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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惡毒心腸

  南風看向他,不解中,又有幾分心酸。

  不忍心她吃肉,他喝湯,用手扯了一塊肉遞給他,“吶,給你吃肉!”

  “…”黑狗兒抬眸看著南風。

  忽地笑了起來,“南風姐,我不吃!”

  “嫌棄我吃過,臟?”南風挑眉。

  “不是!”

  黑狗兒搖頭。

  刨了一口面疙瘩吞下,才說道,“早年便是過年都吃不上一口白面,家里窮,爺奶都要銀錢抓藥,不管我多努力,賺了錢拿去抓藥后,就一文剩不下來了!”

  “我舍不得爺奶,但是他們真的去了,我也沒那么難受,覺得他們去了也好,地下沒有病痛,沒有饑餓,也沒有離開家就音訊全無的不孝子,更沒有被人指指點點跟人私奔的兒媳婦…”黑狗兒抬手抹了臉,擦去眼淚。

  “南風姐,謝謝你,謝謝你伸出援手,謝謝你收留我,往后我聽你的話,你讓我干啥我就干啥!”黑狗兒說完,快速刨著面疙瘩,也不怕噎著。

  南風看著手里的肉,呵笑一聲,“成吧!”

  把肉塞嘴里,嚼碎吞下。

  吃了早飯,南風讓黑狗兒多做幾個杯子出來,再把豬肉都抹點鹽腌制起來。

  “都抹鹽嗎?”黑狗兒問。

  有點舍不得鹽巴,畢竟鹽巴貴,還難買。

  “抹吧,我還有二兩銀子呢,等我手好了,帶你進山尋點野味,把這個冬天熬過去,待明年開春,咱們就離開這村子,去外面討生活!”南風對未來可是很有規劃。

  有手有腳,以她的智慧、本事,總不會餓死。

  黑狗兒聞言,認真點了點頭。

  聽南風姐安排就是了。

  郁成安去鎮上的時候,剛好有人騎著馬從他身邊奔過去,速度之快,馬蹄子踩雪上,濺起不少。

  他扭頭看了一眼,覺得那騎馬的人有幾分熟悉,仔細尋思又想不起何時見過。

  便沒放心上。

  郁成全父子四人又出去看屋基地,按照郁城的想法,屋子要修的離二房遠一些,最后只能選擇山腳下。

  那邊都是荒山,地方寬敞。

  可那荒山離南風家就近了。

  看著多出來的兩間竹屋,父子四人神色都凝重起來。

  南風手里有錢,如今又有了竹屋,她是真的鐵了心要跟郁家斷絕關系。

  “爹…”郁凱喚了一聲,“咱們真要把房子修的離南風這么近嗎?”

  他心里是怕南風,恨不得離她遠遠,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郁成全沒有說話。

  只是看著那竹屋,蹙起的眉頭就沒松展過。

  戴氏小產,她心里恨極了南風,恨不得把南風剝皮抽筋,見郁成昆還不去找南風算賬,縮在被窩嚶嚶哭泣。

  郁秀輕聲安慰著。

  郁成昆坐在一邊凳子上,雙手緊緊握拳。

  雖然羅大夫說是房事過于激烈導致小產,可他覺得一定是摔著了,羅大夫怕他出手收拾南風,幫她說話。

  就算如此,他現在也不能大大咧咧的去找南風算賬,給她一頓打,真要去了,會被人戳脊梁骨。

  就算要教訓她,也得暗著來,不讓人知曉。

  “好了,你別哭了!”郁成昆沉聲。

  哭的人格外煩躁。

  戴氏聞言一愣,委屈的看著郁成昆,“你竟如此狠心,那可是我們的孩子,就這樣被郁南風那小賤人害沒了,你也不找她算賬,我,我…”

  越想越是委屈。

  也覺得沒臉。

  人人可欺的小可憐,忽然間就狠辣起來,還害她沒了孩子,這口氣她咽不下。

  到底是自己喜歡的女人,郁成昆讓郁秀先出去,才坐到炕邊給戴氏擦眼淚,“你莫哭了,聽我的好生養著身子,等開年就搬去鎮上宅子!”

  郁成昆輕聲哄著。

  “等到了鎮上,再買個丫鬟、婆子伺候你,南風這邊,我不會輕饒了她!”

  揉捏著戴氏略顯憔悴的臉蛋,繼續說道,“就算要做點什么,咱們也不能明著來!”

  “那就是一個破瓦礫,咱們是精美瓷器,沒得為了個爛瓦片,拿瓷器去碰瓦礫,得不償失!”

  戴氏尋思片刻,明白過來,咋了眨眼,小聲問了句,“那你打算怎么辦?”

  “這事不急,且等一等,老二兩口子那邊不會輕饒了她,咱們到時候推波助瀾便是了!”

  郁成安什么人,牟氏什么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壞胚子,早就爛到了骨子、靈魂深處。

  他的孩子,不能白白被害死,罪魁禍首,他是一定要收拾的。

  得了保證,戴氏才好受一些。

  “鎮上宅子你買的大么?”

  “大的,等搬去鎮上,孩子們都能有個屋子,每個屋子里都有炕,咱們也能多親近親近!”

  孩子們都睡一個屋子,年歲也大起來,想做點什么,都不能動靜太大。

  戴氏聞言歡喜,溫柔應了一聲,溫聲細語跟郁成昆說話。

  “咚咚咚”激烈的敲門聲傳來。

  郁成昆聽到響動,眉頭微蹙,揉了揉戴氏的頭發,“躺著,我去看看!”

  出了屋子,快速走到大門口,開了院門。

  見到來人滿頭大汗,唇皮干裂,身上衣裳好幾處燒破的洞。

  “何照,你咋來了?”郁成昆問,心里有股強烈不好預感。

  “東家!”何照喊了一聲,身子軟軟的跪了下去,“東家,庫房走水,里面的貨全部燒沒了,一樣都沒搶出來!”

  “…”

  郁成昆以為自己聽岔了。

  眨了眨眼,張了張嘴,好一會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你說啥?”

  “東家…”

  何照喊了一聲,“庫房走水,什么都燒沒了!”

  庫房就在他買的宅子里。

  郁成昆只有一個想法,完了,全完了!

  那庫房里的貨,他費了多少心思才從府城那邊運回來,想著等開年了鎮上、縣城一賣,便能賺上千兩銀子。

  如今別說賺錢,連老本都貼了進去。

  “走走走,快,快帶我去看看!”郁成昆急切出聲。

  聲顫顫,心惶惶,走路腳軟,呼吸急促,背脊心發涼。

  整個人恍惚的找不到頭緒,甚至生出一種,這是夢,一定是夢的逃避心思。

  他連回屋跟戴氏說一聲都來不及,讓何照趕緊帶他去鎮上。

  何照也不敢耽擱,忙扶了郁成昆上馬,感覺到他渾身發抖,心里是又慌又難受,更害怕被追究責任,翻身上馬,“駕…”

  馬兒跑了出去。

  郁秀站在屋檐下,不解的眨了眨眼,趕緊跑回屋子與戴氏說,“娘,爹被人接走了!”

  “是誰呀?”戴氏問了句。

  她也好奇。

  到底什么事情,郁成昆連跟她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便走了。

  “沒瞧清楚!”郁秀輕聲。

  她剛剛去了珍珠那邊學新樣子,沒注意看大門口。

  戴氏嗯了一聲,也沒多想,對閨女說道,“你以后沒事別去二房,往后你可是要做千金小姐的人,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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