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等待沒有多久,太陽升到了半空,站在山洞口招搖的人便看到人影了。
“嘿,來了誒。”魏小墨喊了一聲,故意聲音很大,能夠讓那些人聽到他的動靜,以免走錯了路,也耽誤時間。
山洞里,阮泱泱還坐在石頭上,元息也坐在她旁邊。
相較于昨晚,元息好多了,能夠走動了。只不過,他仍舊是坐著不動,真跟入定了似得。
阮泱泱覺著他神奇,昨晚她都刻意輕薄他親了他一口,他咋跟沒感覺似得。
按魏小墨那說法,之前那么多次想要搞他,要破他的身,壞他的道行,想來找女人這事兒也是沒少干。
他若是這么淡定的,那么怎么可能沒成功,撲上去就成了啊!
聽到魏小墨說話,阮泱泱也沒動作,只是抬起手托著自己的臉,歪頭瞅著元息。
“我想好了,人來了,我也不下去。我先瞧瞧那人,看看到底何方神圣。想不起來…或是能清醒過來,我想我都不會放過你。”反正現在就覺著,非得毀了他才行。
不然的話,是咽不下這口氣。
元息眼睛一動,他寧靜而祥和,似乎無論她如何惡劣,他都不會被激怒。
“好。”他回答,就一個字兒,特別沒勁。
阮泱泱也不由翻白眼兒,他若一臉驚慌的說‘不行不行’,她肯定立即就給他好看。
無語,她起身,也走到洞口,站在魏小墨身邊。
妖精抬起手臂搭在她肩膀上,身體也朝著她歪斜,“看,來了。”他另一手一指,茂密的樹叢間,他眼睛跟具有穿透功能似得,盯著了。
阮泱泱立即看過去,片刻后,有人影從樹影錯開間出現,她這才算瞧見。
而且,人真的不少,再往別處看,人在樹影間快速的穿梭,她都瞧見了。
“那個人呢?”她問,看到的始終都是穿一樣衣服的人。
“別急,肯定會來。有我在,有你這個不穩定的瘋子在,元息在咱們倆手里,她肯定來。”魏小墨懶懶的笑,他歪著腦袋抵在阮泱泱的頭上,黏黏膩膩的,卻偏偏有那么一股與這世間任何事物都不相干的勁兒。
若說與這世間何人有牽連,也唯獨身邊這能夠與他玩一起的‘精神病’了。
視線從這下方逐漸的往遠處去,遠處石崖高絕,接連青天。
“看這地兒,稱得上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卻誰又想得到,如何奇絕,都敵不過人。”說這地兒毒蛇滿布,進來就是死。可事實是,想來的都來了。
“我泱姐姐出口成章。”魏小墨才不管她本來都忘事兒了,又是從哪兒得來的佳句,反正從她嘴里說出來的,那就是她作的。
“我以前肯定特有文化,滿腹經綸。”阮泱泱也謎之自信,看著高崖藍天,她就脫口而出,可不學富五車嘛。
“嗯,差不多。”魏小墨輕輕點頭,若說她的滿腹經綸,其實大抵都是用來忽悠人的。歪理邪說的話,那真真是鉆研的透。
骨子里,和他就是一樣的人。
短短時刻,進入這山里的人都匯聚到了這下頭,人真多啊,服裝整齊劃一,兵器在手,殺氣很濃。
這種被包圍的陣勢,想要逃出去,不是太容易。
不過,魏小墨卻是滿不在乎,他想走,誰也攔不住。
兩個人靠在一起,各自垂著眼睛往下看,片刻后,終于看到了正主。
一身絳紫色的華袍,個子不高,瘦瘦巴巴,頭上扣著一個斗笠。那斗笠還墜著淡紫色的紗,挺長,把臉都給遮住了。
一看見那人身上的衣服,阮泱泱就眉頭一皺。垂眸,魏小墨的另一只手橫在了她身前圈著他腰呢,自然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衣袖。
他也穿著絳紫色的長袍,這也是魏小墨鐘愛的顏色,不管是穿男裝還是穿女裝,大部分都是這個顏色。
衣服撞色,或許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可此時此刻,阮泱泱就是覺著有問題。
“嗯,這人‘心胸寬闊’啊,同時惦記著你和那位高僧。我覺著,我知道這仇恨來源了,這人可能是覺著我一個人‘占’了你們倆,搶她‘生意’了。”說真的,還沒見著那人什么樣兒呢,只是看到這一身衣服,阮泱泱這心里頭就知道咋回事兒了。
“我泱姐姐真聰明。”魏小墨輕笑,全部都賴在她身上,一邊垂著眼睛往下看。他的眼睛里皆是淡漠,還有那么點兒戲謔。
終于,下面那個人緩緩的抬手,把一直遮蓋在頭上的斗笠拿了下來。
斗笠拿下來,隨手往旁邊一遞,自有人接過,極其恭敬。
下一刻,抬頭往上看,正好和站在山洞邊兒的人對上了視線。
看著這張可以說柔弱的臉,阮泱泱的眼睛也在瞬間刺痛了下。
她隨手扒拉開魏小墨,更加微微俯身低頭往下看,盯著那個明明是個女人,卻穿著一身男裝袍子的人,眼睛疼的愈發厲害了。
這種時刻,魏小墨其實有那么點兒擔憂,被推開,他扭頭瞅著阮泱泱的臉,果然是看到她臉色變了。
元息也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兩步,沒有再往前,看著阮泱泱的背影,也想知道她什么反應。
阮泱泱在往下看,那下面的人也在往上看。
別看那女子明明一副嬌小柔弱的模樣,可是,那眼神兒…當真是陰戾。
其實吧,若不看她的臉,可能也不會第一時間就確定她是個女人,除了瘦弱之外,也沒什么女性的特征,平平的,哪兒都平。
興許只是覺得,這就是個身體不太好的男人。
只是看到這臉,就知道這人絕不是男人了。
“有什么感覺?”魏小墨傾身靠近她,問道。
“眼睛疼。”阮泱泱如實回答,卻又不轉移視線,還是那么盯著下頭的人。
眼睛疼?她上回眼睛疼,之后就開始流血,昏睡。待醒了,之前的事兒又都忘了。
“老子叫她上來。”魏小墨覺著這么遠距離看不行,還是得近點兒。或者,就重復之前阮泱泱被迷魘時,他們所處的方位。
他是不清楚,但身后那個清楚啊。
話落,魏小墨扭頭看向元息,擺明了是叫他說話。
“你們想完全照搬怕是不行,那一日人很多,而且,還有人在煮面。”元息淡淡說道,這也是他第一次說起那日的事情。
“那你呢?”阮泱泱頭也沒回,只是問道。
“被你扎了一刀,我虛弱著呢。若非如此,我們或許那一日會避開她。”元息接著說道,這些事兒,他的確是沒說過。
當日的事情,與之前阮泱泱所想,其實是有些出入的。
他是把她劫走了,不因為別的,因為她是魏小墨的玩物。可,他是想把她帶到大梁來的,也沒想傷害她。
只是,半路被攔截,之后…
魏小墨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元息,這話,他不是很相信。但凡元息說的話,他都打折著聽呢。
“煮面。”阮泱泱又重復了一句這個煮面,她忽然間好像想起了什么來。
腦子里,是有這么個畫面,一口大鍋,里頭白的綠的黃的,和著滾開的水,在朝著一個方向旋轉。
正因為在轉,轉的她忽然間覺得有點兒惡心。
扭頭,她看向魏小墨,沒有言語,她只是幾個眼神兒,他立即就懂了。
倆人后退一步,魏小墨擒住元息的雙臂,阮泱泱則動手開始剝他的僧衣。
這倆人說來就來,元息稍有那么片刻的抗拒,不過下一刻就放棄了。
阮泱泱的手才快呢,眨眼間就把元息的僧衣外袍給扒下來了,然后直接一甩,就順著洞口扔下去了。
僧袍飄落,站在下頭的人終是沉不住氣了。先不說會不會相信阮泱泱那個被魘了的瘋子能做出些什么,可了解魏小墨啊,他才是真真的啥事都做得出來。
下一刻,兩個勁裝高手上前,分兩側扶住那女子,腳下一踮,便朝著山洞躍了上來。
抵達洞口,三人落地,便一眼就看到了洞內某一處元息被按在石頭上,魏小墨仍舊擒著他兩只手,阮泱泱卻是把他中衣都給扒開了。
“魏小墨,你還真做得出來!”女人滿目陰戾。
元息一側頸邊昨晚被刺破了流了不少的血,血干涸了,黏在皮膚和衣領上。再如今被扣著,衣服也被扒開了,可不是慘遭毒手的模樣。其實仔細相較起來,倒是與那時被阮泱泱扎了一刀,血止不住的樣子相差無幾。
“你覺著老子有什么做不出來?還有,你這一句魏小墨喊得還真是順口,老子姓甚名誰,你比誰都清楚啊。”魏小墨坐在石頭上,大喇喇的扣著元息雙手,眼睛卻是聚滿了艷毒。
自從人上來了,阮泱泱已經停手了,她這會兒只是覺著元息蠻有意思,她都這樣對待他了,他還挺配合。
她覺著,這倆兄弟,對門口那個女人,都沒懷好意。
“這世上,我們一脈相承,姓甚名誰已經不重要了。我們世代血脈純凈,你們倆也屬于我,鬧騰夠了,該回去了。只要今日做下保證,日后乖順,便放了這女子,此后都不再找她麻煩。”她一字一句,聽起來似乎一言九鼎,可那眼里的戾卻是出賣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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