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去,那人走來。
看身高穿著是個男人,他的面容遮在了傘下,看不真切容貌,那抓住傘柄的手白皙修長,有幾分勾人!
只一眼,南風就站在了原地,直直的看著那雙手,眸中帶著幾分邪氣。
想染指這手怎么辦?
南風抬手,虎口摩挲著自己的下巴。
像二流子一般看著那人離自己越來越近,身上淡淡的松竹香飄來,沁人心脾。
她忽地想起,羅大夫家門外,那個為自己遮擋風雪的人。
是他么?
“…”
南風摸了摸鼻子,站在路中間不動。
席西洲心跳如鼓,俊逸的面容上,依舊是冷靜自持,透過傘沿,看著前方的女子。
刻入他骨髓、揉進了靈魂的愛人。
前世的錯過,今生的重逢。
他從十歲就離開皇庭富貴,來到這郁家村。
不是沒想過帶她走,也不是沒想過待她好,可每每他一行動,她就會生病,亦或者遭家里人毒打侮辱。
但凡他待她好一分,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就多十分。
讓他絲毫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默默的看著她被虐待,被磋磨,疼痛萬分…
直到那夜的嘶吼、尖叫,他瞬間明白,那個郁南風,不是他的南風,面前這個人才是他的南風,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愛人。
他等了又等,盼了又盼的人。
是以在羅大夫家門口的遮風擋雪,并未有痛苦反噬在她身上,才有今日小心翼翼的出現在她面前。
從最基本的相識開始…
她在看他。
那雙刻入骨髓,那怕經歷一世都不會忘記的眼眸,看他時沒有愛戀、沒有深愛,亦沒有感情,就像看陌生人,頂多就是對他的手有了那么幾分想入非非。
知道她的喜好,對這雙手,他保護的極好,便是練武后,也要認真護養。
禮貌的站到路邊,避開身子讓她先過去。
嗓子疼的厲害,想開口喚一句南風,想與她說句話,那怕是一個字也好!
可他不敢。
她太過于敏銳,又十分機警,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她懷疑,并而遠離。
只能偽裝成一個無害的人,讓她主動。
那怕心里想的發疼,那怕要費盡渾身力氣,才能忍著,她就在面前,像陌生人一樣對她。
南風舌頂了頂牙槽,背著背篼朝前走,面不改色走過去。
松竹香更濃,勾著她心里癢癢。
她朝席西洲的臉看去。
哎呦呦,長得可真是俊。
眉眼溫和,鼻梁高挺,唇薄輕抿,唇間淡淡的粉,勾著人去親吻,去做點褻瀆他的事情。
不過南風也就是想想,真要做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她也是干的出來。
但前提是要她能成功將人拖回小竹屋,讓他沒辦法反抗,只能任由她折騰…
很顯然,以她目前的條件,壓根不允許她肆意妄為!
不甘心吶!
可再不甘心,她也只能壓下,裝著若無其事、目不斜視、心靜如水的從他身前走過。
席西洲一直盯著南風看,看她從慢慢走來,從自己眼前過去。
捏緊傘柄,垂在一側的手慢慢握拳,拇指輕輕摩挲著食指。
南風身上還帶著點腐臭氣息,那是從黑狗兒爺奶身上沾染來,此刻的面容,凍瘡青青紫紫,更是不堪入目,但席西洲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就覺得南風好。
心眼好,親自動手,給黑狗兒爺奶清理擦洗,穿上壽衣,換別人,可沒人愿意。
畢竟回報太少,幾乎為零。
只是尋思片刻間,南風已經從他面前過去了…
他輕輕扭頭,小心翼翼去偷看。
沒有面具的遮掩,他怕一不小心,泄漏了心中濃烈的癡愛,引得南風反感和懷疑,從而遠離。
慢慢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南風忽然出聲。
席西洲聞言,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轉身去看南風,張了張嘴,壓下心中激動,溫和開口,“姑、姑、姑娘有事?”
“…”
南風愣了愣。
多好的男子,可惜是個結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