜、米飯。
“快快準備準備,咱們吃飯了!”
黑狗兒夠脖子看了一眼,也歡喜的不行,立即去拿碗、筷子過來。
兩人就在火坑邊,分了米飯,然后大快朵頤。
“嗚嗚嗚,好吃!”黑狗兒一邊吃一邊感慨。
這菜炒的真香,米飯也香噴噴,就是沒有菜,他也能吃幾大碗。
南風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專心吃飯。
飯菜是真好,也多,但她和黑狗兒都很久沒吃過味道這么好的飯菜,硬是把飯菜都給吃光,撐到不想動彈。
“嗝!”南風打了一個飽嗝。
歪在竹壁上,砸吧著嘴。
“黑狗兒,想不想以后天天吃這么好吃的飯菜?”
黑狗兒連忙點頭。
想,做夢都想。
但是,天底下哪里有這么好的好事!
“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可能要豁出臉面去了!”
去席西洲家吃白食,別人說起來不太好聽。
還會遭人指指點點。
她如今也算是個大姑娘,還總往席西洲家跑,別人也會說三道四。
尋思明白后,南風不免感嘆,“這免費的大餐果然不好吃!”
而且她本來要問席西洲有沒有賣野狼的門路,也給他一打岔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